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邦輕輕拍著她的頭,望著她火光映紅的臉。“我為什麽要問呢?”


    “因為一般人都會問的啊!”高樂樂眨著眼睛,明眸一轉,又笑道:“神仙哥哥不是一般的人,看我笨的啊。”


    劉曉邦伸出手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存心損我是不是?”


    “我發誓,高樂樂所說的話都是真的。”她伸出一隻手握成拳,認真的望著他。“像你這樣胸懷萬民、妙手仁心的人是被世人稱頌的,叫你一聲神仙哥哥遠遠不夠。”


    “真是一個逗人開心的丫頭!”劉曉邦笑道:“你如果想說,不用我問你自然會告訴我,如果有些事情你不想說,我問你你也不會說。與其這樣,不如隨意,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生活,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想法。”


    高樂樂站起身撓撓頭:“如此哲理之言,小女子受益非淺。”說完向屋外走去。


    “樂樂――”劉曉邦站起身叫住她,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高樂樂甜甜一笑:“我走了,謝謝你!這裏溫暖的令我都不想走了。”


    “我送你!”劉曉邦抓起椅子上的披風,追到門口。


    高樂樂臉色微微一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到哪兒去,他要怎麽送呢?


    劉曉邦拉著她的手走向停在外麵的馬車。馬車裏很舒適,小小一方天地,遮擋了外麵的風雪。高樂樂和他並肩而坐,他不問,她也不想說,他會帶她去哪裏,她也不知道。隨著馬車“咕嚕咕嚕”在飄著大雪的路上前進,高樂樂的睡意漸襲。


    劉曉邦看著熟睡地嬌顏。心裏感慨萬千。他明明知道她受了委屈。可她硬是撐著不說。難道。你愛項曉羽已經到了付出一切地地步了嗎?


    靠在他肩上進入夢鄉地高樂樂。皺著眉頭。時而扁著小嘴。不時往他懷裏鑽。好溫暖啊!她好像又回到了童年時。躺在院長地懷裏。靜靜地倦在那裏安心地睡著。


    “回家……我要回家……”她地手在空中胡亂揮舞。口裏不停囈語:“為什麽我回不去……為什麽你們都不要我……為什麽……”


    “樂樂!”劉曉邦緊緊握住她地手。將她擁入懷裏。“我送你回家。我會永遠都在你身邊。”


    瘋狂漸漸轉為癡迷。高樂樂好像聽到有一個人一直在她耳邊訴說。她平靜下來繼續睡去。直到――


    火光衝天灼傷了她地眼睛。即使隔了一層布簾。


    高樂樂迅速起身,掀開布簾,隱約可見的嘶殺聲在夜裏清晰的傳了過來。她眉頭再次皺了起來,什麽人會騷擾熟睡的人們呢?


    劉曉邦側過頭去,溫文的臉上也出現絲絲驚詫,兩人四目一望,同時點頭向著火光的地方馳去。


    殘肢斷骸隨處可見,鮮紅的血水流淌在潔白的雪地上,觸目驚心。而這些死去的人的穿著,一看就是種田務農的老百姓,那些下狠手殺去他們的人如此殘忍,呻吟聲從強到弱,回蕩在並不寂靜的雪原上。


    兩人事前並無商量,可碰到這種事情,劉曉邦和高樂樂都根據自己的特點各行其事。


    劉曉邦拿出隨身攜帶的草藥等,為那些還沒有死去的鄉民止血,馬車夫做他的幫手。他神色凝重但手指卻極輕地碰觸著這些無辜的鄉親們,仿佛痛在他的身上,他是一個懂得控製情緒的人,可今晚的慘狀,卻令他臉如冰雪般冷峻。


    高樂樂提氣在雪上飛掠,趕到火光燃得最旺的地方,今天晚上,那火焰般的柴火溫暖了她的心,可現在,這紅紅的東西卻被人用來傷害生命。


    小岩漿?


    一張醜陋的臉浮現在火光裏,高樂樂不禁氣憤填膺,早在馬車裏看到燃起的火光時,她就應該想到這種傷天害理的事隻有卑鄙無恥的火焰門人才做得出來。


    高樂樂從腰間抽出銅骨銀頁扇,彎腰掬起一把雪,向四麵八方飛射過去。星星點點揮舞的雪花實是暗藏了內力,抖出之時是雪花,當它進入敵人的身體時,已經變成一把把淩厲的冰刀,不死也重傷。


    她知道她並不想傷人,但眼前這景象卻令她非常難過。這是個弱肉強食的時代,你不殺人,人便殺你,看看眼前這些鄉親們就知道,就算他們沒招誰惹誰,還不是落到被人欺淩被人屠殺的下場,而且連毫無還手之力的孩童都不放過。


    火焰門的人殺得興起,卻沒防備的倒了一大片,高樂樂將滿腔的怒意化為此刻的冰刃,連日以來積壓下來的恨意在這一刻全麵暴發。火焰門,傷項曉羽在先,殺無辜鄉親在後,如果今天我再讓你們活著出去,高樂樂的名聲如何在江湖上生存。


    一大片一大片的雪花飛散開去,化成一條又一條的冰刀激射開來。


    “高樂樂,又是你這個臭女人!”老江湖小岩漿替火焰門人擋下一記雪花冰刀後,揮著滴血的長劍向她吼道。


    高樂樂的小臉繃得很緊,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嬌小的身子迎著他的長劍,手中的銅骨銀頁扇也隨著主人不避反而迎上,直刺小岩漿風棟的喉嚨。


    銅骨銀頁扇的威力在狹穀堵截項曉羽的時候,小岩漿已經見識過了,他的武功縱橫江湖,也算是頂尖高手,可這女人不避反攻,多年的江湖經驗令他不敢貿然出手,況且高樂樂的武功有多深,他也不知其底。


    他退,她攻。


    他攻,她強攻。


    他強攻,她死攻。


    兩人一劍一扇轉眼之間已經拆了上十招,小岩漿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瘋狂的高樂樂,兩人是老對手,可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交過手。


    扇扇致命,怒氣橫生。


    小岩漿感覺到她心底裏的氣息,越戰越心驚,集思想對策時被高樂樂一扇刺中肩頭。如果不是他閃避及時,這一扇就不是肩頭那麽簡單,而是喉嚨開出一個洞。


    “喂,女人,是不是項曉羽沒有滿足你啊?怎麽火氣那麽大?”小岩漿毫不在意肩頭流下的血染紅了腳下的雪地,反而信口開河的說道。


    項曉羽,果然是高樂樂的軟肋。她一滯神,給了他反撲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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