南區。


    白袍女人緊緊的跟在自己主人的身旁,她的目光從來沒有離開過眼前的“惡魔”。


    這個男人,此刻的麵色看起來有些慍怒,像是遭遇到某些讓自己不快的事情。


    說起來有些可笑。


    他通過南區的廣播室,向整個南花發送了自己已經回來的消息,原本以為這消息發出去之後,會引來鋪天蓋地的戰亂和死亡。


    然而,已經過去三天了,一切風平浪靜。


    別說是整個南花,就是近在咫尺的南區都沒有絲毫的波瀾。


    這裏的蟲人依舊每天計劃著該如何攻打北區,推翻局麵,畢竟吳佬死後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而除卻蟲人之外,那些害怕死亡苟且偷生在地下的民眾,依舊過著正常的生活。


    他們偶爾會來到地麵,收集點為了生存所必備的物資。


    但始終沒有任何人談論過,所謂的“惡魔”是誰。


    盡管那每條街道上的廣播裏依舊不停的重複著那句如同洗腦般“我是惡魔,我回來了”的話語。


    可人們,好像根本不在意。


    甚至惡魔路過的時候,還聽到有人抱怨說:“這喇叭可真吵,哪個傻x設置了循環播放?”


    這讓“惡魔”的自尊心備受打擊,他把說話那人殺了。


    但內心的慌張和不安,越來越蔓延。


    這世界是怎麽了?


    竟然沒有人記得我?


    聽到我的名字,這些該死的東西都不害怕?


    像是做了一場夢,他恍惚想起來自己上一次醒過來時,還是在“裂變時代”。


    那時候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對。


    兵臨城下的感覺,戰爭連綿不斷。


    他喜歡那種整個南花的每一個人,即便是孩子都集結力量來對付自己的掙紮感。


    那是一場史詩級別的戰爭。


    可現在,他站在破舊的道路上,吹著淩亂的冷風,內心覺得自己仿佛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


    一個時代過去,已經沒人記得他是誰。


    “主人...”


    白袍女人在後麵似乎察覺到了自己這位領袖的心情,尤其是從他那張憤怒的臉上,任憑誰也能看出來。


    她多想安慰他一句。


    可是又不敢說。


    但看著自己主人那生氣的模樣,白袍女人的心裏真是擔心,她終究還是忍不住道:“主人...別在生氣了,就算沒記得你,至少還有我,我...”


    “你是想找死嗎?”


    “惡魔”猛然回過頭,一把按住白袍女人的腦袋,砸向了旁邊的牆壁。


    他憤怒道:“你憑什麽這麽說我!沒人記得我?你又知道什麽?我讓你說話了嗎?”


    “對不起主人...”


    白袍女人臉上被砸出了血。


    她慌慌張張低頭道歉。


    “惡魔”咬著牙,表情顯得有些猙獰:“人們總是習慣好了傷疤忘了疼,我看是我離開的太久,所以他們都把忘了,看來有必要給他們這些記性差的人提提醒了。”


    “主人是想...?”


    “我們去北區,聽說那地方是南花如今的重心,我要讓他們每個人都害怕我。”


    “好!”


    白袍女人在後麵激動的,總是忍不住想要給自己的主人鼓掌,隻是她害怕挨打,所以沒敢輕舉妄動。


    “惡魔”開始帶著自己的下屬前往北區。


    一路長途跋涉。


    他這一行遇到了很多人,每遇到一個人之後,他都會很平靜的問對方一個問題。


    盡管每次雙方的交流都不會超過兩句話,但他仿佛樂此不疲。


    每一次,他都會先問對方:“你知不知道惡魔是誰?”


    而大部分的人都會一臉不耐煩回答:“那個整天在喇叭裏嚷嚷的傻x?”


    談話的內容最多也就到這裏了。


    他下一步就是把對方給殺了。


    並且每次殺一個人,那臉上的怒氣仿佛就會加重一分。


    這往北區的路途好似他的成名曆練之路似的,整個過程中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是誰。


    直到在快要到達北區的時候,也許是因為他殺的人太多,所有沿途居住的民眾這才聽到了“惡魔”的名聲,知道附近有這麽一個殺人狂,除了喜歡在喇叭裏整天吆喝自己的名字之外,確實會殺人。


    世道可能真的變了。


    這是“惡魔”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沒想到竟然沒人認識自己。


    他內心多少感到有些悲哀。


    照這種殺人速度進行下去,他可能要殺上好幾年,才有可能讓自己名聲響徹整個“南花”。


    想要引人注目就這麽難?


