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羨把明天包包子的餡兒調好,又幫著賀思璿和好麵, 方洗洗手去了堂屋, 堂屋餐桌上滿目狼藉, 酒瓶子空蕩蕩的睡在地上。


    賀博言黑眸微眯,俊臉染霞,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纖長的手指捏著瓷缸子的把手,瓷缸裏冒出清淡的霧氣, 小口小口的啜飲著。


    牛鵬嘴裏含了根煙癱在椅子上吞雲吐霧,眼神深沉的盯著某處, 不知在醞釀什麽。


    鄭海洋酒量淺,哪怕幾兩酒下肚,也酒意微醺, 嘴裏直嚷嚷, 再來一杯。


    顧羨瞧著直皺眉頭,瞪了眼賀博言, “這怎麽辦?”


    賀博言漆黑的眸子瞬間睜大,長臂一揮把瓷缸子放在桌子上,伸出手使勁捏捏額頭, 站起身子, 清涼的嗓音裏帶著暗啞:“你去休息吧, 我來收拾。”


    顧羨哼了聲,又去瞪他,“去隔壁喊鄭海洋的媳婦兒, 讓她把鄭海洋弄回家睡覺,還有牛鵬……”


    “嫂子,我沒喝醉,我抽根煙就走。”牛鵬在旁邊趕緊表態。


    顧羨覷了他一眼,“你不是開了車子過來,喝了酒怎麽開車?”


    牛鵬把手裏的煙頭扔在地上用腳踩了踩,雙手抹了把臉,甕聲甕氣的道:“那點酒不影響開車。”


    “晚上就在這裏休息吧,你和博言睡一張床。”顧羨溫言提議,“喝了酒最好別開車。”


    牛鵬又抹了把臉,“嫂子,以前喝的酒比這可多多了照樣開車,這點點酒,才哪到哪兒啊?你放心絕對不會有事。”


    真有事就晚了,顧羨沒好氣的想,“要不你騎博言的自行車回去吧?”這樣風險小些。


    牛鵬頗為無奈的笑笑,點點頭,“行,聽嫂子的。”


    顧羨滿意了,又道:“鵬子,你幫著博言把鄭海洋扶回家,鄭海洋媳婦該睡覺了還是不打擾她了。順便醒醒酒再回家。”


    送走客人。顧羨快速的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了,端到廚房放到盆裏,舀了兩瓢水倒進去泡著,又拿著掃把到堂屋把地掃幹淨。


    賀博言送牛鵬回來瞧見堂屋已經被媳婦兒收拾幹淨,轉身去了廚房,盆裏的碗筷還沒洗,他向上捋捋衣袖,彎腰撈起一隻碗拿著洗碗帕熟練的洗了起來。


    顧羨把掃把放到牆拐處,見賀博言在洗碗,她開始打水洗澡,待到兩人忙活完,躺在床上,顧羨輕舒一口氣,說道:“這一天天忙活的,躺在床上才感覺到累。”


    賀博言偏過頭瞧她,見她眉目間竟是疲憊,坐了起來,伸出手貼在她額頭,輕輕的揉捏著,顧羨微闔著眼,半晌,賀博言清冷的聲音在房間裏緩緩響起:“不如再找個人幫忙包包子吧?”


    “算了吧!”顧羨半夢半醒間回了一句。


    “怎麽能算了?”賀博言蹙眉,微涼的調子裏帶著不滿,“紡織廠裏包子的需求量愈加增多,你也愈加辛苦,再找個人幫忙包包子吧,咱們已經買了房子,你根本沒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緊。”


    顧羨陡地睜開雙眼,迎上賀博言不讚同的目光,她揚起唇,伸個懶腰,打個哈欠,捏捏他的鼻子:“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再找個人不過是每月少掙幾十塊錢罷了。”


    她又不是守財奴,日子越來越好,她也不願委屈自己。


    前些時候忙得過來,才沒想著再找人,這幾天包子的需求量不斷增加,每天幾乎要包兩千個,她才覺得吃力,她力量大身體倒能承受,就是太磨時間,耗費心力,才感覺疲憊。


    賀博言握住捏他鼻子的手,縱容的望她一眼。


    “明天讓王嬸幫著問問附近有沒有人願意過來幫忙。”顧羨任由他握著手,笑眯眯的看著他,“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賀博言拉著她得手側臥著躺下來,黑曜石般的眸子定定的瞅著她,“並非滿意不滿意,你把自己逼的太緊,很多事情本該我操心,卻都被你做了,你該向思璿學學,學著把事情交給我來做,不然人家該以為我是吃軟飯的了。”


