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虞侯氣得渾身發抖,喊道:“陳太尉,莫要失了朝廷威儀,他們如此猖狂,不做人子!你們這些村驢,不知道好歹,今日貴人在此,竟還猖狂無忌,莫要壞了你們家寨主的好事,到時候掉了腦袋。”


    “哈哈哈哈哈!”


    可惜這番話一出,張順等人站在船頭,紛紛大笑,言語之間,滿是嘲諷意味。


    “我家中有三條魚,每天早上殺來吃喲,一刀砍在腦袋上,撲騰兩下不動了!”阮小五唱著曲子,故意逗弄著岸上一群人。


    李虞侯丟了臉麵,直接取過藤條,上前就要抽打阮小五。


    可惜他剛竄上小船,阮小五直接跳到另一艘船上!


    李虞侯哪裏打得到,氣得眼睛都要噴火,吼道:“你們這群反賊,還敢戲耍我等,這是欺君之罪啊!”


    阮小五哈哈大笑,抬著船槳道:“你這廝,怎麽如此好鬥?便是跟公雞一樣,把我們幾個打壞了,還如何上山呢?”


    李虞侯氣得又蹦又跳,聽著梁山眾人都在大笑,偏偏無可奈何。


    陳太尉下馬,厲聲說道:“莫要胡鬧了!趕緊上船,你們誰會劃船,便是把船劃走!”


    陳太尉領著自家幾十人,上了兩三艘小船,徑直朝著水中行。


    哪知道走了一會,張幹辦低頭一看,喊道:“糟糕了,梁山的人怕是要害我們死啊!”


    李虞侯一愣,低下頭一看,驚呼道:“糟糕了,船艙漏水!”


    陳太尉忍耐良久,終於氣得大怒,破口大罵道:“昨夜張叔夜便說過,這梁山當中,有不少人是沒什麽好性子的,你們偏生不信,今日先受驚一番,現在怕是要淹死在水中,活活喂了王八!”


    張幹辦哀嚎道:“那該如何?”


    陳太尉道:“順了他們的意思吧!還能如何?到了人家地盤,便是龍都要盤著,虎都要趴著。這樣淺顯的道理,你們還明白嗎?眼下招安,那些家夥,並不是所有人都想著的,若是梁山當中,有反對招安的,咱們若是跳得太厲害,搞不好會被他們順手宰了!”


    這話一出,張李兩個人,隻覺得後背一陣發冷,終於從那虛幻的榮耀中清醒。


    李虞侯趕忙喊道:“諸位好漢!我們船艙漏水了,還請救命啊!”


    “聽說東京來的人,都是天使,想必能夠飛到天空中去。”張順喊道,“不如飛一個給我們看看。”


    “好漢笑話了,我們哪裏能飛啊!萬萬沒有那樣的本事。”李虞侯都要哭了!


    這船艙進水極快,沒一會便淹沒小腿,兩旁武夫都忙著將水弄出去。


    若是不管不顧,很快就要沉沒,到時候真的要成水裏王八了。


    張幹辦也不廢話,這會是真的急了!


    千算萬算,怎麽都沒想到梁山這幫人,完全都是膽大包天的人物,渾然沒有將朝廷放在眼中。


    便是張幹辦、李虞侯再狂,此刻也知道好歹了。


    阮小七嘿嘿一笑:“看你們抬那麽多禦酒,便給我們喝一壺!”


    “這可不行,此乃天子所賜之物啊!”張幹辦痛苦說道。


    阮小七嘿嘿道:“既然東西精貴,那你們便跟這禦酒一起掉進水泊,到時候便是欺君大罪,讓皇帝砍了你們腦袋!”


    張幹辦、李虞侯麵麵相覷,此刻徹底慌了,隻覺得對麵那漢子說的有道理。


    他們帶著聖旨、禦賜酒水,若是沉到水中,完不成事情,那也是要掉腦袋的。


    張幹辦隻好道:“還請太尉示下!”


    陳太尉恨不得一拳把張幹辦打出屎來,昨日到上岸之前,你們兩個口出狂言,恨不得他們就是太尉,現在鬧出天大的簍子,眼看著事情搞不定了,竟是讓他在後麵擦屁股!


    我去你娘的!


    示下你老娘!


    老子恨不得幹死你!


    “太師、太尉都說你們兩個人,素來有急智,能言會道,聰慧非常,這樣的事情,你們拿主意便是,不需要問我!”陳太尉為官多年,可不是傻子,當即麵無表情說道。


    張幹辦、李虞侯彼此看了一眼,見太尉不上當,事到如今,隻好說道:“事況緊急,再說這禦賜之酒,本就是賞賜梁山眾軍,他們喝一瓶,也不算違背聖旨!”


    李虞侯也道:“對對對,若是咱們沉船,濕了聖旨與酒水,才是大罪啊!”


