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想比起外麵的戰亂,這些事兒,對於上麵的大人物來說,估計就是九牛一毛的小事兒。


    三年後,各國戰事十分緊張,兵馬和糧草處處都在征集,那時候,有六國征戰,江晨他們所在的越國,實力和國土都在不斷地被削弱。


    甚至還有民間謠傳,當今皇上懦弱,誰誰更是和當皇帝之類的,可是對於這些話語,江晨和老乞丐隻負責聽,他們每天所思考的,是如何填飽肚子。


    彼時,江晨也長高了不少,但是因為營養不良的緣故,比起普通同齡兒童,看上去還要小上幾分。


    而在這將近一年的過程中,也發生了一件對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事情,同時也成了他人生的轉折點。


    “你個臭乞丐,也敢來我麵前轉悠,找死嗎你們?”


    “要不是你們這些狗東西浪費糧食,勞資也不會被父皇責怪,一群狗東西,浪費糧食,活著幹嘛!”


    大街上,十分豪華的馬車停在一側,衣服華貴的男人麵色難看,一遍遍的罵,一邊肆意踢踹著腳下的臭乞丐。


    仿佛要把今兒在宮裏所受到的所有委屈和憋屈全部都發泄出來,想想他堂堂一個皇子,吃點大魚大肉怎麽了!


    奢侈點怎麽了?畢竟這些臭乞丐啥也不是,居然也能活著,浪費了那麽多糧食。


    “看什麽看,你們一個個的平時受著保護,現在讓你們拿點糧食都拿不出來,養你們有何用?”


    街上的人忍不住縮縮脖子,一邊心中暗罵,一邊匆匆離開,畢竟他們心中也不爽,但是犯不著為了一個無關的乞丐去招惹皇子,否則接下裏遭殃的就是他們。


    江晨得到消息匆匆趕來時,老乞丐也看到了他,可是病沒有說話,微不可查的搖搖頭,並示意他抓緊離開。


    江晨立馬轉身,到個地方隱藏起來,在這幾年中,老乞丐帶著他自出乞討,找食物,教會了他不少東西。


    也曾遇到過這種蠻橫不講理的人,老乞丐曾經說過,遇到這種人,不僅不要理,更不要意氣用事,想想被辱罵打一頓也沒事,反正死不了。


    但若是因為一時衝動,那就是掉腦袋的事,要知道在這都城裏,多的是王公貴族,他們惹不起,更不要去招惹,活著就好。


    所以江晨就聽老頭的,當初老頭讓他離開,跟他走,就聽他的話,就能活下去,若是照做的話,也活到了現在。


    “呸!臭乞丐,髒了我的手!”


    “走了!”


    街上的打罵聲持續沒多久,便安靜了下來,皇子或許是氣消了,也貌似是有點兒疲倦,又或許是認為和一個乞丐在這打沒意思。


    一臉嫌棄的看了眼地上的乞丐,轉身上了馬車,隻見富貴華麗的馬車咕嚕嚕的沿著街道離開,等馬車走遠之後。


    江晨才從躲避點出來,跑到老頭子身邊。


    “老頭,你還好嗎?你還活著嗎?”


    空氣中安靜了一會兒,地上一動不動的乞丐忍不住咳嗽兩聲,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說道:“沒事,死不了死不了!”


    江晨攙扶著他起來,看了看,發現老頭即使身上青一塊黑一塊,但好歹還活著,想想做一行的,被踢打是常事,不管他們多麽小心謹慎,還是會有人對著他們無端出氣。


    很快,兩人便回到了廢棄的寺廟裏,其餘乞丐紛紛看了過來,又瞬間收回了視線,這世道,他們心中清楚,大家都是有一天沒一天的,指不定哪一天就死了。


    他們可沒那麽多同情心去可憐別人,不趁機下黑手都是好的了。


    江晨一邊防著那些人來搶奪東西,一邊安頓好老頭。


    “老頭,要我給你采什麽藥回來?”


    “咳咳!”


    隻見老頭捂著嘴咳嗽了幾聲後,緩緩說出幾個草藥的名字,江晨記下後,便直接跑了出去,想想他們沒錢看病,平時受傷後,都是自己去那些山坡上采藥。


    常用的一些藥材他們都已經認識了,但是這次狀況好像不同,老頭貌似看起來越來越虛弱,甚至還咳出了血。


    江晨一臉無奈,隻能去醫館找醫生,他找了個地方把自己簡單收拾了一番,但是依然連醫館的門都沒能進去。


    無奈,他隻好去了下一個醫館,一個個求過去,記得老頭曾經說過,隻要能夠活下來,就不能把自己給抬著,太過看高自己。


    臉皮這種東西,不能吃也不能喝,終於,一個破舊的小醫館裏的大夫看他可憐,頭都已經磕破了,根據他的描述,簡單給了他一些藥。


    江晨拿著藥就飛快回到廢棄的寺廟,慢慢讓老頭喝下,但是老頭的虛弱並沒有因此而減少。


    江晨看著眼前的這種情況,開始逐漸感到有點兒迷茫,不知是藥不對,還是因為營養跟不上去的緣故,他搞不懂。


    然而,就在七天後,老頭走了,死之前,他讓江晨把他放到廢棄寺廟門口,說那裏可以曬到太陽。


    曾經,江晨問過老頭,為何要帶他,還要教給他那麽多東西,幹這行的,每多一個人來分食,就會少一份活下去的機會。


    老頭說,是為了贖罪。


    這是江晨第二次動手埋人,隻見他挖好坑,又把老頭放進去,最後撒上土,從始至終,臉上都沒有什麽表情,但是在旁邊看著這一切的鬼差江晨。


    卻十分能夠理解孩子時江晨的情緒,仿佛是憤怒,又像是不甘心,想想他經常都是出於在一個冷靜而理智的狀態。


    所以不論是鬼差江晨,還是小孩江晨,都一樣,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在遇到事情時,他們會思考怎麽做才是正確的,才是他們想要的,想想小孩兒江晨之前的行為和選擇,都會以活著為前提。


    但是如今,他不想那麽做,娘親告訴過他,一定要活著,而老頭也說一定要活著,可是最後的結局,他們都死了。


    事到如今,活不活著,在當今的世道中,難道就那麽重要嗎?


    把老頭埋下後,江晨就回到了石廟,開始一邊收集信息,一邊接觸那些同樣對王公貴族不滿的人,如今戰事緊迫,謠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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