    “瞎說!”顧羨輕聲嗬斥,“你每個月賣自行車就賺了幾百塊錢,我和思璿兩人還沒掙這麽多呢,哪裏就是吃軟飯了,何況你還在上大學。”


    賀博言嘴唇動了動,“賣自行車也就這兩三個月的事情,省城的廢品站都被牛鵬跑了個遍,報廢自行車收的差不多了。”


    顧羨笑著說,“這本來就不是長久的生意,能賺一筆錢已經很不錯了。別灰心,咱們想想總能找到掙錢的法子。”


    賀博言握緊媳婦兒的手,他倒沒有灰心,世上掙錢的法子有很多,他多觀察觀察總能找到適合他們的。


    “在靠山鎮咱們做生意反倒容易些,在省城卻處處受到掣肘,等兩年就該好些了。”顧羨歎息,“現在也算不錯了,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別想那麽多,現在不是在掙錢嗎?你應該把心思放在調養身體上,再等個一年如果還沒懷上孩子,別說我娘了,就是外婆也該擔心了。”到時有壓力的還是媳婦兒。


    兩人說著進入夢鄉。


    第二天待紡織廠的司機拉走包子,顧羨和賀博言騎著自行車去了菜市買菜,到了菜市,顧羨發現竟有賣魚的私人攤販,她見獵心喜,趕緊稱了幾斤魚拎著。現在正是吃萵筍的時候,又買了幾斤萵筍遞到賀博言手上。


    菜市挺熱鬧,尤其最近多了不少私人攤販,兩人慢慢悠悠的逛著,見到喜歡吃的菜就買,忽然,顧羨腳步微頓,她猛地回頭,看向跟在身後的中年婦女,眯起眼審視的問:“這位大嬸,你跟著我們做什麽?”


    賀博言發現媳婦兒的動作,也跟著回過頭看向那中年婦女。


    中年大嬸左右張望一下子,湊到顧羨身旁,顧羨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看向她,賀博言另外一隻空手拉住顧羨的手,冷聲問:“你要做什麽?”


    中年大嬸訕笑兩聲,“年輕人有警惕心挺好。”


    顧羨兩人沒吭聲,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中年大嬸摸摸鼻子,厚著臉皮繼續小聲說道:“你們要母雞嗎?我賣一隻給你們。”


    顧羨和賀博言對視一眼,中年大嬸一看這對小年輕的反應就知道有希望,心裏一喜:“我自個養的老母雞,正下蛋呢,要不是家裏急需用錢,也不得賣啊,老母雞可是好東西,雞殺了燉的爛爛的,特別補身體,咋樣,要不要?”


    賀博言有點意動,媳婦兒的身體確實需要喝點雞湯補補,他挑挑眉,“到旁邊說。”


    三人找了個背地,顧羨開口問:“大嬸,你的雞呢?我們得先看過雞之後才能出價。”


    “那是肯定的,要不你們在這等著我去把雞拎過來給你們瞧瞧?”中年大嬸臉上堆滿了笑容,“還是你們跟著我去看看?”


    顧羨抬手,“大嬸,你把雞拎過來吧。順便拿杆秤啊!”


    母雞並不大,三斤左右。中年大嬸要價也挺貴,一開口就是十塊錢。


    顧羨揚眉,十塊錢倒也能接受,但還是太貴了,“五塊錢,五塊錢我就要了。”


    中年大嬸不怎麽情願,“妹子,你一開口就砍了一半的價格,這哪行,這老母雞你買回家殺了就能吃……”


    顧羨麵上淡淡的,任由中年大嬸說的天花亂墜,她依舊無動於衷。中年大嬸無奈,隻能妥協,不過五塊錢肯定不行的。兩人又經過一番講價還價,雞的價格定在六塊錢。


    中年大嬸把母雞遞給賀博言,才喜滋滋的接過顧羨手裏的錢,數了數沒錯後,她湊到顧羨耳畔,小聲道:“妹子,我家住在省城郊外的村子裏,家裏有很多農產品,你需要什麽盡管跟我說,我給你弄過來。”


    她常常在菜市倒賣東西,這姑娘她天天都能看到她來買菜,不然她也不能上前喊她買雞啊!


