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司馬行,趙俊等人越想越怕,眼看這嘉靖的臉色是清白交加,隻能以頭點地,不敢繼續說話了。


    嘉靖看著這家書,一時不知如何改口了。


    不過,他確定,隻要他今天罷免了陸紳,明天這京城裏可能就會有什麽流言蜚語四起,而且,那才是大麻煩。


    朱厚熜將家書合上,深吸了一口氣,雖然他也很氣憤陸紳居然將了他一軍,但是,自己若是何意一個小孩子置氣,那就太沒風範了。


    但畢竟氣無處可發,看到司馬行等人頓時一肚子火就宣泄了出來。


    折子直接被朱厚熜甩到了桌案邊上,眾人一看,明白了,這折子怕是交不出翰林院那邊去了。


    “陛下,臣,絕無此意!”


    “是的,陛下,這,這……”


    一幹人支支吾吾,都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說起。


    嘉靖聽的心煩不已,叱道:“回去回去,都不如一個孩子!朕看到你們就心煩。”


    眾人走後。


    陸炳卻是尷尬了,嘉靖沒說話,就那麽看著陸炳跪著,一點都沒先前,他剛來時,陛下對他的客氣。


    可越是如此,陸炳卻是越放心。


    臉上雖然不說,但是心裏卻是有數了,自己這個次子真是夠厲害的。


    朱厚熜說道:“兄弟啊,有時候,朕是真有點羨慕你這幾個兒子。尤其是陸紳,雖然很少來宮裏,但是朕卻是記得得很。”


    陸炳連忙告罪,繼續數落了陸紳一番。


    朱厚熜擺了擺手:“起來吧起來吧,你我之間,還搞這虛的,別以為朕不知道,這家書,怕就是陸紳讓你給朕看的吧。”


    陸炳點頭說道:“犬子希望留在陽明院,故這般放肆,觸怒了陛下,若是陛下要懲罰,臣願意為子代罰。”


    朱厚熜站了起來,走了兩圈,說道:“朕就有話和你明說了,朕可以收回罷免他甲榜第一的詔令,但是,你可知,陽明院絕非朕一人可以做主的,能不能留下靈根法器,關鍵不在於朕,而是在於院長,也在於郭,鄭,司馬這幾家人,你以為,陸紳留在陽明院,朕不懲罰便會相安無事?”


    朱厚熜歎了一口氣,陽明院關係著一樁大事,院長身份極為神秘,當年,姚廣孝,劉基,都做過院長。


    陸炳等,其實對陽明院的認知有限。


    他甚至認為,陛下知道的也有限。


    不過,朱厚熜現在說的事情,他很明白,陸紳選擇拿靈根法器,那就還要麵對其他幾家的危險,還有那個神秘的院長。


    陸炳繼續說道:“此乃陸紳的選擇,我做父親的隻能選擇去支持他!”


    朱厚熜聽完,說道:“好,既然你這麽說,那朕也就放心了,這件事,若是有頭沒尾,怕是要惹人非議,二十六衛背後又要說朕如何偏袒你錦衣衛了,關於對陸紳的懲罰,朕在好好想想,想好了後,你讓人將寡人的詔令送陽明院去。”


    朱厚熜直接在內侍的拱衛下,離開了乾清宮。


    留下了陸炳一人。


    卻如朱厚熜所言,陸紳即便成功了,卻不代表,沒有危險,沒人會對付他,相反,更多的人都會盯上他。


    ……


    陽明院。


    博聞課的課堂上。


    陸紳剛剛吃了早飯,一進經殿。


    眾人紛紛看了過來。


    朱壽立即迎上,“陸哥,剛才經長來找你,看你不在,又走了。”


    “哦?什麽事?”


    “他說半個時辰後,陛下的聖旨就來了,讓你去陽明殿候著。”


    “哦?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聽到這裏,陸紳卻是終於開懷了。


    他知道,陛下是絕對不會讓他離開陽明院的。


    “紳哥,你怎麽笑得出來,你看,精怪所的人都盯著你,想看你笑話了。”


    陸紳嘿嘿一笑,“放心吧,陛下是不會罷免我的。這聖旨乃是告訴我們,我便是這一屆的甲等第一。”


    見到陸紳從容自信。


    其他所的生員,頓時忿忿不平起來,“陸紳,誰給你的自信!”


    “哼,告訴你,這一次,十三衛所聯名彈劾,陛下連陸指揮使的麵都沒見,朝中對舞弊素來看重。”


    “對,靈根法器,我勸你還是交出來吧,那本就不是你的東西。”


    陸紳懶得和這群人說。


    而是和朱壽他們一起前往了陽明殿。


    二人一到。


    便看到了,司馬北,郭意,鄭倉,三人也同時看到了陸紳,隨即目露憤恨,陸紳從三人身邊走過,故意扇了扇鼻子。


    氣得三人直接暴走!


    等了小半刻。


    此次的欽差居然是陸繹和司馬衝二人。


    兩人揣著嘉靖帝給的聖旨


    “陸紳接詔。”


    陸繹看著自己的弟弟,官方的宣讀了一遍。


    陸紳走上前來,深色平靜,微微一躬身,做了一個生員禮:“陽明院本科生員,甲榜第一陸紳,經聖裁,維持甲榜第一不變,恩享榮寵。”


    陸紳頓時大喜不已。


    頓時說道:“陸紳多謝陛下隆恩!”


    “什麽?”


    “他!!”


    “這是陛下獨斷。怎麽可能。”


    “不是說,他的甲榜第一要罷免了嗎。”


    “我聽千戶說,陸紳好像給了一封家書,這家書被陛下看到後,才改的決定。”


    “這!”


    “是的,孝陵衛那邊已經傳開了。”


    “那家書是當著其他衛所指揮使看到的!”


    “本來陛下已經覺得對陸紳進行懲處,但是後來臨時改了主意。”


    司馬北,郭意等人,卻是驚呆了,他們不知道,居然出現了變故,陛下的旨意他們之前是一點不知道的,之所以留在陽明院就是為了等待京師傳來罷免陸紳的消息。


    而且,這一次是上二十六衛中十三衛所聯名,可謂空前,在十三衛所的指揮使和一個小小生員中進行權衡,這還是需要選嗎。


    其他圍觀的生員頓時喧嘩起來。


    這個結果絕對是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


    郭意等人瞬間臉色一片漆黑。


    如果陸紳的甲榜第一拿不下來,那他們的靈根法寶怎麽辦,如何留在陽明院修行,除了朱壽等人心中狂喜以外。


    所有人臉上都是一片陰霾。


    陸紳接了旨意。


    便退到了一邊,司馬衝代表羽林衛,也走到了前麵,隨後,從身後取出另外一份旨意。


    “經曆司莫長機接旨!”


    隨著司馬衝的讀誦,司馬北等人不由露出了狂喜,反觀陸紳,卻是一臉的震驚了。


    大體意思就是,此次恩科,確實因外力出現了一些錯誤,司馬北,郭意,鄭倉皆是棟梁之才,所以特批入陽明院學習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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