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魯克?弗蘭在街上浩浩蕩蕩地走著。(.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這句話沒有任何語病,他的確在大街上浩浩蕩蕩地走著,雖然隻有一個人,沒有任何的侍從,但是斯代維克有誰不認識他?就算是外地客商不認識他,但看到那身精工打造的白色騎士盔甲,還有右胸口雕刻的直立獅鷲標誌就會心中一驚,然後主動地走到路邊避讓,因為這樣打扮的,是國王的精英獅鷲心騎士。


    獅鷲心騎士是艾拉西亞王國的精英,是從國家的騎士階層裏千挑萬選出來的。建國之初,建國獅鷲王分封了十二名心腹騎士為十二聖騎士,這就是獅鷲心騎士的起源。之後的國王不斷擴充,直到現在形成了一個大約兩百名的團體。這個團體掌握著王國大約百分之二十的軍隊,就是那些直屬於國王的精英部隊禦林衛。雖然在名義上,這是禦林衛是直屬於獅鷲王的,但獅鷲王朝漫長的曆史裏,大多數時候他們是由獅鷲心騎士團指揮,也就是說,獅鷲心騎士團,尤其是團長掌握著實際的軍權。


    也許很多人會奇怪,為什麽在軍權旁落的情況下,獅鷲王朝依然可以安然無恙地存活這麽久卻沒遇到過什麽篡權,內亂的問題?原因很簡單,獅鷲心騎士團長掌握的不過是百分之二十,其餘百分之八十的軍隊則在由國王親自分封的各個領主手裏,獅鷲王用這種方法來牽製各種勢力。地方勢力鑒於禦林軍,而獅鷲心騎士鑒於地方勢力,因此都不敢造反,這就是為什麽獅鷲王朝能夠延續這麽久的原因。當然,這不是唯一的原因,還有其他原因,其中之一是外敵。德迦和伊歐弗這兩個死敵對艾拉西亞廣袤富饒的國土向來垂涎三尺,一旦王國內亂,他們必然趁虛而入。對於篡權者來說,一邊要安撫國民,一邊要抵抗外敵入侵,這樣兩麵受敵的尷尬局麵是隻要稍微有些理智的人都不願直麵的。


    因此,聰明的人會使用更好的辦法來曲線達到這種目的。他們不需要篡權,隻要獲得實際的權力就行了。至於獅鷲王,讓他戴著那頂沒用的王冠也沒問題。在艾拉西亞漫長的曆史裏,用這種曲線方法獲得類似國王地位的人的確存在,而且不止一個。遠一些的甚至可以追溯到第二代獅鷲王。建國獅鷲王死的很早,隻有一個女兒,於是他女兒登位,成為了第二代獅鷲王,也是艾拉西亞曆史上唯一的一位女王。但女王登位時年僅十歲,根本還沒足夠的智能來統禦整個國家,因此這時艾拉西亞的大權落在了建國王指定的攝政,也就是獅鷲心騎士團長手裏。當然,此時的團長並不如之後的那些利欲熏心的人,因為建國初期的那些騎士真的是騎士,雖然手握大權,但等到女王十六歲時,他遵守在建國王靈前發下的誓言,把大權還給了女王。後來他甚至奮不顧身地跟著塔南前往地獄,營救了建國王被惡魔搶去的靈魂,最後英雄犧牲在地獄中。但不論如何,他的確獲得了等於國王的權力,於是在後世,他竟然成為那些利欲熏心的人物的偶像,比如那魯克?弗蘭。


    正是以他為偶像,那魯克?弗蘭才爬到了如今的地位。現在那魯克?弗蘭已經是獅鷲心騎士團長,哲蘭公爵,禦前副首相,地位和林嵐公爵,禦前首相宏德尼相當。但這不過是表麵而已。現在斯代維克人都知道,身為文臣的宏德尼隻不過是名義上的首相而已,怎比得上擁有實際軍權的那魯克?更別提那魯克的兒子羅伊,卡德羅斯侯爵,獅鷲心騎士團副團長還擁有著另一半禦林軍的軍權了。因此所有人都知道,那魯克才是真正的獅鷲王。當然,沒人敢當麵這麽說。這可是有血淋淋的教訓的。那是在一年前,某個閱兵的時刻,幾個士兵鼓噪著要那魯克稱王。當時那魯克不在,但隨後這消息就傳進了他耳朵,甚至比伊米修特王知道的還早。隨後他的表現就很典型了。他立刻進宮向伊米修特表示了自己絕無此意,而且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還帶了幾件表示此心意的東西――那幾個鼓噪的士兵的頭顱。頭顱是裝在盒子裏的,鮮血還沒幹。這樣的事實讓所有人都大驚,據說甚至伊米修特都嚇得臉色發白,最後隻能安撫了那魯克了事。


