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吳天帶領一幹弟子走密道從內部瓦解光明頂的防線之後,這場戰役就從膠持變成明教注定會滅亡的耗時戰。


    然而知道密道的人不僅隻有吳天,還有金毛獅王和金花婆婆這兩位法王。金毛獅王人雖然離開中土那麽多年,但是他不會坐視明教被滅而不理,而金花婆婆更加不用說了,她心裏麵的小九九正打得響亮,無非就是想金毛獅王用屠龍刀和倚天劍打起來,正如滅絕師太心裏也是這般想的。


    在兩位老人家的推波助瀾之下,金毛獅王首先就和滅絕師太對上了。


    金毛獅王的武功很高,若不然他也不會能夠獨占屠龍刀如此之久。然而滅絕師太隻是單純拿倚天劍和屠龍刀硬碰硬,並沒打算和金毛獅王來個真人硬碰硬,所以找著機會砍斷了屠龍刀之後,她趁著別人都還在因為倚天劍斷掉而吃驚的時候就去搶那遺落在地上的半截屠龍刀和倚天劍。


    就在滅絕師太迅速的動作的時候,金花婆婆也眼疾手快地來搶。


    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因為玄鐵的特殊,斷掉的兩截刀劍遠遠飛開卻又一同層疊著跌進塵土裏。就在金花婆婆的手快摸到半截屠龍刀的那一瞬,早有準備的周芷若仗著輕功好速度快先於她那麽一點點的優勢搶先撈走了半截屠龍刀。


    師徒倆一個撿倚天劍一個撿屠龍刀,配合得天衣無縫讓那個落了空的金花婆婆氣得直咳嗽。


    金花婆婆急了,就在她要對周芷若下毒手的時候,假裝搶錯的周芷若卻又把那半截屠龍刀丟了,看她捂著手指的樣子就好像是被屠龍刀的刀刃不小心割傷了一樣,然而金花婆婆知道並非如此。


    “那個是屠龍刀?!”不知道是誰突然嚷了這麽一句,然後全部人的視線就都落在了斷成兩截的屠龍刀上以及那個手持另外半截屠龍刀的蒙麵僧人上。


    虧得那人竟然能認得出那經過鐵水偽裝的屠龍刀是屠龍刀,要知道周芷若離這麽近都沒能認出來。不過也多虧了他幫忙,經過他這樣一高聲喊,離得最近的幾個人賊心不死,本著沒魚蝦也好的撿漏心理,就算是斷刀也要搶,一哄而上的混亂中根本沒有人發現得了周芷若已經順走了屠龍刀裏頭夾著的東西。


    可屠龍刀斷了就是斷了,他們撿了也沒用。


    那個把屠龍刀當兒子一樣寶貝的金毛獅王終於反應過來了,反應過來他的屠龍刀被倚天劍砍斷了。看到竟然還有人敢搶那遺落在地上的半截屠龍刀,他當即朝天怒吼宛如一頭憤怒的狂獅衝了過來,掄起長刀的另外一頭圓錘瘋砸,一錘一個就把那些人全都砸飛。


    金花婆婆根本不理會那些人為那把廢刀搶個你死我活,她一直都盯著周芷若來追著搶。無奈周芷若實在太滑頭了,在人群中穿來穿去讓金花婆婆一時間根本沒辦法摸得到她一根頭發。


    “是秘籍!是秘籍!”


    也不知道是誰這麽眼尖,看到周芷若手中藏有東西。


    而偏又那麽恰巧的,周芷若像是打了個踉蹌,手中的薄紙片就這麽飛了出去,像展開的蝴蝶翅膀一樣飄在空中。


    周芷若趕緊跳起來將之抓回手心裏,膽顫心驚地看了眼被扯出一條裂縫的薄紙片,可是金花婆婆就在那一瞬追過來了。就在混亂中,周芷若都還來不及再看多一眼,那薄薄的一張東西就飛上了天。


    無論郭靖黃蓉夫婦用了多麽堅韌的材料來書寫九陰真經和降龍十八掌,在鑄造倚天劍和屠龍刀的時候,高溫肯定會對這薄紙片有影響,更何況金花婆婆還多此一舉又在屠龍刀上澆了一層鐵水,再一次的高溫又對這薄紙片造成了二次傷害,以至於它變得很脆,一個不小心就在混亂的爭搶中成為了碎片。


