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英仰仗著背後有靠山,聽雷橫張口要殺人!


    她根本不怕,隻當那雷橫嚇唬人,大聲挑釁道:“便是你這樣的慫貨,給你三十個豹子膽,也不敢動老娘分毫!來啊,來啊,便是朝著我的腦袋來砸,有本事就殺了我,我若是怕了,便不叫白秀英。”


    雷橫最是孝順,這老母親算是他的唯一牽掛,此刻被這賤人打得口吐鮮血,哪裏能忍,怒從心頭而起,二話不說,扯起枷來,朝著白秀英腦門便是一砸!


    這含怒一砸,乃是下了死手,不帶分毫遲疑,迅猛至極。


    白秀英千算萬算,著實沒想到雷橫當真會下死手,真是連防備都沒有,直接被開了腦袋,腦漿迸流,連叫一聲都來不及發出,便撲通倒地。


    場麵登時嘩然,周遭街坊鄰居,便是禁子,都是紛紛暗叫不妙:


    “糟糕了!這下子算是出大事了。”


    “不好了,殺人了,殺人了啊!”


    “雷都頭,太衝動了啊,這殺了人,當要償命的啊,如何是好啊。”


    “鎖住,鎖住,趕緊帶到府中。”


    “雷都頭殺人了,雷都頭殺人了!”


    ......


    整個大街上,此刻早已亂成一鍋粥,圍觀者甚眾。


    那禁子領頭之人,上前一看,那白秀英腦漿迸流,眼珠突出,動彈不得,隻是身子沒來由抽搐兩下,抬手一探,哪裏還有氣息。


    “何苦來有啊,咄咄逼人,便是不給旁人一條後路,最終害死自個,這麽年輕,哪裏劃算啊?”


    這領頭之人長歎一聲,唏噓不已,搖了搖頭。


    何苦為了一口氣,便要對峙成這個樣子?


    “這白秀英,也是猖狂過頭,何苦為難人家母親?”


    “讓人下跪,又言語戲耍,落到這步田地,又能怪誰呢?”


    “見識淺薄,自詡有人靠山,便是言語無忌,偏偏又激怒雷橫,這是自尋死路啊!”


    “人之行事,當要留一分,莫要將事做絕,否則極容易遭受反噬啊。”


    ......


    “母親,母親!您沒事吧?是兒子不孝啊。”雷橫靠在母親懷中,嚎啕大哭。


    他哭的不是自個,而是傷心讓老母親落到此等地步。


    此番母親遭受此等羞辱,他卻無能為力。


    雷母一把抱著兒子,哭道:“我的傻兒子啊,何苦要殺那賤婢啊,她便是十條命也比不過你一條命啊。”


    “她羞辱母親,我何惜此身,她敢動娘親,我便要殺她。”雷橫絲毫不悔,壓低聲音道,“母親,隻管跟我說那樣,回頭去尋朱仝兄弟,讓他與我想辦法。”


    雷母眼淚橫流,抱著兒子,道:“兒啊,事到如今,你也莫要慌亂,隻管去衙門,母親來想辦法。”


    那禁子頭領上前道:“雷都頭,事到如今,別怪我們了,大娘,您也先回家去,這受了傷,便是尋郎中看上一看。後麵我們幾個能幫襯的,一定也會幫襯。”


    那雷橫當即帶走,縣衙知府也是大吃一驚,不想事情鬧到此等地步,偏偏那姘頭竟被雷橫當場打死了。


    聽到事情經過,他也是氣惱不休。


    “那白秀英也是混賬,偏要逼人到死地,真是平白丟了性命啊,可惜啊,那好身段,便是這樣沒了啊。”知府大人心中暗想,卻是也沒多想。


    一個娘們而已,隻是眼下死了人,這在他的治下,終究不是好事。


    當即安排人先將雷橫押解入獄,其他的在擇日審理再說。


    .......


    東昌府,朱仝剛才外地辦差回來,剛入了城,便聽了雷橫出事,前後一了解。


    他現在正管著牢房,正打算去牢房去尋雷橫。


    不想走到路口,卻見一個孩童走來,喊道:“美鬢公,有人讓我給你一個紙條!說你會給我兩個銅錢。”


    這孩童隻有七八歲,生的稚嫩可愛,朱仝生的一臉大胡子,有個外號便是美鬢公,他接過紙條,打開一看,上寫一行字:“老友一見,太秋香客棧。”


    “小娃娃,這個紙條哪個給你的?”朱仝將紙條一收,開口問道。


    那孩童道:“一個叔叔,我不認識。”


    朱仝見問不出什麽東西,當即也不再多問,道:“拿著吧!”


    他索性掏出五個銅錢,送到孩童手中道:“莫要跟旁人說道,記住沒有?否則那三個就給你收回來。”


    “我肯定不會說的,往後有這麽好玩的把戲,還要讓我來。”小娃娃高興地拿了五枚銅錢,蹦蹦跳跳沒了蹤影。


    朱仝將心神一沉,目光瞥向街對麵客棧,環顧左右,便徑自上前,他抬步進入客棧,便有一個小二,彎著腰道:“朱節級,還請上二樓雅間,有人請您喝酒呢。”


    朱仝不動聲色,道:“喔,便是我遠方來的幾個朋友?小二,你認識?”


    小二搖搖頭,尷笑道:“您別開玩笑了,小的哪裏認識。”


    朱仝三言兩語之間,從小孩到小二,可謂是謹慎至極,三兩下便將想要的話兒給套的齊全。


    他拍了拍小二肩膀,便穩步上樓,直接進了最裏麵包廂。


    推門而入,朱仝一見來人,原本淡然的神色,瞳仁瞬間一縮!


    沒有半分猶豫,反手便將門一推,反手便扣住。


    那位子上坐著兩個人,一人生的豹頭環眼,雙眸含威,坐在正位,一看就不是尋常人物!..


    另一人,不是旁人,正是天王晁蓋。


    晁蓋一見來人,神色激動,二話不說,便將朱仝摟住,良久才鬆開,道:“朱仝兄弟,好久不見啊!”


    朱仝也是歡喜,可還是心驚道:“天王,這是從何處而來?當要早早告訴兄弟,也好招待啊。”


    晁蓋笑著說道:“說來話長,我眼下已是梁山中人,介紹一下,這是我家哥哥,梁山大當家,過去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林衝!”


    朱仝大驚失色,當即作揖拱手,道:“素聞林衝哥哥大名,不想今日在此見到,還請受小弟一拜!”


    朱仝說完這話,居然單膝跪地,朝著林衝拜去!


    林衝起身,朗聲道:“朱仝兄弟,何須如此大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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