    這麽一來,再也沒人敢當麵提及此事了,但也有好事者私下讚歎那魯克這一手玩得太漂亮了。隻不過借了幾個頭,就達到了幾重目的。第一,撇清了自己的嫌疑,證明自己對此毫不知情;第二,表示了忠心,表明自己絕沒有篡位之心;第三,順帶恐嚇了一下傀儡國王,向他說明,自己的耳目是很靈通的,別妄想耍什麽手段。雖然這隻是捕風捉影,但隨後伊米修特的表現仿佛就是在證明這個流言一樣。據有些大臣私下的議論,在此之後,伊米修特王表現得徹底像個神了:就像神像一樣,香火旺盛,卻偶爾才會顯靈。很顯然是被那魯克徹底嚇傻了。


    當然,這也是個懸案,因為有個問題一直沒有查清楚。誰都不會相信,是那幾個士兵自發的行動,背後必然有主謀。但主謀是誰呢?後世的曆史學家為此大打口水仗。有一部分人懷疑是那魯克自導自演,不過是想給伊米修特一個震懾,理由是事發後那魯克的反應未免太快了,好像事先就知道這事;而另一部分則認為這是伊米修特做的,為的是找個借口打壓一下那魯克的氣焰,讓他不要這麽囂張,隻不過沒料到那魯克反應如此迅速,反而被將了一軍。至於真相如何,由於當事人那時早已經作古,自然被掩蓋在曆史的塵埃裏,再也無人知曉。


    不論後世如何議論,至少在這個時點上,那魯克的權位無人能及,甚至可以用一手遮天來形容。國王壓根不管事,禦前首相宏德尼是他暫時的盟友,他說一句誰敢說個不字?更讓他得意的是,兒子也成大器了,再培養幾年,就可以讓其接班了。形式如此大好,他自然眼高於頂,搖搖擺擺地穿過大街,根本就沒注意讓路的那些人中有一個熟悉的麵孔。


    很快,他就來到了目的地。在他前麵,是一座雄偉的神殿。整座神殿占地超過了幾百畝地,光從大門就可以看出它的奢華。大門由七根純白的大理石柱子組成,上麵則是一個三角形的頂。頂朝外的那一麵,雕刻了眾神創世的浮雕。在正中央,則雕刻著光明神的徽記:一輪太陽。大門永遠都開著,始終歡迎著信徒的來訪。至於內裏,沒去過的人根本無法想象有多麽大。這就是光明神的總教會。總教會原先並不是如此的,甚至也不在這個位置。這座豪華而雄偉的神殿是在埃姆斯手中建成的。埃姆斯現在已經被公認為是艾拉西亞有史以來最大的騙子,但卻沒人指責過他建設這座神殿時犯過什麽錯,因為所有艾拉西亞人都認為,隻有這樣氣派雄偉的神殿才配得上光明神主神的地位。


    那魯克拾階而上,同時深呼吸了幾口。他必須壓抑住翻湧的感情,以免被神殿牧師看出一些端倪。現在的神殿裏沒有埃姆斯的屬下了。在格拉漢姆接受大主教位置後,這些被金錢腐蝕,已經完全失去信仰的牧師都被他驅逐了。如今的神殿裏,都是真正虔誠的牧師。那魯克雖然權焰熏天,可卻始終沒法將手伸到這裏。


    所幸的是,格拉漢姆大主教在三天前死了,而他指定的大主教繼承人由於某種理由,還沒有進入神殿,所以那魯克才敢前來。他必須在新任大主教到達之前辦妥這件事,不然以後就再也沒機會,因為新任大主教也是他的熟人,他很清楚她的為人,是絕對不會讓他辦這件事的。


    當到達大門口時,那魯克已經壓製住了情感,再度恢複了心如止水的樣子。他朝門口的低階牧師點了點頭,隨後走進了大殿。


    正對著大門的,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旁則是一排排的座椅,以方便某些信徒坐下休息。走廊的盡頭,則是一座巨大的光明神神像。


    現在是早上,牧師的早禱已經結束,而信徒們則還沒到來。不過神像前並不是沒人。除了一個負責宣講光明神教義的高階牧師外,還有另一個人。那人跪在那,似乎在祈禱。從那披到腰間的長發來看,應該是名女性。


    那魯克沿著走廊向前,一直走到那名女性背後才停下。隨後他什麽話都沒說,垂著雙手靜靜地等待著。


    過了一會,那名女性似乎結束了祈禱。她慢慢地站了起來,然後那個站著的高階牧師朝她說了什麽,隨後指了指她身後。於是,那名女性轉過身。


    這是一名不能算很漂亮的女性,但五官長的很勻稱,加上臉上那種略帶病態的蒼白麵色,會讓每個見到她的人不自覺地產生一種憐憫的感覺。她留著一頭栗色的長發,有著和大多數足不出戶的貴族小姐一樣纖細的身材,似乎風一吹就會倒。


    看到那魯克,女性露出了微笑。


    “那魯克叔叔,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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