    現在好了,誰也不用搶了。屠龍刀斷了,秘籍碎了隨風消散,然後那些人也真夠可以,居然還能鳥獸散繼續之前打魔教的打魔教,被魔教打的被魔教打,就好像剛剛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們與金毛獅王謝遜之間最大的衝突就是屠龍刀,現在看到屠龍刀斷了,他們也不管那個是不是謝遜了。不得不說他們接受現實的速度快得驚人,投機倒把的本事也厲害。以前宋青書故意放出有秘籍的假消息時他們也搶一把,現在屠龍刀裏有秘籍也跟著起哄搶一把,能搶則搶,不能搶就拉倒,等攻陷了光明頂等瓜分更實際。


    他們實際,金花婆婆可還沒有緩過勁來。屠龍刀和倚天劍斷了,金花婆婆本著能搶著一個是一個的原則所以追著周芷若來搶,誰知道那薄紙片竟然眼睜睜地在眼前碎掉了。


    同樣傻眼的不止是金花婆婆,還有那原本想要借倚天劍來砍斷手腕上寒鐵鏈的小昭和張無忌。


    隻是他們兩個都沒有傻眼太久,小昭見著了自己的母親,便發出暗號以示得手,兩人悄無聲息地趁著旁人不注意就往旁處退。


    張無忌其實並不是沒有注意到小昭的異常舉動,隻是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早在聽到那蒙麵和尚的怒吼時,張無忌就認出了那是義父金毛獅王的聲音。張無忌不知道義父是怎麽從冰火島那兒回到中土來的,可是看到義父被人圍攻他就不能坐視不理。


    其實少了屠龍刀的金毛獅王本沒有多少人願意理他,隻是楊逍太卑鄙,認出他是金毛獅王之後就高聲大呼金毛獅王回來與明教共存亡以鼓舞明教眾人的士氣,一下子吸引了部分敵對勢力過去。然而金毛獅王偏又為他那斷掉的屠龍刀喪失理智,不管什麽人隻要靠近他都殺,以至於身上招惹的仇恨越來越多,想要和楊逍撇清關係都已經遲了。


    見義父身陷混戰,張無忌不由分說地就從洞口跳了下去幫他。


    張無忌不跳下來還好,他一跳下來那就壞事了。他雖然長得和張翠山不像,而且也男大十八變,長成了一個小帥哥,讓師叔伯們認不出他來。


    可是這兒有個宋青書,看到張無忌終於出現,宋青書整個人氣場都變了,讓他身邊的那些人莫名生出一股寒意。


    宋青書隔著人群看張無忌像記憶裏的那個人一般跳出來大出風頭,他似乎是陷入了久遠的記憶當中而忘記了動作,任由張無忌繼續出風頭。


    張無忌如此拉風的出場,其他人當然看到了。


    “那是無忌?”俞岱岩已經知道那個蒙麵瞎眼的光頭是金毛獅王,而唯一會喊金毛獅王義父的人自然是張無忌。


    “瞧著他的長相和弟妹很像。”張鬆溪從張無忌的臉看出了殷素素和張翠山的影子,狐疑漸漸就減弱了。


    “無忌那孩子不是已經……師父若是知道無忌沒有死,他一定很高興。”殷梨亭不敢相信已經夭折的無忌會還活著,而且還長大成為一個武功高強的人。看著無忌活生生地出現,他眼睛都要泛淚光了。


    相比較起殷梨亭的激動,莫聲穀要冷靜得多,而且他思考的東西也更加現實,那就是張無忌到底是要幫誰。幫明教打他們,還是幫他們打明教。因著這一層的考慮,莫聲穀並未因為張無忌的出現而盲目地樂觀,相反他更加謹慎戒備起來。


    張無忌的出現不僅讓武當驚訝,也讓滅絕師太驚訝,隻是滅絕師太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根本就沒有理會張無忌。太過心切地想要實現祖師的遺訓,滅絕師太都快要忘記楊逍這一號人了,直至倚天劍和屠龍刀鏹地斷成四截,滅絕師太這才意識到手中斷成兩截的倚天劍沒辦法用了。


    沒了倚天劍的滅絕師太武功依然厲害,隻是威力確實打了折扣,與楊逍的打鬥膠持著半天沒有分出輸贏。


    可楊逍和滅絕師太的旁邊還站著一個周芷若呢。瞧見她那手握佩劍眼盯楊逍隨時隨刻都會插手進來的無原則無下限勁兒,著實讓楊逍倍感壓力,而他這麽一分神就倒黴了,立即被滅絕師太割了兩劍。


    楊逍見狀況不對,逮著機會退到白眉鷹王那邊去。白眉鷹王是張無忌的外公,這是全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的事。張無忌自己跳出來救金毛獅王,那就是無形中向眾人告知他的身份,那他自然也是要向著他外公才是。


    張無忌和金毛獅王這兩義父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像,金毛獅王的性格太耿直魯莽所以才會被師父害慘被殷素素弄瞎,就算他此時明白自己被金花婆婆騙了,他也身陷明教這一攤爛泥裏抽身不能。


    “黛綺絲!紫杉龍王!你騙我!你騙我!”


