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棠給工作室起名叫「尋」,薛淮沒有問名字的含義,也沒有問奚棠為什麽當初明明已經決定要出國了,最後卻留在了b市,和自己開了個工作室,因為薛淮都看見了。


    那天回去,薛淮跟奚棠坦白了自己看到的所有,奚棠聽完,已經哭腫了的眼睛又掉下了眼淚。奚棠求薛淮不要說出去,自己也會試著慢慢忘掉祁默洵。


    薛淮答應了。


    從那天起,薛淮真的再沒有從奚棠口中聽到「祁默洵」這三個字,祁默洵好像成了奚棠的一個禁區,不敢提起,不能觸碰,偶爾想起來,換來的隻有鑽心的疼。


    也是從那天起,奚棠慢慢變得不正常。開始隻是輕微的失眠,連帶著情緒也有些不穩定,接著越來越嚴重,直到有一天,奚棠在和薛淮同住的公寓裏,急急忙忙地打開自己臥室的房門,興奮地跑到客廳跟薛淮說,自己剛剛好像看到祁默洵在樓下站著。


    薛淮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哄著奚棠去睡了一會兒,一秒鍾也不敢耽擱,趕緊給梁盛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聯繫個心理醫生。第二天就把奚棠騙到了餘音的辦公室。


    餘音第一次見奚棠,和奚棠聊了很久。


    結束以後,餘音走出辦公室,簡單和薛淮說明了奚棠的情況,縱使薛淮不懂心理學,也聽出了奚棠的情況絕對不算樂觀。


    餘音隔著玻璃門看了眼睡在沙發上的奚棠,心疼地嘆了口氣。


    自那以後,餘音給奚棠進行了長達兩年的治療,才終於又把奚棠變回了一個正常人。沒想到過了兩年,僅僅見了一次麵,說了幾句話,奚棠就前功盡棄了。


    第五章 偷偷見麵


    過了不到一周,奚棠弄好了初步的設計,把ppt,初稿和視頻存進了兩個一樣的u盤裏,趁薛淮不在工作室,給張卓打了電話,看著日曆把時間約在了一個薛淮要出去談合作的下午。


    一切準備妥當,到了當天奚棠才像沒事人一樣跟薛淮說初稿已經做好了,把一個u盤給了薛淮。


    薛淮點點頭,表示自己最近會跟那邊約時間,然後就出門了。


    奚棠看著薛淮走了,過了一會兒,也穿上外套準備出門。


    工作室的小張看見奚棠要走,隨口問道:「誒?二老板也要出去啊?」


    奚棠點點頭說:「有點事兒,一會兒就回來,有什麽事兒等我回來再說。」


    說完沖小張笑了笑。


    小張說:「知道了。」


    被二老板的笑萌得肝兒顫。


    奚棠出門打了個車,去了sc地產總部。


    到了sc地產,奚棠付了錢,下車走進了大門。


    前台看見奚棠,起身恭敬地問道:「先生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奚棠點點頭,報了自己的名字和預約時間,他緊張得好像第一次和祁默洵約會時那樣,手緊緊攥成拳頭,手心沁出了汗。


    前台查了查電腦,過了會兒,露出職業化的微笑:「先生這邊請,直接上12樓就可以了。」


    奚棠點頭謝過前台,拿著文件進了電梯。


    電梯毫無阻礙地直接停在了12層。


    奚棠邁出電梯,發現這一層靜得很,整層都鋪上了地毯,好像是公司高層辦公的地方。


    奚棠想,祁默洵這幾年應該過得很好吧?想到祁默洵沒有自己在身邊依然過得很好,奚棠開心大過失落,隻要他過得好,自己當初的決定也值了。


    正低頭走著,迎麵來了個人。


    張卓見到奚棠,沖奚棠露出個笑來:「來了?」


    奚棠看到張卓的瞬間就愣在了原地,張卓,自己怎麽把他給忘了?奚棠來之前設想了很多種遇到祁默洵時可能會出現的場景,獨獨沒想到四年前祁默洵身邊的人現在仍然在祁默洵身邊,那些人好像在一遍一遍地提醒著奚棠,當初他和祁默洵有多親密,現在他和祁默洵就有多疏遠。


    此時麵對著張卓,奚棠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好,於是出口的話變得磕磕絆絆:「您好,張…張…」


    張卓笑了笑:「還叫張哥就行。」


    這次奚棠倒是沒猶豫,輕輕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合適了。」


    張卓看著奚棠的發頂,突然一陣心疼,奚棠比起四年前,瘦了不止一點兒,他不知道祁默洵和奚棠當初為什麽分開,隻知道四年前開始,就沒人敢再在祁默洵麵前提奚棠的名字了。


    張卓知道祁默洵在自虐,奚棠在他心裏的位置根本沒有因為他的刻意忽略而變動絲毫。


    又看了看奚棠,張卓沒說什麽,轉身帶著奚棠去了祁默洵的辦公室。


    敲了敲門,張卓打開門,示意奚棠可以進去了。


    待奚棠進去後,張卓關上了門卻沒走,他總得防著點兒祁默洵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兒,奚棠現在的小身板可禁不住他折騰。


    奚棠踏進辦公室,走了幾步,便看到了轉過身來看著自己的祁默洵。


    本來早已準備好的開場白全部泡湯了,此時奚棠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知道近乎貪婪地緊緊盯著祁默洵,好像要把這四年間的空缺全部補上一樣。


    祁默洵看奚棠呆呆地盯著自己看,一句話也不說,笑了笑,率先打破了沉默:「喲,奚先生來了?」


    奚棠低下頭:「您好,祁總。」


    祁默洵臉上一僵,縱然早有準備,但是從奚棠口中聽到跟那天晚上一樣的「祁總」,祁默洵還是狠狠地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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