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俊義聽罷西門慶所言,猶如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浮木,頓時臉上頹色盡去,滿眼期盼道:“大官人有何良策,請與盧某得知。若是果真可以解了這燃眉之急,此番販鹽所得利潤,我願與大官人五五分賬。”


    西門慶淡然一笑道:“在下不過是動動嘴皮子,豈敢跟員外平分秋色。”


    “大官人切勿推讓,在商言商,若是貽誤了商機,這批貨搞不好砸在手中,盧某勢必損失慘重,五五分賬絕不為過。”


    “如此來,在下先行謝過員外美意。”罷西門慶壓低了聲音,將自己的計劃與盧俊義父子聽之,二人皆是讚歎大官人謀略高明。


    籌劃完畢,西門慶顧不得風流快活之事,策馬揚鞭,急火火的折返驚蟄駐地安排去了。


    且高衙內這些天沉迷於鴉片之中,飄飄欲仙的時候偶爾也會覺得菊花空虛難捱,潛意識裏竟然有些懷念那個粗魯的黑衣壯漢。不過狗少後背、臀股的鞭傷疼痛時刻提醒他若是再遇到那個強人,恐怕性命堪憂。高衙內暗自盤算,等回到汴梁之後,一定要喬裝打扮了,混進某個同誌酒吧,再行嚐試一下。


    高衙內身上的鞭傷雖然入肉不深,但是麵積極大,故此這些天他均是采用俯臥的姿勢入睡。這天一早,狗少從睡夢中醒來,隻是覺得臀股冰涼,扭頭看去,現自己竟是被剝去了睡褲,下半身正赤條條的暴露在錦被之外。


    高衙內見狀不由得羞憤難當,才要掀被將自己遮擋一下,赫然現自己的渾身經脈已經被人下了禁製,四肢、軀幹皆是動彈不得。驚恐之下,高衙內大聲呼救,還好,聲音還在。


    守在門外的兩名太尉府侍衛聞聲破門而入,兩個人見自家少爺半裸著身體癱軟在床,連忙搶步上前,尋覓了高衙內的睡褲,正要給狗少穿上,卻見高衙內白嫩的屁股上寫著幾行字。一名侍衛驚詫之下,脫口而出:“客至”。


    高衙內在床上聽得真切,不由得怒從心頭起,破口大罵道:“客至你妹!還不快替本少爺解開身上的禁製!”


    那名侍衛怯懦道:“少爺,奴才方才所言,乃是你屁股上的字跡。”


    “什麽?本少的屁股上居然有字,快念與我聽!”


    “客至。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見群鷗日日來。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原來狗少屁股上所題的詩句竟是杜甫的半唐詩。


    高衙內聽至最後一句蓬門今始為君開,依然知曉是那黑衣人在昨夜又潛入了自己的臥室,心中惶恐萬分,口中忙不迭的催促二人解開自己身上的禁製。


    兩名侍衛乃是高俅手下數得著的高手,都有七階以上的修為,不成想他二人忙活了半天,高衙內依然是一副僵屍的模樣,絲毫動彈不得。無奈之中,一個侍衛提議去尋覓了童貫前來救治狗少,高衙內聞言大怒,將他罵了個狗血碰頭。另外一個侍衛還算頭腦靈光,想起童貫跟自家老爺現在正是水火不容,請他出手,豈不是要看足少爺的笑話。


    高衙內咆哮過後,意識到黑衣人的修為高深莫測,為今之計,隻能去請西門慶前來商議對策。兩名侍衛得令,慌忙分出一人,快馬直奔驚蟄駐地去請西門慶。另外一個家夥替高衙內用濕毛巾擦去屁股上的墨跡,又幫他穿戴整齊,等候大官人前來。


    西門慶早飯才吃到一半,就被高衙內的侍衛給請到了國賓館。一路上侍衛將狗少的情況向西門慶簡要的講述一遍,大官人抵達之後,親自探視了一下高衙內的經脈,也是一籌莫展。大官人故作沉思狀的拖延了許久,才開口建議:“不如由俺出麵去請魯智深大師前來為衙內診治如何?據傳他一隻腳已經踏入了聖域,按理破除這等禁製,應該不在話下。”


    “萬萬不可,我與那花和尚在汴京時就有摩擦,即便是他礙於大官人的麵子肯出手救助於我,事後也勢必會將此事傳播出去,到時候我如何有臉麵再出去見人!”


    “這可就難辦了,依俺所見,衙內身上的禁製,非八階的能力者不能破解,這樣的高手一時間在興慶府內如何尋覓的到?”


    一名侍衛聞言在一旁壯著膽子接話道:“的記得,前些天大官人設宴為使團接風之時,席上似乎有行商至此的玉麒麟盧俊義父子。據傳盧俊義乃是劍聖周通的徒,修為應該不止八階。”


    高衙內跟西門慶兩個聽之均是眼中一亮,大官人一拍大腿道:“俺怎麽把他給忘了,也不知道盧員外此時是否還在城中。俺跟他也算是有些交情,隻要能找到盧員外落腳的地方,俺絕對有把握請得動他。”


    高衙內連忙吩咐兩名侍衛各自帶領三五名下屬,在興慶府的幾家高檔酒店挨家挨戶的查詢玉麒麟的蹤影,責令他們,如有消息,立刻回來稟報,到時候再由西門慶親自出馬相請。


    兩名侍衛領命而去,不倒半個時辰就回來報告,言盧俊義此時就住在城中的希爾頓酒店,並未離開。西門慶聽罷出門上馬,隨著侍衛去了。


    高衙內趴在床上又等了三刻鍾左右的光景,終於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正是西門慶請了盧俊義而來。玉麒麟誠惶誠恐的趕到高衙內的床前,躬身施禮,口中稱道:“草民盧俊義見過衙內,害衙內久等,還望恕罪。”


    “員外免禮,可否先行去除了在下身上的禁製,你我再行敘話。”


    “這個使得!”


    盧俊義伸手輕撫高衙內的後腦,運用神識查看起周身禁製,禁不住心中暗自讚歎魯智深修為精湛,若不是花和尚就已經告之自己禁製的手法,自己恐怕要耗費個把時辰才可摸清禁製的運作原理。盧俊義裝模作樣的探查一番,開口道:“衙內身上的禁製頗為罕見,應該是出自契丹族的薩滿巫術,好在盧某早年對此頗有些涉獵,勉強的也可嚐試這為衙內破解。”


    言罷盧俊義吩咐西門慶等人退守到房間外麵替自己護法,他自己則是故作玄虛的在高衙內身上鼓搗了半個時辰左右,才將狗少體內的禁製去除。高衙內重獲自由後感激不盡,命人奉上一方美玉,全當作是答謝盧俊義出手救助。


    盧俊義連忙婉言拒絕:“衙內身負天子重托出使西夏,為我大宋百姓免遭戰亂之苦鞠躬盡瘁,盧某不過是略盡微薄之力,如何敢厚顏受賞。”言罷他輕歎了一聲,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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