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小哥對收小弟這一事異常熱衷,在收了重八之後,他又看上了張無忌這大胡子。自己給自己接骨頭的手藝這麽好,看來是個很耐【嗶】的好同僚,以後有什麽流血流淚的活完全可以讓他去幹,受傷了還能自帶藥包就地治療,完完全全是個非常值得培養的好苗子。


    隻見吳天小哥越往下想就越滿意,覺得前途一片光明,想得他都兩眼放光了,看張無忌的目光堪比餓兔子看到胡蘿卜,也不管張無忌同意不同意,三兩下拍板定案就讓張無忌進他丐幫了。看來丐幫之所以能作為武林上第一大門派也是不無道理的。不僅僅是因為入門不需要任何門檻,隻要是個乞丐都能進,也因為有吳天這種亂收人的骨幹存在。


    “既然你已成為我丐幫的弟子,那我作為前輩就不能不管你了。放心,你的斷腿,我一定會幫你治好的。”吳天小哥自顧自地說著,絮絮叨叨連綿不斷,根本不讓張無忌有插話的機會。


    被吳天不由分說地收入丐幫,張無忌隻能傻眼。因為他本身就在隱瞞著一些事情,一遲疑一支吾就被很能說會道的吳天小哥牽著鼻子走,傻眼著傻眼著就真成了乞丐了。


    “宋少俠峨眉妹子,你們要是有急事可以先走,有我在這兒。”吳天小哥拍拍胸脯保證會好好照顧張無忌這個小瘸子的。


    “有勞。”


    周芷若抬頭看了看宋青書,見他還真點頭她又轉過頭來看看還挺靠譜的吳天小哥,思考再三之後就將好幾瓶子療傷用的藥物全都一股腦兒給了殷離和張無忌,臨走的時候還給他們塞了一匹馬,大方得讓人不由得多看了她好幾眼。


    其實周芷若充其量也隻在幾年前見過張無忌一麵,算起來他們並不熟。可如果一個人的名字在心底念了好幾年,而又時不時想著他這幾年到底怎麽樣了,多多少少都會將對方放在心底一個不輕不重卻又一直惦掛著的位置。


    至少在周芷若和張無忌彼此之間便是如此。


    “換藥的時候把藍花這瓶藥換上吧。”與張無忌四目交接了片刻,周芷若特地囑咐他要換藍花那瓶藥之後就扭頭隨宋青書一道兒離開,忍下了諸多想要說卻又不知道說什麽的話語。


    至於張無忌眼瞳裏倒影著周芷若離開的背影,顯得眸色怔然。不知道為何,張無忌覺得周芷若好似已經認出他來了,然而她又什麽話都不說就走了。


    張無忌心想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可是她看自己的目光與那時候安慰疼痛自己時的目光如出一轍。再低頭嗅嗅手中那好幾瓶療傷藥,當嗅到藥香中含有好些用銀子也買不到的珍貴藥材,張無忌心中的感覺也就更複雜。


    心中湧動著一些念頭,張無忌想要對周芷若說些話,可也隻能夠目送她早已遠去的背影。


    ……


    “怎麽把黑玉斷續膏也給他了?”宋青書牽著韁繩和周芷若慢慢走過一截狹窄的石路。


    “看著他挺可憐的。”周芷若不管宋青書有沒有認出張無忌來,她自己可是認出來了。想著小孩子自己一個人在山洞裏生活了好幾年,好不容易出來了又摔斷腿,自己見著了便也就幫他一把。斷腿沒徹底治好的話,留下隱患不說,將來老了還會風濕骨痛。


    “再說黑玉斷續膏被攻破了秘方之後也不是什麽稀罕東西,沒了就再另外配過一副唄,反正家裏也還有備著的。”周芷若笑嘻嘻地說道。


    她不是特意要往神醫路線發展,以她的耐性也當不了什麽神醫,把黑玉斷續膏、迷藥之類的東西研究了個透之後,她就丟到一邊不管了,繼續鑽研其它她感興趣的東西。


    聞言,宋青書用一種周芷若愛怎麽浪費就怎麽浪費的目光看著她,並未再對剛剛的浪費行徑說些什麽。


    直至過了狹窄石路,周芷若看到宋青書整理馬鞍時突然間醒悟過來不由得懊惱地低叫一聲,兩條眉毛都要皺到一起了。


    “嗬嗬。”宋青書扶著馬韁繩,撫摸著駿馬的鬃毛,抬頭看周芷若的黑眸裏流露出戲謔的笑意。


    “現在醒悟過來了?”宋青書也沒給周芷若適應的時間,腳踩馬蹬子就翻身上馬,並且朝周芷若伸出手來示意她過來。


    “又不聲不響地看我鬧笑話……”真是個超級大壞蛋,悶騷,色狼。早知道不得不與宋青書同騎一匹馬,她剛剛就不那麽愛心泛濫把自己的馬送給張無忌了,害她現在得麵對如此尷尬的局麵。


    周芷若嘟囔著嘟囔著,還是不情不願挪著小步子朝宋青書走去。


    手才剛放到宋青書攤開已久的掌心裏就被他緊緊握住,然後整個人騰空上了馬。隨著一個溫暖寬厚的胸膛貼上後背,腰肢被他的胳膊牢牢環住,周芷若整個人都繃緊了。


    “我很樂意你把馬送給他,也省得老是提心吊膽你什麽時候又摔了。”宋青書低頭貼在周芷若的耳朵邊上輕聲說道。


    恥於第一次駕駛馬車就出了車禍,周芷若就堅持一定要學會騎馬駕駛馬車,這才有了她和宋青書分別乘坐駿馬出行的畫麵。隻是就算周芷若有多麽用心學習騎馬,她出車禍的情形還是讓人記憶猶新得很。


