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自是深了,晚風拂過,院中的那幾棵大樹沙沙作響,楚雲飛與雷子雨分開後便借著夜色踏入這座在鎮街中間的大院。


    他雙手富有節奏的拍了幾下,這時天龍教的聯係暗號,且他此時所拍的正是天龍教教主親臨的暗號。掌聲雖不大,可在這靜謐的夜時卻也是清脆得很。


    隨著他的掌聲停下,隻見此院的一間中房中有光亮起,一會,一人提著燈籠疾步走了出來,看到一年輕人凝立於院中,稍為頓了一下,跟著放下燈籠硬往下一跪,口稱道:“屬下林立漢叩見教主。不知教主貴臨,萬望恕罪。”


    楚雲飛借著燈籠之光,迅速的打量了一下此人,是一位身材肥胖的中年漢子,隻見他兩邊陽**稍稍隆起,便知此人亦有一身不錯的功夫。


    隻是見他臉色略顯蒼白,心裏微微一奇。通常肥胖之人,一般臉色都是比較紅潤才對,更何況此人身具武功,這就有點不尋常了。


    但現在還不便問起,隻是心裏稍稍留意,打算等下有機會再向他問起,於是伸手淩空一托,道:“請別多禮。是我未事先通知就冒昧前來,你何罪之有。這裏說話不大方便,不知立漢你有沒一處可以談話之地?”


    林立漢被他這麽淩空一托,頓覺得一股深厚無比的氣機將自已托起,心裏暗暗驚佩。前日收到主上的信函,道明成立天龍教一事,並附上各種的聯係暗號,且信中大誇教主年輕有為,武功絕高,此時看來這教主在武功一道確實驚人,又聽他的言語,並沒擺出教主身份的架子,言語之中相當的溫和,於心裏頓生了幾份敬重。


    現聞他問起,忙恭聲道:“教主請隨我來。”說完撿起燈籠,帶著楚雲飛走進大院左側的一間廂房,跟著用手轉動了幾下一隻毫不顯眼的花瓶,隻見房中牆上的一幅字畫慢慢掀起,然後“吱”的聲,牆避現出一道門戶來。


    林立漢向楚雲飛恭聲道:“教主,請進!”說完自已先帶頭走了進去,楚雲飛隨後走進。


    進來後,林立漢手腳利索的將一支大燭蠟點起,跟著按動一處機關,便將門關起,跟著垂手而立,道:“教主請坐。教主深夜光臨,定有重事交與屬下來辦,請教主明示。”


    楚雲飛坐下後亦示意林立漢坐下,但林立漢卻怎麽也不肯坐,還是楚雲飛不得不端起教主身份命令,他才在楚雲飛的左手邊坐下。


    楚雲飛等下坐下後,問了幾下他的近況等等之類的問題,然後才笑道:“我這次前來是想跟你打聽一個叫馬大同的人,不知你對此人的情況是否了解?“


    一聽馬大同之名,林立漢稍稍怔了一下,接著低頭沉思起來。片刻,抬頭回道:“馬大同是此鎮的首富。屬下與他交情不深,對他並沒多大的了解。不過,他家的所需之米全由屬下的米行供應,每月屬下均派人給他送去。”


    楚雲飛聽著稍稍失望,道:“這麽說你對他亦不多大了解了。是了,你再仔細想想,看看有沒有關於此人一些傳言之類的,比如說你的夥計給他送米之時,在他家裏有沒看到什麽可疑之人。”


    林立漢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因為此人在鎮上名聲較好,平素樂善好施,故屬下認為他不是為富不仁之人,所以平時倒沒多大留意他的情況,也隻是……!“說到這裏身子不禁稍稍一震,道:“是了,有一件事之前屬下曾覺得奇怪,隻是這幾年來都是如此,屬下便忘了此事。”


    楚雲飛一聽,急聲問道:“什麽事?說來聽聽。”


    林立漢想了一想,道:“是這樣的。他家雖說是此鎮首富,但家裏也不過三十來人,但奇怪的他每個月要屬下送去的米,卻是足夠五十幾人吃一個月的量。當時他派人前來定下每月的送米量時,屬下對此心裏確實有些疑問,但想到可能是這些有錢人的奢侈浪費而已。現在回想,似乎有點不正常,不知這情況對教主有沒幫助?”