    “師父。”周芷若站在滅絕師太身邊悄悄耳語,告訴她已經將那張薄紙片上的東西全記下來了。


    周芷若不記下來才怪,她其實沒有什麽過目不忘的本事,但是她有宋青書這個作弊金手指在。配合著人故意在眾人麵前抖落屠龍刀的秘密,又故意當眾毀了那薄紙片,從此以後世間再無秘寶,還江湖一片安寧。


    眾人知道屠龍刀裏頭有秘密,可秘密也隨風而散,他們也就隻知道這個了。至於倚天劍裏頭的秘密,除了金花婆婆之外再無外人知曉。


    周芷若倒不擔心金花婆婆會將倚天劍的秘密抖落出去。本著多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勝算的道理,金花婆婆眼看著屠龍刀裏的東西已經被毀了,再讓倚天劍裏的東西被毀掉她愧對祖上的遺訓,將來死去也無顏麵對列祖列宗。


    而如今她既然已經拿到了乾坤大挪移,她就可以將功贖過和女兒回波斯去。至於這一片戰爭紛亂的中土,金花婆婆並不關心。郭靖的血脈到了金花婆婆這一代,已經不複那曾經為國捐軀的血性了。


    金花婆婆早就帶著女兒小昭走得遠遠的,她根本就聽不到金毛獅王的吼叫,也不理會他是死是活。


    張無忌見金毛獅王情緒激動得厲害,趕緊表明身份靠近他,安撫之。


    “無忌!無忌……”金毛獅王哆嗦著手摸這張無忌的臉,像是要好好辨認這個失去了好幾年的義子。


    張無忌乖乖地讓金毛獅王撫摸,經過金毛獅王這麽一吼,張無忌也意識到自己果真還是著了別人的道了。


    在密道裏看到芷若給他的救命錦囊的時候,張無忌就已經半信半疑地懷疑上了小昭。如今小昭和那個金花婆婆趁機溜走了,而那個金花婆婆又是騙了自己義父的人,張無忌就算是再怎麽癡迷美女也改醒了。


    可惜他江湖經驗還是不夠,被明教之人拉著強行站隊,他想要脫身已經不可能。更加雪上加雙的是吳天小哥從張無忌的聲音裏認出了他是曾阿牛,瞧見吳天小哥隔著人群看過來的目光,張無忌頓時有種死定了的感覺撞擊了腦門,整個人都覺得灰暗掉。


    吳天很生氣,生氣到了極點。可是他什麽話也沒說,隻是笑眯眯地看著張無忌,那目光簡直就是要把張無忌逼得無地自容,就想挖個地洞拉義父一起逃了算,不管光明頂這爛攤子事了。


    可是不是他不管就能夠不想管的,他的身份太尷尬,名門正派武當張翠山和魔教妖女殷素素之子,如今黑白兩道打了起來,他幫哪一邊都不是。


    父母的結合已經釀成了悲劇,他也還未來得及替父母報完仇。給父母報仇,間接幫外公這邊的話,那就會和武當派和丐幫對上。可是幫外公和幫主的話,那義父和外公又該如何是好?


    總之張無忌就頭大了。


    然而無須有張無忌選擇,形勢已經將他推向了命運中既定好的角色,一個從天而降靠著強大武功鎮壓住正邪兩方試圖以和為貴共同抗元的湯姆蘇角色。


    江湖向來都是以實力說話,名門正派們看到魔教那邊冒出了一個武功高強的張無忌硬要做和事佬,那他們就倒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做和事佬。


    而其中第一個被派出去的原本是宋青書,也就是名門正派中呼聲最高的武當高富帥。然而因為某些小爭議,反倒是峨眉周芷若先被自己的師父派了出來。


    周芷若看了眼宋青書,那小眼神像是看穿了宋青書心裏麵打著的小九九一樣,隻是她什麽也沒說,還真的是聽師父的話拔劍就走向張無忌。


    事實上心裏麵真正打著小九九的那個是周芷若。宋青書一旦出手的話,張無忌那小孩子肯定死翹翹了。至於宋青書是否是想要試探自己會不會喜歡張無忌的小心思,周芷若就當是不知道。心情好的時候,偶爾逗逗那愛吃醋的男人也是不錯的娛樂項目。


    “芷若妹妹。”張無忌沒有想到第一個站出來的竟然是周芷若,他以為會是吳天,也預想了會挨一頓打的可能,可是現在竟然是周芷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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