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是麵露喜色,都說瑞雪兆豐年,此番又有人進貢九華燈,冥冥之中好像有一種神奇的預兆。


    這是梁山的吉祥兆頭。


    元帥府外,鵝毛大雪,天地之間,一片白色。


    “好雪!好雪!”林衝大笑一聲,轉而問王正青,“須得通曉各州,注意防範雪災之類。”


    “元帥吩咐的是!”王正青趕忙點頭稱是。


    正說著,那一頭寬路走來一群工匠,領頭一人,明顯州郡裏的公人。


    那公人明顯有些緊張,可還是拱手道:“拜見元帥,拜見諸位大人!”


    “免禮了!這次送了多少九華燈?”林衝笑吟吟問道。


    那公人見元帥神色溫和,膽子登時大了不少,當即道:“小人與身後的工匠,俺們都是萊州來的,他們幾個都是燈匠人。往昔每年,我們萊州都要供奉東京三架燈,前年直接要了五架,去年因為道路斷絕,我們也不曾送,今年萊州已入梁山,上官便讓我們按照往年慣例,送九華燈到山中來,作為慶賀。”


    一旁吳用提醒說道:“萊州是程萬裏的治所。”


    “哈哈哈哈!程萬裏有心了。”林衝輕拍著手,問道,“既然萊州不得九華燈,那東京燈會隻怕要取其他地方的九華燈了。”


    “那小人便不知道了。”那公人不敢妄言,隻能坦誠相告,突然像是想到什麽,主動說道,“元帥,我們萊州的燈叫玉棚玲瓏九華燈。”


    “好名字!來人,賜酒水!”林衝手一抬,“先喝這仙釀酒,一會自有人領你們吃酒。”


    那公人大喜,這一路走來,著實寒冷,加上這山中靠水,濕冷得厲害,若是喝些酒水,也好暖暖身子。


    等一旁仆從送上酒水,這些人喝了,一個個才知這酒衝得厲害,等喝過之後,方才感到一陣過癮。


    公人喝了酒,當下也不怠慢,拱手道:“此番我們帶來五架玲瓏九華燈,敢問元帥,放置何方?”


    林衝道:“元帥府左右掛兩個,其餘三個,回頭你們內閣幾個,看看掛什麽地方吧?”


    吳用、王正青當即點頭稱是。


    劉黑子多嘴說道:“聚義廳倒是能掛一個!”


    可惜這話說出來,林衝都懶得鳥他。


    那公人不敢怠慢,當即吩咐燈匠,將九華燈取出,又搬來高凳,小心翼翼將玉棚燈刮起,四邊掛上結帶,上下一共有九九八十一盞,瞧起來頗為盛大。


    這燈一掛,從頂到落地,直垂到地,林衝大喜說道:“你們一路辛苦,頗為有功,那領頭公人賞賜二十兩白銀,剩下再給二十兩銀子讓工匠們分了!”


    公人與燈工匠們,歡喜不已,紛紛作揖拜謝,林衝又誇讚幾句,由親衛領去酒店吃酒和肉,好好歇息,等天晴了,再好讓他們歸去。


    林衝瞅著大雪紛飛,心情莫名有些高興,當即邀請吳用等人,便去元帥府,讓人準備酒肉,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林衝感慨道:“我原本在東京,眼下朝廷什麽情況,我們尚且不得知曉,聽說過陣子東京城要舉行燈會。


    我打算尋幾個兄弟,去一趟東京城!”


    這話一出,吳用、王正青都是大驚,吳用趕忙道:“萬萬不可,元帥如今乃是千金之軀,再說東京城中,乃是重兵守護之處,元帥若去東京城,萬一被發現了,縱然插翅也難飛啊!”


    林衝哈哈一笑:“我有易容術,此事容易,到時候白日我不出行,隻等晚上出去,你們隻管放心,並無大礙!再說,東京城尚有天香與酒水商會,萬一有事,也好通過他們。”


    王正青又道:“話雖如此,但是眼下,山東與河北,都仰仗哥哥一人,若是有什麽差池,我們諸多兄弟,又該何去何從啊?”


    林衝道:“你們想得太多了,我若無真命在身,就算是在梁山,若是落敗,一樣身死,若有真命在身,便是在天子宮殿,也無人能夠奈何我!”


    這話說出來,實在是玄之又玄,讓人無法反駁。


    吳用隻好說道:“哥哥執意要去,那不可一人前往,當要安排幾個忠心兄弟護送左右,萬一有什麽危險,也好從容而退。若是這些哥哥都不答應,那我便是死在這裏,也不讓哥哥前往東京。”


    王正青無奈歎口氣:“我附議!”


    吳用奇怪的瞥了一眼王正青,顯然沒料到這家夥居然會跟他達成一致?


    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好,如此甚妥!”林衝點頭說道。


    王正青開口說道:“讓史進與楊春一路,武鬆與錢小忠一路,劉唐與阮小五一路!”


    林衝頷首,道:“我與柴大官人一路。”


    劉黑子嚷嚷說道:“俺也要去!”


    “你那婆娘就要生了,好好在家守著,又去哪裏?”林衝訓斥說道。


    “那家裏有她奶奶在,還有劉戰在,俺要跟爺爺下山辦大事!”劉黑子討好說道。


    “不行!你不得去。”林衝果斷拒絕。


    劉黑子急的臉都紅了,隻好說道:“那俺讓婆娘明日來說!”


    林衝歎口氣,道:“不差這幾天,若是你家婆娘生了,你就跟我們一起走。”


    “嘿嘿,那是極好。”


    一旁吳用道:“黑子若去,不可莽撞,還是做哥哥的書童為好。”


    “啊?又做那蠢笨的傻子書童?”劉黑子苦悶說道。


    “你若是不答應,便不要去了。”林衝淡淡說道。


    “我做,我做傻子書童便是!”


    林衝想了想:“燕青在大名府,你跟誰做伴一起走?”


    “俺把石秀帶著便是,他是拚命三郎,做事爽利,俺喜歡。”劉黑子想了想,開口說道。


    既然商議諸事,林衝道:“明日尋安道全,給你們易容一二,我自然有易容之法,將此等事情辦理好,我們便做行腳的旅客,各走各路,分路去東京城。”


    眾將不敢怠慢,自然點頭稱是。


    等到第二日一早,劉黑子他們易容之後,還真的大不相同,這易容裝束,便是二十天也不會掉色太重,隻是不能用清水潔麵,還得注意一二。


    等將這些事情處理妥當,眾人在金沙灘等候。


    當林衝走出來,眾人登時一陣嘩然。


    “這是俺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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