    顧羨不動聲色的挑挑眉,“你跟我說說,你家裏都有些什麽?我得看看我需不需得著。”


    中年大嬸覷了眼賀博言手裏拎著的小鯽魚,撇撇嘴:“妹子,你對象手裏拎著的鯽魚我就能給你弄來,就看你要不要了。”


    “哦……”顧羨微笑著看她,“我們家人不多,即便要吃魚菜市也能買到,不需要這麽麻煩。”


    中年大嬸有點著急,這姑娘咋看著不上心呢?她家雖然在省城郊外的村子,但,到省城來回就得耽誤兩三個小時,天不亮就要往省城趕,不然就趕不上買菜的高峰期。到時候東西賣不出去,就白跑了。


    如果能在省城聯係一位固定的買家,她就能節省很多時間。


    她觀察了一些日子,這姑娘經常在這個點來菜市買菜,想來她沒有正式工作,但看她掏錢得動作,顯然也不缺錢,那麽這姑娘的家境肯定錯不了。如果通過她把手裏收來的貨物賣出去,那麽她就不用花費時間在菜市找買家了。


    中年大嬸砸吧下嘴巴,說教似的瞅了眼顧羨,“你這姑娘咋不開竅呢,我能從家裏弄來的魚肯定不會少,你買去再賣了……”


    中年大嬸話還沒說完呢,賀博言就扯了扯顧羨的胳膊,不讚同的道:“羨羨,你每天這麽忙,哪裏有時間忙活其他的。”


    顧羨點頭,確實,包包子已經占去了她大部分時間,她根本顧及不到那麽多,“大嬸,今後你有新鮮魚啊泥鰍什麽的,同樣可以找我買,家裏人喜歡吃這些。”


    中間大嬸很是失望,“行吧!”想想不甘心的道:“姑娘,你有門路不,我每天能提供幾百斤鯽魚泥鰍啥的,如果有門路把這些魚賣出去,大嬸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顧羨擰眉,很能理解這大嬸的心思,她思索著開口:“這樣吧,我回去問問,如果有人要的話,明天這個時候還是這個點,來給你回複,如何?”


    中年大嬸立馬喜笑顏開,忙不迭的道:“好好好,當然好。”


    顧羨不解的看向中年大嬸,“大嬸,這附近也有私人攤販,你為什麽不自己擺攤呢?或者把魚賣給那些私人攤販也行啊,怎麽想到找我這裏來了?”


    這不得不說是一種直覺,她就覺得這姑娘麵善,不會坑人,所以才決定找這姑娘的。中年大嬸嘿嘿笑兩聲,“妹子,我說了你別笑話我,我一個農村婦女,出來倒賣些東西,真的不容易,可家裏小的老的都要花錢,不想辦法咋整?”


    “你別看我大大咧咧的,其實我膽子比麻雀膽子大不了多少,別人我真沒那膽子跟他們做生意,你這姑娘我瞅著就得勁,我尋摸了好多天才沒忍住找你問問看,行了,咱就做這筆生意,不行,也影響不了啥。”


    顧羨哭笑不得,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


    中年嬸子又道:“姑娘,我肯定不會讓你白跑的,有錢大家一起賺,”


    賀博言寶石般的黑眸微微閃動,“你都能提供些啥?”


    中年嬸子連忙就道:“最多的就是魚,這位兄弟,你有賣家嗎?”


    賀博言搖頭,“現在還不能確定,確認了才能給你回複。”


    中年嬸子理解,“行,咱們就說定了,明天這個時候還是這個點,我等你們的回複。”


    兩人騎著自行車到了家門口幾十米處的時候,就看到陶舒城,王凱還有薑媛三人手裏各拎了一包東西在他們家門口張望著,賀博言加快騎車的動作,眨眼的功夫就騎到三人麵前,顧羨從自行車上跳下來,賀博言也跟著下了自行車,顧羨笑眯眯的:“你們怎麽不進去?”


