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變了,變得很有意思。”


    握著手術刀的男人走過來,嘴裏是一陣一陣病態的輕笑聲。


    笑聲在陰暗的實驗室中回蕩著,像是自帶回音般,縈繞在耳邊。


    “李貓...你在幹什麽?是我...胡庸...”


    被綁在椅子上的“花火組織”的領袖,此刻有些不安,他急忙表明自己的身份,在懷疑眼前這個像是瘋子一樣的家夥,是不是把自己當成別人了。


    然而對方卻突然湊過來,一張精瘦略顯猙獰的臉,詭異的笑著,他用手術刀抵在了胡庸的麵頰上,發出一道血痕。


    “我知道是你啊,你看,肚子切開也死不了,你是不是也成為那個東西了,那個叫蟲人的東西,是嗎?”


    李貓說話的語氣很怪,停停頓頓的,仿佛發條沒有上滿的木偶人。


    在他腳邊突然跑過來一隻白貓,用靈敏的鼻子嗅著那掛在椅子上滿是鮮血的腸子。


    突然咬了上去,像是遇到絕妙的美食一般,撕食起來。


    “乖乖乖,你們是不是餓了?”


    李貓像是想到了什麽,將手術刀插進胡庸的身體裏,隨後轉身走向實驗室的黑暗之中。


    緊跟著,胡庸聽到一陣籠子被打開的聲音。


    燈光下,他看到一群顏色各異的貓衝了出來。


    明明隻是貓,可看著卻像是饑餓的狼群一般,圍堵在周圍,啃食著那扔在地上令人惡心作嘔、沾滿鮮血的內髒與器官。


    “人肉...就這麽好吃嗎?”


    李貓蹲在地上,撫摸著自己眷養的貓群。


    他抬頭看著表情痛苦的胡庸,笑道:“吃點你的肉,應該沒事吧?”


    燈光下,胡庸冷眼看著麵前這個臉型精瘦,大概隻有二十來歲的男人。


    果然,自己還是按不住這家夥。


    我行我素的性格,令人發指的行為,如果說自己是壞人,那他簡直就是惡魔。


    幸好自己現在成了蟲人,即便被他折磨成這種樣子,也不至於死。


    隻是,這家夥的性格...


    還是那麽讓人感到惡心啊!


    他表情沉重道:“我來這裏找你,是想讓你殺個人。”


    “我知道我知道,你既然來找我了,那就肯定要去殺人,這麽多年,你找我也隻有這一件事,不過你把我丟在這裏,真的讓我感到有些孤獨,什麽時候能讓我從地下城出去呢?”


    李貓握著手術刀湊近眼前這個男人,用刀刃輕輕劃開對方的臉頰,鮮血流出來。


    他突然趴上去,用舌頭舔嚐著流血的傷口,發出吸/允的聲音。


    “嗯~人血的味道,確實不一樣。”


    胡庸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他盯著李貓,咬了咬牙,說不出話來。


    原本自己來這地下城有兩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西區開始大麵積感染之後,需要進行下一步計劃。


    胡庸打算將自己的“火花”組織,培養成一支龐大的“蟲人”軍隊。


    畢竟“蟲人”的存在,是造物主迄今為止所創造出的最優秀的作品。


    第二件事,就是和“那個人”有關。


    那個多年以前出現的神秘白袍女人,下著雨的夜晚,她給了自己一隻蟲子。


    然後說:“去改變這個世界吧。”


    那是胡庸人生中第一次看到這種異物,這個不符合世界常理的存在。


    那個女人在下著雨的夜晚,用手撫摸著他的臉頰,聲音像是幽魂一樣道。


    “你將成為改變這個世界的人,但也會承受這個世界給予你的報複。在天空璀璨的星河中,有一顆星在撞向你,你要小心這顆星,那將是你最後的浩劫。”


    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這個神秘的白袍女人。


    盡管後來依舊收到過她提供的蟲子,可是卻再也沒有見過她本人的出現。


    胡庸不知道這個人叫什麽,長什麽樣子,隻知道她穿著一身白色長袍,像是從複古年代穿越而來的人一樣。


    而且很多年來,他也不理解當初那段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天空璀璨的星河中,有一顆星在撞向你,那將是你最後的浩劫。”


    撞向自己的一顆星,最後的浩劫,到底指的是什麽?


    而此次前往地下城,他本打算一方麵組織自己的“蟲人”軍隊,另一方麵,去調查這個白袍女人。


    然而,直到在沙漠裏遇到溫良的那一刻開始。


    他改變了主意,也開始明白當初那個白袍女人所說的含義。


    自己眼下要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把溫良殺了。


    或者說,將其吞噬。


    那顆撞向自己的星,終究還是來了。


    但到底哪顆星才是最堅硬的?


    胡庸覺得自己已經有了答案。


    李貓則不同,他在這地下城裏待了很多年,是因為胡庸不讓自己出去。


    “你把我扔在這裏,都十多年了,你也不管我,也不問我,隻有殺人的時候才來找我,我好孤獨。”


    他說著突然哭泣起來,聲音更咽。


    抽泣兩聲之後,又突然猙獰發笑:“所以你看,我就隻能養貓,殺人,你什麽時候把我放出去?我真的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胡庸盯著李貓那時而平靜時而瘋狂的麵頰,情緒沉重說不出話來。


    他這些年,用了一種特殊的辦法來控製住李貓。


    往這個瘋子的體內注射一種藥物。


    這種藥物每月發作一次,會給身體帶來劇烈的疼痛和灼燒感。


    如果不在三天內注射下一針,皮膚就會開始發癢,潰爛,並且奇癢無比,直到死去。


    注射過這種藥物的人,有很多都走向了自己將自己撓死的地步。


    胡庸把李貓關在這裏,每個月派人送來一次注射的藥物,十多年,從來沒有間斷過。


    但即便如此,也隻是通過強硬的手段,控製了李貓的身體,卻依然管控不住他那瘋狂的內心。


    對於胡庸來說,李貓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即便是殺人無數早該下地獄的自己,都對他難以接受。


    他是純粹的惡。


    不讓李貓離開這裏,是胡庸內心最後一絲良知的體現。


    他認為這個世間可以有蟲人,但不能有李貓這種人。


    隻有當他派上用場的時候,他才有存在的意義和價值。


    否則,死了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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