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衝,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梁山,好一個好梁山賊寇!該死!全部該死啊!”


    “啊!!!!錢管家,你死得好慘,這幫匪徒,竟敢在京師重地,如此撒野!他們連你一個全屍都不留下,簡直是喪心病狂。”


    “到底是誰?誰走漏風聲!我要殺了他,將他淩遲處死!”


    “啊呀呀呀呀呀!”


    ……


    東京城,大牢院落中,身著官服的高俅,此刻大聲咆哮,狀如瘋魔。


    他手舞足蹈,幹瘦的臉龐上,此刻赤紅一片,整個人的怒氣,猶如火山噴發,極為恐怖。


    高俅實在太生氣,自他踢球得到端王看重,一路平步青雲,可謂是人生得意。


    要風的風,要雨的雨,一路隨行,可謂事事隨順。


    自從遇到這林衝,他這運勢,好似被這狗賊驟然打亂。


    猶如一個殺不死的妖魔,不管派出多少兵將,統統全部戰死。


    “他居然這般大的狗膽,潛入京師,劫持犯人,大鬧東京,殺我軍兵,奇恥大辱!簡直是奇恥大辱啊!”高俅連連咆哮,渾身都在顫抖。


    無怪乎啊如此憤怒,實在林衝一言一行,處處與他作對,眼下林衝大鬧東京,等於在他臉上抽上好幾個響亮耳光。


    “太尉大人,除了監牢中的牢頭、獄卒,其餘軍士無一活口。”一名將官,穿著鎧甲,抱拳匯報道。


    高俅一聽此話,冷冷一笑,問道:“這幫喝酒誤事的廢物,怎麽一個不死?他們都醒了嗎?”


    “這些人全都中了蒙汗藥,還在昏睡。”


    “昏睡?一個個死豬一樣的東西!用水潑醒他們,把領頭的那廝抬上來,本官要問他個明白。”高俅一掀衣袖。


    “遵命!”


    高俅側身,掃一眼遍地屍骸,他的心腹管家,腦袋都搬了家,死相淒慘。


    這是挑釁,林衝這是向他示威啊!


    這樣的惡氣,他如何能忍?


    “我這忠心耿耿的奴才,老天不公,竟然讓他遭此厄運。


    錢管家,你安息吧。


    我會讓你的兒子,繼續來做我這高府管家的。”高俅悲傷無比地道,“到我這個年齡,先是喪子,再是失去忠心的仆人,這樣的仇恨,若是不報,我高俅誓不為人。”


    一陣感慨後,高俅的情緒漸漸平靜,轉身望向不遠處一個瘦高年輕人。


    此人不是外人,正是錢管家的長子,名喚錢有德,他抱著老爹的腦袋,在縫屍匠的幫助下,將腦袋與身體重新連接。


    收斂屍骸的仵作等人,將一麵麵白布遮蓋在屍體上,沒過一會,年前人錢有德鼓足勇氣,跪在高俅跟前,磕著頭道:“大老爺在上,還請讓小的做個兵卒,我要上梁山,將林衝那廝的狗頭砍下,給大老爺做尿壺!”


    “好!好一個有誌青年!你爹在天之靈,也會含笑九泉的。不過,上戰場這事,你還是別想了。”高俅頷首,望著眼前秀氣的年輕人,不知為何,竟然生出幾分歡喜。


    錢友德生的高大,相貌清秀,眼神清澈,瞧著模樣,透著一股機靈勁。


    “像!太像了!這廝像極老子年輕的時候。”高俅心中暗暗想著,不由得多出幾分親切。


    “大老爺,這是為何?莫不是瞧我太過瘦弱?”錢友德一臉不解道。


    “我聽你老爹說過,你當初讀了幾年私塾,後麵照顧家庭,在府邸幫襯你爹,有一句話叫術業有專攻,聞道有先後。帶兵打仗做武將,自有朝廷的兵馬,你半路出家,卻去做那樣的事情,更是劃不來。”高俅難得有耐心地解釋道。


    “那不孝子該如何報仇雪恨?”錢友德一臉悲愴地道。


    高俅穩坐太師椅,沉聲說道:“你父親遺憾離世,高府有諸多大小事務,需要有人來做,本官覺得你繼承父親遺願,做我高府管家,往後自然有機會報仇雪恨。”


    錢友德恍然大悟,急忙磕頭道:“多謝大老爺,小的一切聽您做主!”


    高俅心滿意足地點頭,道:“錢管家,回頭從府邸中支取一筆銀子,為這些戰死的英雄給予撫恤,明白嗎?”


    “多謝高大人恩德!”錢友德當即大聲叩謝,轉而又對周遭人喊道,“高大人自掏腰包,撫恤戰死將士!大家聽著,高大人自掏腰包,撫恤戰死將士!”


    這話一出,果然周遭將士,紛紛對高俅一陣感恩戴德。


    “這小子很會辦事,不枉我看重他。”高俅頷首,越看越是喜歡。


    錢友德入戲很快,這高府的管家走出去,可比京城九品芝麻官還要威風有派頭。


    “放開我,你們幹什麽?我是無辜的!”正在這時候,幾個禁軍綁縛胡牢頭等人,押解到高太尉身前。


    胡牢頭頭發淩亂,腦袋上都是水珠,衣衫也是淋得透濕。


    “你們還敢叫囂,一身酒味,見到高太尉,還不跪下。”不等高太尉發話,錢友德狐假虎威地喊道。


    不得不說,這小子身份轉變得那叫一個快,竟與其父有八九分相似,隻怕假以時日,這等奴顏婢膝的本事,絕對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高太尉?”


    胡牢頭一愣,轉瞬間臉色一白,整個東京城誰不知道高太尉的名聲。


    “太尉大人,小的給您磕頭了。”胡牢頭嚇得魂飛魄散,咚咚咚磕上好幾個響頭。


    “行了,你們這些牢頭如何看護?竟然讓犯人給逃了?”高俅冷冷問道。


    “這……這……”胡牢頭欲哭無淚啊,這特麽怎麽解釋?


    “還不如實說來?莫非你這牢頭,與梁山賊寇有勾連?”錢友德死了老爹,可謂是怒急攻心,迫不及待想要複仇。


    當即一個黑鍋丟過去。


    好家夥!


    這小子好狠的心腸。


    胡牢頭高聲喊道:“冤枉,冤枉啊!小的豈敢與梁山賊寇勾連,就算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那還不從實招來?”高俅冷哼一聲,這錢友德很是機靈,這一唱一和,這小子有點前途。


    “我招,我招,前些日子來個和尚做法師,今日過來感謝,我便多喝了些,哪知道酒中放了蒙汗藥,將我們麻翻!我們才……”


    “胡說八道,一派胡言!”高俅厲聲斥道,“梁山賊寇乃是虎狼之輩,殺人不見眼,他們所過之處,寸草不生,見人即死!你們這些人,居然一個都沒事!真當我高俅是個傻子嗎?”


    胡牢頭欲哭為淚,這特麽的我咋解釋啊?


    人家不殺我?


    難道不是好事嗎?


    為什麽在這位高太尉的眼裏,他活著倒是成罪孽了呢?


    還特麽的有沒有天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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