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是天氣很冷的午後,我吃過午飯,坐著上網,覺得百度HI有人上線,,便點擊去看。我看時,不由的非常出驚,慌忙站起身,迎著走去。


    這來的便是堂主。雖然我一見便知道是堂主,但又不是我這記憶上的堂主了。他資料增加了一倍;先前的id簽名,已經變作藝妓,而且紋了很炫的紋身;留言也像ICE一樣,猥瑣的低調,這我知道,在網絡閑逛的人,終日經受著蹂躪,大抵是這樣的。他發言不離loli,言論直指熟丨女,聲音猥瑣著;發帖仍是顛倒著時差,但那言論卻不是我所見過的單純的堂主了。


    我這時很興奮,但不知道怎麽說才好,隻是說:


    “阿!堂主哥,——你來了?……”


    我接著便有許多話,想要連珠一般湧出:loli,少婦兒,熟丨女,萌,……但又總覺得被什麽擋著似的,單在腦裏麵回旋,吐不出口外去。


    他楞住了,發出了一個歡喜和淒涼的表情;動著嘴唇,卻沒有回複消息。他的態度終於柔順起來了,分明的叫道:


    “叫獸!……”


    我似乎打了一個寒噤;我就知道,我們之間已經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說不出話。


    停了會,我便叫他進了群。一會兒,他便領著人進了來。


    他回過頭去說,“寶貝兒,給蜀黍問好。”便拖出躲在背後的女子來,這正是貼吧的ice,隻是靦腆些,沒有貼吧的那般放浪罷了。“這是第五個小蜜,沒有見過世麵,躲躲閃閃……”


    薔薇和濁流下樓來了,他們大約也聽到了聲音。


    “薔薇。信息是早收到了。我實在喜歡的不得了,知道叫獸回來……”堂主說。


    “阿,你怎的這樣客氣起來。你們先前不是哥弟稱呼麽?還是照舊:蜀黍兒。”薔薇高興的說。


    “阿呀,薔薇真是……這成什麽規矩。那時是炮丨友,不懂事……”堂主說著,又叫ICE上來打拱,那女子卻害羞,緊緊的隻貼在他背後。


    “他就是ICE?第五個?都是生人,怕生也難怪的;還是濁流和她去走走。”薔薇說。


    濁流聽得這話,便來牽ice,ice卻鬆鬆爽爽同他一路出去了。薔薇叫堂主坐,他遲疑了一回,終於就了坐,將皮鞭靠在桌旁,遞過紙包來,說:


    “冬天沒有什麽東西了。這一點螞蟻大力丸倒是自家配在那裏的,請叫獸……”


    我問問他的景況。他隻是搖頭。


    “非常難。第六個小蜜雖然滿足了,卻總是吃不夠……又不太平……什麽女人都要滿足,沒有節製……精力有限。泡個姑娘來,領出去,總要滿足,傷了身體;不去泡,又心有不甘……”


    他隻是搖頭;臉上雖然刻著許多皺紋,卻全然不動,仿佛石像一般。他大約隻是覺得苦,卻又形容不出,沉默了片時,便拿起皮鞭來默默的甩著。


    薔薇問他,知道他的家裏事務忙,一會便得下線;又沒有吃過藥,便叫他自己到我網店訂購偉哥去。


    他出去了;薔薇和我都歎息他的景況:妞多,得泡,**,得發,正房,小妾,小三兒,都累得他像一個木偶人了。薔薇對我說,凡是能強健體魄的東西,盡可以送他,可以聽他自己去揀擇。


    下午,他揀好了幾件東西:一條小牛皮馬鞭,四盒帶鏈項圈,一副蠟燭和繩索,他又要了土耳其地毯(床上,有時並不是最好的選擇),待我們啟程的時候,他用車來載去。


    夜間,我們又談些閑天,都是無關緊要的話;第二天早晨,他就領了ice回去了。


    又過了九日,是我們啟程的日期。堂主早晨便到了,ice沒有同來,卻又帶著一個十五歲的VIVI。我們終日很忙碌,再沒有談天的工夫。來客也不少,有送行的,有拿東西的,有送行兼拿東西的。待到傍晚我們上船的時候,這老屋裏的所有破舊大小粗細東西,已經一掃而空了。


    我們的船向前走,兩岸的青山在黃昏中,都裝成了深黛顏色,連著退向船後梢去。


    濁流和我靠著船窗,同看外麵模糊的風景,他忽然問道:


    “蜀黍!我們什麽時候回來?”


    “回來?你怎麽還沒有走就想回來了。”


    “可是,ice約我晚上到她房間玩去咧……”他睜著大的黑眼睛,癡癡的想。


    我和薔薇也都有些惘然,於是又提起堂主來。薔薇說,那豆腐西施的傻天兒,自從我家收拾行李以來,本是每日必到的,前天伊在灰堆裏,掏出十多個定製杜蕾斯來,議論之後,便定說是堂主埋著的,他可以在運地毯的時候,一齊拿回家裏去;傻天兒發見了這件事,自己很以為功,便拿了那口枷(某種器具),飛也似的跑了,虧伊裝著這麽高低的小腳,竟跑得這樣快。


    老屋離我愈遠了;故鄉的山水也都漸漸遠離了我,但我卻並不感到怎樣的留戀。我隻覺得我四麵有看不見的高牆,將我隔成孤身,使我非常氣悶;那夜晚地上拿著帶鏈項圈的小淫丨魔的影像,我本來十分清楚,現在卻忽地模糊了,又使我非常的悲哀。


    薔薇和濁流都睡著了。


    我躺著,聽船底潺潺的水聲,知道我在走我的路。我想:我竟與堂主隔絕到這地步了,但我們的猥瑣還有一氣兒,濁流不是正在想念ice麽。我希望他們不再像我,又大家隔膜起來……然而我又不願意他們因為要一氣,都如我的夜半雞叫而偷奸,也不願意他們都如堂主的辛苦放.蕩的生活,也不願意都如別人的辛苦嚐試而生活。他們應該有新的花樣,為我們所未經嚐試過的。


    我想到希望,忽然害怕起來了。堂主要蠟燭和燭台的時候,我還暗地裏笑他,以為他總是崇拜經典,什麽時候都不忘卻。現在我所謂嚐試,不也是我自己手製的工具麽?隻是他的嚐試切近,我的嚐試茫遠罷了。


    我在朦朧中,眼前展開一片暗夜朦紅的大床來,上麵垂釣的吊燈上掛著一輪暗淡的紅光。我想:工具是本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這正如正常的體丨位;其實地上本沒有**,嚐試的人多了,也便成了樣式。


    堂主語:昨日驚聞**吧的萌娘叫獸宣布永久離開,堂主痛徹心扉,謹轉此文對叫獸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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