    “你就胡說吧。”周芷若不由自主地挨肩膀蹭了一下有些發癢的耳朵,在心底默默鄙視宋青書這一本正經吃豆腐的行為。


    “胡說麽?”宋青書見周芷若把皮繃得緊緊的,黑眸中波光一動,聲音距離周芷若也更加的貼近。


    “啊。”一聲低呼。正當周芷若繼續嘴硬的時候,她露在衣領外頭的小截雪白頸項就被輕啃了一口,電流混著雞皮疙瘩一波一波地往上湧,讓周芷若禁不住抖了好一會兒。


    “你又欺負我,”周芷若捂著脖子扭頭,那雙控訴的杏眸裏甚至含著委屈的小淚泡。


    可她還沒說完話,後腦勺就被備受刺激的某人用大手捧住,腰身不得已往後仰躺在他的臂彎裏的時候,唇瓣已經被他嚴實地吻住了。


    刺眼的陽光迫使她不得不閉上眼睛,然而眼皮閉上之後,那種全身心都被宋青書氣息全麵侵襲的感覺更加強烈了。強勢的滑舌肆意占領著暖香柔軟的狹小空間,毫不客氣地侵占著,掠奪著,逼起她體內一波又一波的顫抖反應,隻能夠無所適從地躺在他的胸膛上,直至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被他稍稍鬆開。


    “你在怕我。”宋青書輕啄著她被吻得紅潤的嘴唇。


    “我……沒有。”還在喘息著的周芷若搖頭否認,她隻是沒辦法習慣。


    “沒怕麽?”一隻圖謀不軌的色手沿著前麵的衣襟縫隙緩慢滑進,果不其然就立即收到了一記本能的肘子攻擊。


    早就料到的宋青書用胳膊夾著她的雙臂,然後將她兩隻小手包在左手裏,另外一隻大手則繼續剛剛的動作。


    “青,青書哥,”周芷若緊張得不行,因為宋青書的手指已經沿著縫隙滑了進去摸到她的肚兜了,她自己縫的改良版肚兜……


    宋青書卻不為所動,暖暖的呼吸吹拂在周芷若的耳朵邊上,讓她更加繃緊,連聲音都禁不住抖了起來。


    “我,我怕還不成嗎……”聲音裏透著小可憐的哭腔,周芷若覺得自己快忍不下去了。


    聽到周芷若的聲音,宋青書差點兒又被刺激得立即低頭狠吻她一頓。原來快忍不住的不僅僅是周芷若,隻不過一個是忍不住想打人,一個則是忍不住想要將她就地正法。


    “成親的時候,我會好好糾正你這個毛病。”宋青書沒有繼續下去,把手收了回來,改緊緊圈住她的腰肢,將她緊密鎖在自己懷裏,霸道地宣告著所有權。


    “……”什麽毛病不毛病,聽著耳朵邊的粗重喘息聲,周芷若更怕了,一種想要逃婚的強烈念頭在心底油然而生。


    而周芷若一旦生了這個念頭,那就再也消不下去。


    越是臨近成親的日子,周芷若就越是焦躁不安。看著師姐們替她張羅著成親的事情,那種喜氣洋洋的愉悅心情讓周芷若很是內疚,才沒敢真當了峨嵋派第二個逃婚的叛徒。


    周芷若心裏麵一再跟自己說,別害怕,別害怕,不就是新婚之夜,不就是痛那麽一小會兒,可周芷若就是緊張得想逃,每每想到一旦拜堂成親人生就此天翻地覆,她就覺得兩條腿發軟。


    周芷若知道這是她自己的心理問題,不是宋青書對她不夠好,也不是她討厭宋青書,可她就是很想逃,躲到一個角落裏,不用麵對成親的事。


    太過煩躁不安,這種情緒也被蘇夢清察覺到了。


    隻見一天晚上蘇夢清將周芷若拉到自己房裏,用很是認真的態度問她:


    “你最近發生什麽事了?”


    “我沒事。”周芷若不明所以,但也還是習慣性地說沒事讓蘇夢清安心。事實上她的確沒什麽事,除了腦抽地想要逃婚之外就沒什麽煩心事了。


    “芷若,別對師姐說謊話。若是連師姐都不能分擔解憂,那還有誰能真正關心你呢?師姐是看著你長大的,小時候闖禍了懂得找師姐,現在長大了反而要與師姐生分了?”蘇夢清懲罰似的捏了捏周芷若的臉蛋。


    “真沒事……隻是,隻是……每次來癸水之前都會莫名煩躁,我覺得怪怪的,所以老擔心自己是不是有什麽毛病。”蘇夢清一打柔弱牌周芷若就招架不住了,隻得扯淡地拿癸水來說事,希望能夠蒙混過關。她總不能真告訴蘇夢清她想逃婚,真說了那就不止是驚動師父的事了,連那大色狼也驚動了。


    “原來是這樣,真是傻丫頭,有不懂的做甚麽不早些問師姐呢。”蘇夢清哭笑不得地看著她這個小師妹,接著就絮絮叨叨地給周芷若講解著一些周芷若早就知道的生理常識,期間還在床上鬧騰了起來,仗著師姐的身份欺負小師妹,嬉笑中吃了不少嫩豆腐之後就雙雙倒頭睡著了,這件事也就暫且告一段落。


    好不容易在蘇夢清那兒蒙混過關之後,周芷若更加小心地隱藏著自己的情緒。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因為難保不會再被其他人看出來。


    解鈴還需係鈴人,周芷若心想著既然是自己的問題,那麽幹脆就破釜沉舟地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至於怎麽解決……她心底已經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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