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輕武將愣怔一下,繼而笑著說道:“將軍為何這麽說?”m..


    呼延灼哼了一聲:“我無顏麵對列祖列宗,隻能以麵巾遮麵罷了!”


    那武將笑了笑說道:“我隻是林將軍身邊親兵,此番過來,隻是告訴將軍,將軍當要保重身體,一會我家將軍會親來。”


    呼延灼不可置信道:“難道不是押解我出去,斬首示眾?”


    “將軍乃是為國出力,各為其主罷了,為何要殺將軍?”年輕武將解釋說道,“我叫錢小忠,呼延將軍武藝非凡,有勇有謀,小人敬佩萬分。”


    呼延灼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他望著眼前少年,大概隻有十六七歲。


    這小子眼神堅毅,充滿一種智慧的光芒,呼延灼下意識問道:“誰讓你說這樣的話的?”


    “小人常聽林將軍教誨,告訴我家國天下的道理。剛才說的,原本便是林將軍所言,小人不過是代為傳話罷了。”錢小忠如實說道。


    “林衝,不,林將軍當真這麽說?”呼延灼心中巨震,原本渾濁的雙眸,此刻閃動著不一樣的光芒。


    他們原本乃是敵人,可是在林衝這裏,居然評價如此之高。


    這完全超乎呼延灼的預料,本以為他在林衝的眼中,唯有敵人二字罷了。


    呼延灼百感交集,一時之間,心情都變得格外複雜。


    良久之後,呼延灼問道:“這位小將軍,敢問你是主動從軍的?還是.....梁山抓來的?”


    說到這裏,呼延灼像是意識到什麽,趕忙說道:“小將軍,莫要惱怒,我隻是不清楚情況,便是問問,沒有其他意思。”


    “山中征兵乃是機密,旁人我也不好說,單從我一個人來說,便是主動入伍。”錢小忠朗聲說道,神色幹脆。


    “小將軍,年紀輕輕,一表人才,入梁山,是為錢財,還是為了什麽?”呼延灼又問。


    錢小忠搖搖頭:“我隻是為了家中產業,梁山讓我們錢家日子越過越好,若是梁山沒了,我們家族的產業也會也沒有。我是為了梁山而戰,同樣也是為了我自己而戰。”


    “這是?”呼延灼聽得稀裏糊塗。


    “呼延將軍,有些東西,小人也不好多說,往後若有機會,將軍可以去梁山的小東村去走走。總之,我們在梁山治下,日子比原先要好過太多。”錢小忠認真說道,“我隻想守護現在的一切,誰都不能奪走,若是這一切都沒有了,我寧願去死。”


    “原來如此!”聽到這話之後,呼延灼忽而感覺,他過去認為的一切,這一下子發生巨大的變化,不僅有變化,還有不同的轉變。


    “看來某些地方,我是真的錯了。”呼延灼長歎一聲,感覺到某種無力感。


    錢小忠像是看明白一些什麽,當即說道:“將軍無須頹廢,有機會得看看再說,否則縱然身死,也是可惜。”


    呼延灼聽到這話,更是驚訝了,隻覺得眼前少年,眼界見識,著實不凡。


    “小將軍見識不凡,往後成就不可限量。”呼延灼真心實意讚歎說道,“縱然是梁山中,像小將軍這樣的英才,也是極少吧。”


    不想錢小忠搖搖頭說道:“山中像我這樣的人,其實很多,我也隻是普通一員而已。”


    “此話當真?”呼延灼雙目一瞪,這連續獲取的消息,屬實將他震驚的厲害。


    這梁山哪裏是尋常山賊啊!


    這分明就是要裂土封王的節奏啊。


    完全是獨立王國的架勢,便是人才都是如此洶湧。


    林衝啊林衝,你到底是想要幹什麽?


    過去,呼延灼隻是將梁山當作大一些的山賊罷了。


    無非就是人多一些,武器裝備好一些,再不過就是將領多一些,依仗著梁山水泊八百裏水泊的地利優勢,除此之外,根本沒有值得在意的地方。


    然而,今日與這個少年的談話,完全顛覆呼延灼的想法。


    他錯了,錯得簡直離譜。


    梁山隻是一個殼子,真正的靈魂人物是那個豹子頭林衝!


    不!


    現在他叫神威將軍,置辦將軍府,設置小六部,這樣的謀劃,他的野心昭然若揭啊。


    根本不是要做一個山賊,尋求一方快活,而是要問取九鼎的想法。


    林衝啊林衝,為何你要謀求獵國呢?


    這個國家,到底哪裏虧欠了你?


    其他方麵,呼延灼都想明白了,唯有這一點,他想不明白。


    正在這個時候,外麵響起號角之聲,緊接著聽到盔甲甲葉子摩擦發出的哐當聲音。


    錢小忠露出喜色,當即道:“呼延將軍,我家將軍想必到了。”


    一聽這話,呼延灼竟有些緊張,原先他做好必死之心,早就沒有什麽念頭。


    眼下錢小忠一番說道,反而讓呼延灼伸出一些念頭。


    這念頭一起,自然便有情緒起伏。


    果然,沒一會功夫,隻見四五個衛兵搶先進來,點上燈火,放上燈籠。


    陰暗的屋子,瞬間變得亮堂。


    下一刻,一個高大健壯的中年男子,闊步而來。


    中年男子身著玄色甲胄,沒有戴帽子,周圍簇擁著三五個武將,還有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


    呼延灼沉默以對,沒有說話。


    領頭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梁山之主,神威將軍林衝。


    林衝站在營帳中,嗅了嗅鼻子,皺眉說道:“安排事的人,太過粗心大意,這裏如此昏暗,之前就該備好燈火,還有這個帳篷,味道太重。”


    一旁應當是管理這塊的官員,當即說道:“此乃小人疏忽,甘願領罰。”


    “這次便算了,按照軍功條例處置,若有下次,定要重罰!”


    那官員連連稱是,林衝闊步上前,親自為呼延灼解開繩索,長歎一聲說道:“久聞呼延將軍大名,此番得罪了啊!”


    “林將軍,你這是何意?”呼延灼顯然沒想到,原本還以為林場會來羞辱他一番,不想親自為他鬆綁。


    林衝雙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寬聲說道:“我與將軍並無私人恩怨,彼此對戰,那也是各為其主,將軍莫要多慮。”


    呼延灼一聽這話,心中著實佩服,當即抱拳說道:“將軍仁義,呼延灼慚愧不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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