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車隊繼續南行,在下午時分抵達了蘭州。玉麒麟的車隊一路前來,聲勢浩大,加之西門慶等人皆是身著錦衣,騎乘寶馬,煞是惹人注意。故此隊伍還在數十裏之外的時候,蘭州市長貝布拉茲就已經得到消息,於是早早的就率領一幹市委官員迎接到城外十裏的一處長亭,恭候銀葉公主。


    所謂一回生兩回熟,西門慶再次見到貝布拉茲,倍感親熱,下馬之後兩個人勾肩搭背的寒暄好不親密。車隊稍作修正,貝布拉茲親自帶路,引領諸人進城。此次依然是在黃河之畔的金城大酒店為公主殿下及其隨行人員接風洗塵。盧俊義原本是要借故走開,卻被貝布拉茲執意挽留。


    貝市長口稱盧員外在蘭州城投資巨大,為當地群眾創造數百個就業機會,實在堪稱是蘭州市民的衣食父母,此番既然遇見,一定要留下來喝上幾杯水酒。玉麒麟起先請辭是本來是怕貝布拉茲沒有宴請自己的意願,自己若是留下來未免尷尬,混跡於商業界,他早也有意與當地權貴結交,於是順水推舟的接受了市長的盛情。盧俊義吩咐燕青先將隊伍帶到漕運碼頭附近的駐地安頓,明天再做下一步的安排。


    酒過三巡,貝布拉茲再次舉杯在手,敬辛香兒等人,西門慶將杯中佳釀一飲而盡,不待貝市長發問,先行講明自己這次來蘭州的目的。大官人當然不能自己這次是為了尋寶而來,因為西夏朝廷早有法令,大夏境內,一切無主的寶藏的所有權均屬於政府,任何民間組織的探寶活動所得,必須上繳。法令最後規定,按照寶藏價值大,尋寶人可以在上繳所獲之後得到政府頒發的十兩至一百兩金額不等的銀子作為獎勵,以彰顯朝廷的體恤之情。


    關於此行目的的托詞,西門慶在出發前就已經想好,隻見他將酒杯放下,對貝布拉茲一拱手道:“在下和公主前次途經蘭州,聽市長大人介紹,是城外南山頻有海市蜃樓顯現,不知道那奇景現在可是還有?”


    貝布拉茲聞言賠笑道:“還有還有,話那海市蜃樓近日裏顯現的越發頻繁了,大官人若是有雅興,下官明天就親自做向導,陪同公主和大官人一起前往皋蘭山一觀。”


    “皋蘭山?”西門慶聽著有些耳熟。


    身旁的魯智深見他頗有迷惑之狀,接口解釋道:“三弟有所不知,蘭州城南的那座大山,原本無名。戰國時期,匈奴人趁秦滅六國之機,大舉南下入侵。他們抵達蘭州城附近的黃河岸邊後,見此山巍峨,所以取名叫皋蘭。匈奴語的意思就是河邊的大山之意。”


    西門慶聽罷這才想起,自己當初陪辛香兒沿著茶馬商道去吐蕃盜劍,臨行前魯智深曾經親手繪製了一份魔法地圖給自己,想來皋蘭山這個地名就是在那時候被自己留意到的。


    貝布拉茲方才已經被西門慶引薦給魯智深等人,起初他並沒有在意這個眉清目秀的和尚,此時倒是有些詫異於花和尚的淵博了:“大師的沒錯,皋蘭山便是蘭州城南的那座大山。此山西起龍尾山,東至老狼溝,據早年有得道之密宗修行大師路過此地,見此山形若蟠龍,高厚蜿蜒,如張兩翼,連綿數十裏,風水極佳,故此在山中選了一處平坦之地,籌建了一處喇嘛廟,作為修行之所。”


    “形若蟠龍!”此言一出,西門慶跟花弄影兩個人相視一望,同時想起西夏龍脈之事,心中皆是思量:莫非這皋蘭山跟傳中的龍脈有什麽聯係。酒席之上不是談及這件事的場合,片刻之後,西門慶趁旁人不注意,俯身過去,在花弄影耳邊聲嘀咕了幾句,約好散席之後詳談。


    眾人定下來第二天去皋蘭山欣賞海市蜃樓,西門慶等人又是一路奔波而來,頗為疲倦,於是貝布拉茲識相的將接風宴提前結束,早早的安排公主及其隨行人員在市政府的招待所下榻安歇。洗漱沐浴之後,西門慶以入境修煉為由,拉著花弄影進了傳送門。辛香兒吃定兩個人即便是獨處,也發生不了什麽事情,索性由他們去了。


    西門慶原本已經把奉命尋找西夏龍脈的事情淡忘了,這段時間他在興慶府內的生意做的風聲水氣,下意識的把西夏當成自家一般,加之又有太子和辛香兒的兩重人情關係,徒然讓他動手,破壞西夏的龍脈,感情上總有些別扭。


    花弄影正是擔心他被個人感情左右了判斷,再犯下叛國的大罪,於是在招搖之境反複叮囑,若是明天真的發現了龍脈的線索,務必要及時通報範總理定奪,切忌不要感情用事。


    大官人嘴上自然百般應承下來,心中雖有顧慮,卻也不敢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含糊,畢竟自己還是大宋子民,漢奸這個罪名決計是不能沾的。