    楚雲飛聽著眼中神光一閃,心裏想到,看來這馬大同那裏,除了他家人之外,肯定另有二十來人。而這二十來人定是看守公孫無忌前輩或是其它用處之人,於是點頭道:“這點很重要。你再想想,這段時間,馬大同有沒有什麽其它方麵不同以往的舉動?”


    林立漢此時見教主對此人如此關注,便深知定是有關於此人一些重大的事情,於是再仔細想來。這次他在腦中將對馬大同所知的事情都想了一遍,突然腦中一閃,忙道:“是了,在這半年來,馬大同對外宣稱說家裏有人患了頑症固疾,向鎮上的藥鋪下了十幾款藥的長期的訂單。因為數量巨大,有一家與我交情較深的藥行老板向我借錢周轉,這我才知道此事。其它就沒什麽了。”


    楚雲飛聞言點了點頭,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問出什麽來,於是轉開話題道:“是了,立漢。我看你臉色不大對,是否是身體出現了什麽問題?”


    林立漢一聽,神情略顯萎痱,輕歎口氣道:“多謝教主關心。屬下身體倒沒什麽問題,是屬下練功一時不慎導致經脈受損,傷了一點元氣而已。”


    楚雲飛一聽,忙道:“練功導致經脈受損,此事可小。來,伸手讓我看看。”


    林立漢一聽,便將右手伸出,放在兩人中間的桌麵上。楚雲飛伸手一探,再看看他的臉色,並再問了一些問題後,微微一笑,一股深厚無比但卻相當溫和的氣機從林立漢的脈門輸了進去。


    一會,楚雲飛收功道:“幸好你的經脈隻是受到輕微的損傷,不然的話醫治起來就比較麻煩了。剛才我對你受傷的經脈修補了一下,再過一個月可能就會沒事了。不過,切記在這一個月中你萬萬不可與人交手。不過並不影響你平時的吐納功夫,隻要不過激就行了。”


    林立漢聞言忙自已運功內測了一番,感覺到自已的氣機經過之前受損的經脈時,隻是隱隱作痛,已不像以前那般疼痛難當了,心裏狂喜這餘,對楚雲飛的敬重又加深了幾分。


    雖然他武功不算很高,但對一些武學道理還是略懂。雖說自已經脈受損不深,但如非內力深厚之人,絕不可能這麽快就能將自已受捐經脈修補好,於是離座倒頭又是一拜,感激道:“教主大恩,屬下沒齒難忘。”


    楚雲飛忙將他扶起,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隻希望以後我們同心協力,為武林正道出更多的力量就好。”


    林立漢忙恭聲道:“屬下一定竭盡全力,為教主效勞。”


    楚雲飛笑了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好!我該走了,有事我再來找你。是了,我暫時住在東洋客棧,如果你有什麽發現,就派人來通知我。”


    林立漢忙躬身道:“屬下明白。”跟著又擰動機關,將門打開。


    兩人走到大院中間時,楚雲飛突然想到,照林立漢所言,馬大同家裏的那二十來人極大可能是無塵派來的武林好手,不知雷大哥此去查探情況如何呢?


    又想到,單憑自已與雷大哥兩人想救人,恐怕人手不夠,於是心裏有個決定,對林立漢道:“是了,麻煩你通知公孫先生帶些人來這裏一趟,說我有要事相商。”


    林立漢忙低首道:“屬下遵命。”跟著抬頭一看,已不見了楚雲飛的身影,不禁又是一陣驚歎,接著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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