    陶舒城見到賀博言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我們生怕找錯了地兒,不敢進去呢!好在遇到你們了。”


    賀博言率先進了院子,“沒錯,你們進來吧。”


    陶舒城和薑媛微笑著跟著顧羨進了院子,王凱麵色則微微有異,他伸出頭瞧了瞧隔壁王嬸家,試探的問:“你們怎麽把房子租到這裏來了?這麽大的院子得多少錢啊?”


    顧羨在前邊走著,沒聽清楚他的問話,沒作聲,賀博言卻道:“朋友親戚家的房子,租在這裏方便。”


    朋友親戚家的房子?王凱琢磨著這幾個字,眼神晦暗難辨,突然有種往回走的念頭。


    薑媛左右打量著這個院子,院子挺大,除了幾棵剛剛栽種的小樹苗外,見不到一點兒綠色,牆拐處堆滿了破銅廢鐵,甚至還有一堆廢舊家具。隻這一眼,她就下了結論,這院子不溫馨。


    陶舒城笑嗬嗬的指著那些廢舊自行車問賀博言,“你真的用這些東西組裝出自行車來了?”在學校裏,他和賀博言感情較好,對於賀博言的私事,有些了解。


    薑媛猛然看向陶舒城,眼裏閃著詫異,溫聲問道:“陶舒城,你怎麽知道賀博言用這些東西裝自行車的?”


    王凱也驚異的看向賀博言,這農家小子確實有本事。


    陶舒城瞥了她一眼,“當然是賀博言跟我說的。”


    薑媛眼神猛地暗下來,怎麽沒跟她說過呢?偏過頭看向前方推自行車的賀博言,又垂下頭,有些人根本不該喜歡,偏偏她喜歡上了,難道還能奢望其他嗎?


    賀博言把自行車前扛上的菜拿下來,老母雞裝在尼龍口袋裏,陶舒城等人先前沒注意,賀博言這一把老母雞拿出來,陶舒城就嚷嚷起來,“賀博言,你太夠意思了,竟然買隻老母雞給我們吃。”


    賀博言冷眼瞥他,哼了聲,“這是給我媳婦兒補身子的,招待你們的也買了,在這裏呢,有魚有肉,夠你們吃的。”


    這母雞他自己都沒打算吃,怎麽舍得給他們吃呢,浪費。


    陶舒城嘿嘿笑,摸摸鼻子,“我就說,我一個大男人喝啥老母雞湯呢!”


    王凱在旁邊接話,笑嗬嗬的道:“你一個大男人不喝老母雞湯,薑媛是女孩啊,她可以喝啊?”


    賀博言冷眸微眯,“薑同學身子也不舒服?”


    薑媛有點難堪,沒有哪一刻的認知有如此清醒,賀博言心裏隻有他媳婦兒,別人根本沒在他腦海停駐片刻,惱恨的瞥了眼王凱,多事。


    “賀同學,你別聽王同學亂說,我並不喜歡喝雞湯。”薑媛柔聲解釋,“我身體很好,不需要補。”


    賀博言微不可見的頷首,把雞找個繩子拴了起來,打算下午再來殺它。


    王嬸正在屋裏包包子,好似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她微微詫異,以為自己聽錯了,又仔細聽去,還真是熟人的聲音,她的臉瞬間黑了下來,猛然從凳子上站起來,賀思璿驚訝的看她一眼,繼續低頭包包子,每天要包兩千個包子,不加緊點可不行。


    王嬸見賀思璿瞅她,她小聲道:“思璿丫頭,你先包著,我出去一趟。”


    賀思璿頭也沒抬,一雙手不停的揉著麵團,微微點頭嗯了一聲。


    王嬸到了院子裏,看到站在那裏的王凱,她笑著道:“喲,這不是王凱嗎?咋地在這裏呢?”


    王凱臉色微變,怎麽也沒想到周靜文的媽會在賀博言家裏,他身子僵硬,磕磕絆絆的開口:“嬸,嬸子……”


    王嬸臉帶調侃,笑嗬嗬的道:“我不姓嬸,別喊我嬸嬸子,我和你一個姓,姓王。你可以喊我王嬸。”


    賀博言幾人詫異的看向王嬸和王凱,顧羨微笑著道:“王嬸,你認識王凱啊?”