    除非自己能做一件大事,讓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不久之前,他倒是聽說過那個叫吳佬的人死後,整個南花好像都陷入一種恐慌之中。


    “這個吳佬,是南花的領袖?”


    “是...”


    白袍女人在旁邊回應他:“不過他和主人比起來,差得遠了。”


    “聽說是病死的?他死了之後,現在誰掌管南花?”


    “據說...是五大製約者。”


    白袍女人將南花的基本情況和“惡魔”說了一下,他聽完之後神色微怔,嘴裏不知為何,呢喃出一聲:“當年和我作對的那些老家夥們...一個都不在了啊。”


    “主人?”


    “沒事...”


    他收回了心神,想了想,道:“看來現在南花的人,已經是見怪不怪了,隻有發生足夠震驚的事情,他們好像才會記住我的名字。”


    “主人,您是想...”


    “既然吳佬已經死了,那五大製約者成了新的領袖,那我隻需要把他們都殺了,人們自然而然就會記住我是誰。”


    “主人何必...”


    要這麽做?


    白袍女人這次想說的話沒說出去,她感覺自己的主人可能又要動手打自己了。


    所以她學了乖。


    不過,她隻是有些無法理解。


    明明憑借主人的實力,能夠輕而易舉的將整個南花納入囊中,為何非要費勁功夫,讓人們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隻要把南花征服了,不就夠了嗎?


    但對“惡魔”來說,事情不是這麽辦的。


    他享受著自己的名聲,一點一點被人們所熟知,日漸的擴散,日漸的傳播到更遙遠的地方。


    就像是打遊戲一樣,已經開了掛,那剩下的就是折磨對手,讓自己利用手中的掛,獲得充分的樂趣。


    難道開掛的目地隻是為了贏嗎?


    當然不是。


    開掛其實是為了爽!


    在這個目地的驅使下,他一路來到了北區,這個冰天雪地的地方。


    站在冰城門前的時候,他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冰涼的雪吹在臉上,他感到十分愜意。


    “沒想到人已經不再,但這地方,倒還是老樣子。”


    進入冰城之後,他才知道北區被劃分成了5個區域,站在那勢力劃分公告欄上,惡魔猶豫起來。


    公告欄上,貼著五個人的照片,分別是五個名字。


    最後5區的名字,楊老已經變成了灰色。


    “這老東西已經死了?”


    他指著灰色的名字敲了幾下,好像有些失落一樣:“看來我隻能少殺一個人了。”


    說完,手指頭在剩下四個名字和頭像間遊走,如同挑選禮物一樣,臉上帶著輕浮般的笑容。


    “那剩下的...我要先從誰開始呢?”


    白袍女人站在旁邊,也不敢替他出主意。


    這時,身後似乎有幾個巡邏的士兵走過,他聽到那幾名士兵笑道:“今天我搶到了周老的金牌,行了,餓不著了。”


    “真的?媽的...我沒搶到,等會就要被關家裏了,好兄弟,能不能幫忙送點吃的?”


    “沒問題,不就是送肉嗎,咱們都是兄弟,不過你聽說了周老為什麽要弄金牌製度了嗎?”


    “為什麽?”


    “你也知道,那些姑娘的力氣都比咱們小,她們搶不過我們,一旦被關在家裏,就會餓著,但你知道嗎?我聽人私下說,周老霸占了大院子之後,那些餓肚子的姑娘,隻要願意進去侍奉他,就有吃的。”


    “啊?真的假的?周老不是...挺正經的嗎?聽說他人一直比較保守啊!”


    “保不保守我不知道,但這個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那這些姑娘...說實話有些虧,要侍奉一個老頭子,還不如適逢我。”


    “去你的吧!”


    兩個人笑著罵了起來。


    站在公告欄前的惡魔聽到兩人的談話,眯著眼笑了起來:“周老?要不就先拿他開刀吧。”


    【作者題外話】:【昨天288章因為內容違規,沒能通過審核,今天已經修改成功,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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