    兩個人隨後又商議了一下若是明天請魯智深一同留意搜尋龍脈的蛛絲馬跡,畢竟花和尚的修為遠勝二人,尤其涉及到奇門五行,天地造化之事。計劃已定,兩個人出境各自回房休息,西門慶依然獨守空房自是不必細。


    第二天上午,西門慶起的稍微有些晚,因為昨夜多喝了幾杯,隱隱的覺得有些頭暈。大官人出門見花弄影、辛香兒兩個人已經先於自己起床了,而且居然不約而同的都換做了一身男裝。花弄影依舊是白衣勝雪,辛香兒則是一身紫色的錦袍。


    玉麒麟盧俊義惦記著船隊的營運,天沒亮就回碼頭去了。貝布拉茲自然是一宿沒回家陪在招待所,他見公主一身男裝,頗為詫異。辛香兒見狀解釋到:“貝市長昨晚提到皋蘭山近日遊人甚多,我換了男裝方便一些。”


    天色已然不早,幾個人簡單的用過早飯,各自帶了隨身的刀劍,扮作是普通觀光的遊客一般,策馬出城,為了不引人注目,魯智深破例騎馬而行。貝布拉茲作為向導,隨身隻帶了一個精幹的秘書,一行六人,直奔城南的皋蘭山。


    其實貝布拉茲昨晚就已經吩咐屬下的公安局長挑選了數十位身手強悍的便衣,或前或後的散布在眾人周圍一裏地之內,暗中保護公主的安全。海市蜃樓的最佳觀賞地距離蘭州城三十多裏,騎馬不過是半個時辰的光景。


    海市蜃樓出現已有數月之久,此時觀景區的山腳下已經被商戶們平整出一片頗具規模的臨時集鎮。商鋪、客棧、酒肆等一應俱全,外地前來觀景的遊客,在入山前可以休息打尖,若是有閑錢的,還可以雇傭個畫師,把自己的影像以海市蜃樓為背景畫在宣紙上,裝裱好之後拿回去向親朋好友炫耀。


    西門慶等人縱馬穿過臨時集鎮,直奔山路的入口處,遠遠的就聽見前方一陣人聲吵雜,舉目看去,隻見前方黑壓壓的聚集了數百民眾,不知為何竟是被阻擋在那裏不得入山。


    幾名前行便衣此時已經調轉馬頭回奔而來,帶隊的漢子顧不得避嫌,徑直來到貝布拉茲麵前匯報前方情形。原來是有人封山。


    貝布拉茲聞言大怒:“何人大膽,竟敢在老夫的轄區放肆!”


    那名便衣隊長無奈的賠笑道:“大人息怒,封山的人是二皇子的手下,據二皇子府上的管家劉奇帶著新納的妾一早前來觀景,為了圖個清靜,叫隨行的皇子府護衛將入山的道路給封了。”


    貝布拉茲身後的辛香兒聞言大怒,就要縱馬前去教訓那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貝布拉茲見狀連忙將她攔下:“公主千金之軀,豈能跟奴才們一般見識,待下官前去跟他們疏通一下。”罷他帶著三五名便衣,分開前方的人群,來到路障前麵。


    西門慶一行出來的較晚,此時路障已經設置了一個多時辰,被阻的遊客之中有不少是在西夏經商的大宋豪客,他們雖是畏懼封山家奴手中的兵器,不敢上前,卻也不甘心就此罷休,這些人遠遠的對著家奴們叫罵:“去你妹的皇子府管家,多大的鳥官?想我大宋天子與民同樂,到青樓**,為了不擾民,每次都是微服而行,這才是天子所為。由此可見,我天朝跟西夏公仆的境界簡直是雲泥之別!”


    那漢子罵得興起,將手中的礦泉水瓶子砸向那幾個家奴,正中為首那廝的額頭,圍觀群眾紛紛叫好,隨即數十人效仿,一瞬間,把家奴們砸的如同落湯雞一般狼狽不堪。


    貝布拉茲好不容易擠到前排,對著家奴們一拱手道:“幾位哥請了,在下乃是蘭州市長貝布拉茲,幾位在貝某的地界私設.路障,似乎頗為不妥,勞駕幾位將路障移開,讓遊客上山觀景。”


    為首的家奴此時渾身濕透,正是有氣無處釋放,他未等貝布拉茲將話完就破口大罵道:“那老兒你聽清楚了,我不管你是蘭州市長還是綠洲市長,今天我家劉奇大總管有雅興來此觀景,你等刁民一概不得打擾。今天就是太子來了,我也不讓過,知道麽?我家二皇子深得聖恩,不久就要將太子取而代之,我家皇子登基之時,必定將你等刁民發配煤礦做苦役!”


    這廝兀自叫囂,辛香兒早就按捺不住,她提馬一躍而起,來到路障之前,純鈞劍落之處,將那家奴斜肩帶背的斬成兩段。剩餘的家奴各持刀槍就要上前拚命,隻聽貝布拉茲斷喝道:“銀葉公主在此,休得無禮。”話音未落,手下的便衣一擁而上,瞬間就將家奴們掀翻製服。


    辛香兒在馬上用馬鞭指一個肥胖的家奴,命他速去傳劉奇來見。


    此時劉奇正在山摟著愛妾溫存,忽然見到一個屬下哭喊著的跑來通報,是下麵的兄弟不心衝撞了銀葉公主的鑾駕,護衛長莊大哥已經被斬了……”


    劉奇聽罷嚇得魂飛天外,顧不得身邊的妾,一路連滾帶爬的下山向公主請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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