    王嬸撩撩額前的劉海,斜眼瞥向王凱,“何止認識啊,前些時候還沒恢複高考的時候,這孩子可是差點成了我女婿呢,後來考上大學了,咱家閨女配不上他了,就分開了唄。”


    王凱握緊雙拳,麵色蒼白,看了眼薑媛,急急的解釋:“嬸子,我和靜文之所以分開,是因為我們之間沒了感情,並非因為其他。我們的事情你可能不清楚,你可以回去問靜文,她肯定會給你解釋的。”


    顧羨和賀博言對視一眼,沒想到王凱和王嬸閨女竟還有這麽一段,薑媛和陶舒城也沒想到王凱還有個前女友,即便他解釋他們分手的原因是因為感情不和,他們也沒那麽容易相信,猜測裏麵一定有貓膩。


    王嬸又笑了兩聲,“你說啥就啥吧。反正你們都分手了,也不在意那麽多了。”


    王凱的臉色更加難看,今天就不該來賀博言家裏。真是晦氣,看來今後追薑媛更加困難了。


    “王凱,沒想到你以前還有個女朋友,那你怎麽跟我說你沒談過對象呢?”薑媛微笑著說道,因為王凱讓她在賀博言麵前出了幾次洋相,她即便惱恨,也不能說些什麽,但此刻她確實被王凱惡心到了,這人以前有對象,卻跟她說從來沒談過戀愛,把她當傻子耍,簡直太可惡。


    王凱隻覺得自己被人剝光了衣服,身子□□裸的暴露在空氣裏,臉上更是青一陣白一陣。


    王嬸嘖嘖兩聲,“每談過對象,原來我家閨女那幾年是跟鬼談的對象啊?真是嚇死個人咯。”


    她又看向賀博言和顧羨,語氣讚賞得道:“小顧,還是你有福氣啊,遇到個重情重義的對象,小賀這孩子不僅仁義,更是把你捧手心裏嗬護,這樣的男人才是好男人,看來我得跟我家閨女說明白,讓她把眼睛擦幹淨,別再找個鬼談對象了,嚇死人。”


    王凱隻覺得羞憤無比,周靜文媽說話太難聽,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才好,他今天怎麽想起來賀博言家裏的?


    顧羨和賀博言尷尬的沒開口。


    王嬸尤不滿足,看了眼薑媛,繼續煽風點火:“這位姑娘,你是小賀的同學吧?”


    薑媛怔怔的開口,“是的。”


    王嬸笑眯眯的道:“奉勸你找對象,千萬別找滿嘴謊言的騙子,要知道他現在能騙你,將來也能騙你,你總不願被自家男人騙一輩子吧?”


    她剛剛就看出王凱對這姑娘有意思。


    薑媛臉色陡然漲紅,下意識的瞥向賀博言,發現他正和他媳婦小聲的說著什麽,她臉上黯然,慌忙開口:“嬸子,您放心,我肯定不會找個騙子當對象的。”


    王凱臉色又是一白。


    王嬸眼睛微眯,“像顧羨對象小賀這樣的才是好對象,當然小賀已經結婚了,小兩口感情好得很。姑娘,你可不能因為小賀是個好對象,就去破壞人家小兩口的感情啊。”


    這回換薑媛臉色發白了,她又去看顧羨和賀博言,見他們根本沒看向這邊,心裏不知是失落還是慶幸,隻急急的跟王嬸說道:“嬸子,我怎麽會做那些事呢?你可別這樣說。”


    王嬸點點頭,“你說的也是,你這姑娘長的是很漂亮,但還是趕不上小顧,有了小顧珠玉在前,人家小賀的眼光肯定拔高了。要想挑撥他們兩個的感情,那長相肯定得比小顧好才行。”


    王嬸說完,看了眼王凱,回了廚房。


    薑媛隻覺得難堪無比,她覺著剛剛那嬸子,好似看出她對賀博言的心思了,所以才會意有所指的說出那番話,那麽賀博言和他媳婦,知不知道她的心思呢?或者知道了他們又怎麽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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