    陳太尉嗬嗬一笑,道:“二位不愧是聰慧之人,竟是有了主意,你們做主便是!”


    張幹辦算是明白了,事到如今,他們兩個不管事情辦得妥當與否,算是與這位太尉大人結了仇怨了。


    李虞侯遞出一個眼神,道:“既是太尉信任我們二人,我們定不負所托。”


    太尉望著打濕的官袍子,心中都在咆哮:“你們兩個蠢材,還在這裏嘀嘀咕咕什麽東西,再不救命,一會都要喂螃蟹了!”


    張幹辦見陳太尉眼神都要殺人,不敢遲疑,趕忙道:“這些禦賜的酒水,本就是賞給你們的!你們隻管來喝便是!還請諸位帶我們上大船,若是落水,一會不方便見你們家主人!”


    這初春,天氣雖然轉暖,但是雙腿沒入水中,還是非常難受的。


    聽到這話,張順、阮家兄弟幾個人,一陣大笑,劃動船兒,將這幫官兒都挪移到船上。


    要說那幾艘船,早就是阮小七他們動的手腳,本就是漏的,便是給他們下馬威看。


    前麵劉黑子一陣戲耍,他們豈會甘休?


    張順幾個人,將他們送到大船上。


    可不管他們是濕還是幹,阮小七等人,直接將禦酒統統搬到甲板上。


    阮小七對水手道:“趕緊拿一瓶禦賜的酒水過來,咱們在山中喝的酒也不錯,正好比比看,哪個好些?”


    一個水手趕忙去提酒,解開封頭,送到阮小七跟前。


    阮小七接過來,聞了聞,不由地道:“香!真的香!這禦酒的確不凡!”


    說到這裏,阮小七又道:“不好意思了,不是我要先喝,先讓我來試毒吧!”


    阮小七直接端起酒來,便往嘴裏倒!


    “咕咚咕咚!”阮小七連喝幾大口,哈哈一陣大笑,“你們也都嚐嚐。”


    阮小七將酒水遞給哥哥們,又去提了一瓶。


    那張幹辦在一旁看得要吐血,這可都是禦賜的酒水啊,都是上等的酒,他們喝起來,猶如豬狗吃食,簡直暴殄天物啊!


    “你們說好了一瓶,為何還要解一瓶?”張幹辦喊道。


    “又喝一瓶怎麽了?”阮小七眼珠子一瞪,“若是再敢聒噪,便讓你下水裏和王八遊泳!”


    張幹辦跺腳,氣得眼珠子狂翻,感覺這幾年受的醃臢氣,都沒今天一日多。


    事到如今,張幹辦縱然有通天的本事,也不敢與這幫混人鬥狠!


    這些人,著實是不講道理的,一個不好,真的要掉腦袋。


    張幹辦這麽一想,著實有些煩惱了。


    若是這樣的話,反而是好事!


    畢竟自家主人,根本不想招安,梁山這幫人,如此凶狠,那就這樣吧!


    想到這裏,張幹辦道:“那你們便喝吧,喝完也行。到時候你們跟山中將軍交代。”


    陳太尉站在船頭,左右都是水兵護衛,與張幹辦、李虞侯想的小事不同,陳太遠眺前方,神色很是憂愁。


    他腳下的這艘戰船,著實龐大,不僅如此,這艘船的造型完全是他沒有見過的,還有今日岸上那些軍士,如果梁山的騎兵,都是這樣的實力。


    朝廷的將士,真的打得贏嗎?


    這個一顆,陳太尉露出憂慮之色,然而,朝中的大臣們,到現在這個地步,依舊還認為梁山賊,不過是一群山賊野夫。


    他們壓根不將梁山放在眼中,事到如今,山東、河北之境糜爛,儼然有謀國之路,天子竟然還被蔡京、太尉他們蒙蔽,陳太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所謂眼見為實,今日他見到的,不是一個尋常的山賊,而是軍紀嚴明,實力恐怖的一群人!


    這些人開府建牙,分明做到了軍閥割據才能夠做到的事情啊!


    到了這個時候,張幹辦、李虞侯兩個人,都沒有意識到事情的恐怖,他們的關注的都是節點的層麵,瘋狂研究人情世故,完全沒有想過,在絕對的暴力麵前,一切的技巧都是徒勞的啊!


    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遠處而來的敵人,該有多麽的恐怖!


    一路而來,這些人看似粗魯,其實很有節製,隻要張李兩個人無禮,那麽梁山這幫人同樣也會無禮!


    其實從一開始的見麵,便是雙方勢力的博弈了!


    朝廷想要高高在上,可是梁山壓根不給他們機會啊。


    意誌的比拚,一開始就展現了。


    正因為如此,這才是梁山最為恐怖的地方啊。


    縱然是張幹辦,還是李虞侯,這兩個被太師、太尉稱讚的人,顯然是看不到這一個層麵的。


    戰船緩緩而動,陳太尉忽而在想一個問題,此番招安前來,或許結果,從一開始就注定了!


