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隆祖輩以打造軍器為生,父親曾任延安府知寨官,但在父親死後,因生性好賭,流落江湖,在武岡鎮打鐵度日。他好使槍棒,因渾身都是麻點,人稱金錢豹子。


    劉黑子嘿嘿道:“你小子倒是有些眼力勁,既是要上山,又有什麽本事?”


    湯隆道:“小人會打鐵,鍛造甲胄武器,最是拿手,便是也有一把氣力,三十多斤鐵錘,小人也會舞如風。”


    劉黑子大笑道:“好得很,既是你遇到俺,你就跟我後麵,先做個小統領,回頭將你姓名、生辰與俺,我要報送到將軍府。”


    湯隆大喜,將衣衫一掀道:“小人拜謝哥哥賞識。”


    劉黑子道:“賞識你,那是給你機會,至於做得好不好,往後還要看你的本事,你的本事若好,自然有功勞,若是本事不夠,那隻能打鐵做個工匠。”..


    “小人自然明白,既是上山,若有建功立業機會,小人自然會把握住。”湯隆急忙說道。


    劉黑子點點頭道:“你隻是一人來此?”


    “小人孤身一個,沒什麽牽掛。”


    “嘿嘿,老子當初剛認得爺爺,也是個光棍,眼下有個漂亮媳婦,還有個大胖小子,往後你也會跟俺一樣,有老婆孩子傍身。”


    湯隆聽得這話,眼眶一紅道:“小人一切都聽哥哥安排,往後隻管做事,斷然不辜負哥哥信任。”


    “器械所那邊是你的擅長之地,回頭你先去那邊看看。”劉黑子開口說道。


    這話說來,劉黑子又喚來親兵,將湯隆領走。


    等人離開之後,一旁朱富道:“哥哥,這人底細尚未盤查清楚,便是要了?”


    劉黑子道:“人家千裏迢迢而來,若是推辭出去,才是我們不是。先讓他上山,然後將此人信息由天機閣打探。若是探子,隨時都能處理掉,若是好漢一枚,便可以慢慢用著。”


    朱富恍然,讚歎道:“還是哥哥想得周全。”


    劉黑子道:“若是心存歹意之輩,他們上山容易,下山卻是難上加難。山中軍令嚴苛,胡亂行走,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不錯!等底細探明,有問題的便是砧板上的肉,若是沒有問題,便可以大膽使用。”


    劉黑子得意道:“寬進嚴出,這還是爺爺交代的。這樣施展多次,若是敵軍間諜、探子,讓他們有來無回,次數多了,他們也不會再派人來了。”


    朱富佩服的五體投地,這劉黑子看著粗魯,乃是粗中有細,那一副粗漢模樣,完全就是哄人的把戲。


    誰敢小視此人,那絕對要付出慘重代價。


    此人若在給他機會成長,往後武力不會比武鬆差勁,智謀恐怕能與吳用比拚。


    .......


    東京城,濟州城陷落的消息,發酵得越發厲害。


    高俅端坐在府中庭院,不遠處站著錢友德。


    “高唐州那邊,都處置好了。”錢友德小心翼翼說道。


    高俅點點頭,端起茶碗道:“死了就死了,好好安葬,高廉戰死比俘虜強。”


    “小人明白了。”錢友德點頭哈腰。


    高俅道:“明日有朝會,梁山乃是禍患,斷然不能讓他做大了。”


    這個時候,高俅有些後悔了。


    當初以梁山為幌子,讓蔡京、童貫等人參與其中,借用梁山來打擊西軍等勢力。


    起初的效果的確不錯,梁山去年大敗西軍,算是讓童貫丟了大臉,此番北擊滄州等地,也算是讓蔡京臉上掛不住。


    按道理高俅會很高興,然而在梁山占領濟州城之後,高俅儼然意識到不妥當。


    濟州乃是要地,占據此地,便有席卷之勢。


    “留不得了,若是養匪為患,隻怕有反噬之果。”高俅喃喃自語他下意識抬頭,望著錢友德。


    這個小子很聰明,對他很是忠心,不過這小子小心思也不少。


    此番高唐州的事情,他也是清楚得很,不過,這都是小事。


    奴才就是奴才,有些時候,讓他們作惡,也方便以後收拾他們的時候,手上有讓他們必死的證據。


    高俅這麽一想,眼皮微微一抬道:“錢管家,你父親的仇怨,還記在心中嗎?”


    錢友德聽到這話,趕忙道:“小人一家能有今日,都是依靠主人的照拂,家父之仇,小人每日每夜都牢記心中,隨時等著報仇雪恨。”


    “好!你要時刻記得,你們錢家能有今日的輝煌,依靠的是誰?若是靠山倒了,積累的錢財,在別人的眼中,那都是肥羊一隻,隨時都能夠宰殺。”高俅慢悠悠說道。


    錢友德冷汗如注,噗通跪在地上:“小人一定忠心為主,若有欺瞞之心,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行了,這些話說出來沒什麽意義,交代你的事情,你給我辦好了,若是辦砸了,你知道後果。”說到這裏,高俅的聲音變得無比的冰冷。


    錢友德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威壓,幾乎要將他的骨頭都要壓斷一樣。


    實在是太可怕了!


    “小人明白,小人便是拚出性命,也會把事情辦妥。”


    “去吧!”高俅揉了揉眉心,擺擺手。


    又是一日而過,第二日,東京城霧蒙蒙的,這春日的天,生出籠罩全城的白霧。


    能見度極低,便是抬頭望太難,也是陰暗無比。


    坐在馬車中的高俅,眯著眼睛,他掀開簾子,朝著外麵看了一眼。


    這位高太尉此刻的心情,都因為這樣的天氣,變得無比的壓抑。


    五更,抵擋宮中的高俅,等到景陽鍾響,百官各具公服,伺候朝見。


    當日五更三點,皇帝升殿,淨鞭三下響,文物兩班齊至。


    天子君臨,殿頭官高聲喝道:“有事出班啟奏,無事卷簾退朝。”


    高俅出班站出,奏道:“官家,微臣有事要奏。”


    趙佶低頭一瞥,沉聲道:“準奏。”


    “八百裏梁山賊,從去年開始招攬江湖中人,到處打家劫舍,搶奪府庫,連續攻占鄆城,先後擊敗數萬官軍,前些日子膽大包天,更是攻占濟州!此等凶徒,若是再由他們發展下去,怕是整個山東都要被賊人所奪!”高俅聲色俱厲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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