    “也許,朝廷那兩位大人物,根本不想招安,也許,那金沙灘上的來林元帥,隻怕也不想招安啊!”陳太尉心中一緊,嘴裏泛起苦味。


    這趟差使,辦成了,隻怕要得罪太師、太尉,若是辦不成,更要讓天子震怒!


    難!


    太難!


    太難了!


    ...........


    這道題實在太難了啊。


    “若是任由這兩個人耽擱,隻怕老子的性命,都要被這兩個害死!”陳太尉扭過頭,目光在兩根脖頸一閃而過,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個時候,張幹辦、李虞侯兩個人走來。


    張幹辦道:“太尉,今日遇到這些小人,我們不需要同他們計較,等見到林衝,咱們斷然不能損了朝廷顏麵!”


    李虞侯也道:“聖旨一到,定要讓林衝下跪接旨!”


    張幹辦嘿嘿一笑:“到時候我來宣旨,老子要看這個梁山之主,跪在我的腳下,光是想想,我都開心的要死。”


    李虞侯道:“萬一他不跪呢?”


    “不可能!林衝以前是朝廷的教頭,對於禮教定然烙印在骨頭裏!”張幹辦冷冷說道,今日我們遭受的恥辱,到時候一定要百倍還給林衝。


    陳太尉輕蔑一笑:“張幹辦,莫要把事情做得太過分,那林衝早就不是當初的教頭了!他連高俅的兒子都敢殺,當年直接殺出京師,一路走到今天,便是數百人圍攻此人,那也是殺不死他!你以為這樣的英豪,會被你一個聖旨拿捏?”


    張幹辦一愣,道:“太尉相公,您這是站在哪一邊呢?揚別人威風,滅自家誌氣?再說,管他多厲害,天子的聖旨,難道他敢抗旨?”


    哼!


    陳太尉心中冷笑,事到如今,夏蟲不可語冰,四季不與三季說。


    一念至此,陳太尉道:“本官隻是依照聖旨行事,若是有性命之危,本官也保不了你們。”


    李虞侯道:“太尉相公,那些小鬼難纏,可是林衝若想招安,便隻能與我們說道!”


    “罷了!隨你們去吧!”陳太尉一句都不想多聽,隻覺得這兩頭豬,自以為是到了極點,梁山的人馬給他們警告的足夠了,居然還如此囂張!


    簡直是活夠了。


    真的冷啊!


    陳太尉低下頭,褲子鞋襪都濕了,此番冷風一吹,感覺下半身都凍住一樣。


    “這艘船的速度很快,比朝廷的官船還要快,到底是如何設計的?”陳太尉不想還好,一旦思考,感覺大腦轉的停不下來。


    眼前的一切,好像有一張大網,讓他瘋狂的想要探查其中的秘密。


    沒過多久,大船靠岸,岸邊早有軍士列陣,旌旗飄蕩,敲鑼打鼓,好不熱鬧。


    張幹辦環視一圈,得意道:“果然啊!他們前麵叫囂厲害,這會還是得乖乖的歡迎我們!”


    陳太尉無奈歎口氣,有些人既然想死,就讓他去死吧!


    隻有死了,嘴巴就安靜了。


    眾人紛紛下船,迎接的人,正是王正青。


    王正青拱手施禮,道:“歡迎陳太尉,還請到聚義廳一聚,我家元帥恭候太尉多時了!”


    張幹辦不滿道:“林衝好生大膽,居然不來迎接!是想不將朝廷放在眼中嗎?”


    王正青臉色微微一變,問道:“我與你太尉說話,你插話作甚?毫無教養!”


    張幹辦:“......”


    陳太尉道:“張幹辦,不得無禮!我們去見林元帥!”


    當即,朝廷天使順著金沙他,陸陸續續上了山中。


    所過之處,敲鑼打鼓,甲兵護衛,氣勢駭人。


    饒是陳太尉見多識廣,也是心驚不已。


    等到了聚義廳當中,當中更是匯聚山中諸多統領,這些統領左右安坐,那廳堂四方,列隊一群護衛。


    氣氛肅殺,那些個統領們,一個個凶神惡煞,陳太尉一幹人等剛進屋子中,隻覺得有上百雙眼睛,紛紛望向他們。


    陳太尉甚至覺得,那些目光都會發熱一樣,幾乎要將他燃燒。


    換做以前,此番落水,陳太尉肯定要訓斥一番,隻是眼下,儼然不同,根本無法去做什麽。


    至於這個大堂最上方,正站著一個玄衣男子,此刻正負手而立,不用說,那個人一定是林衝了!


    就在這個時候,張幹辦突然跨出一步,深吸一口氣,高聲道:“梁山賊林衝,下跪接迎聖旨!”


    ..................


    我天慫星林衝開局挑殺高衙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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