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再等下去了!”


    四騎士之一這麽對羅伊咆哮著,似乎忘記了麵對的是上司,就算再怎麽憤怒也該保持一定的禮儀的事了。


    他的憤怒是有理由的,因為已經等了足足兩天,達斯那邊卻沒有任何動靜。對於一直處於忐忑不安狀態下的他來說,這兩天簡直是一種無上的折磨,而這種不安達到頂點時就轉化為了極大的怒氣,讓他忘記了任何尊卑和禮儀,就這麽噴泄了出來。


    “我絕對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又重複了一遍,“我要過去!哪怕再次被趕,我也要想辦法闖進去!”


    羅伊看著他,眼中充滿了殘酷之色。


    “你的腦袋裏到底裝著什麽?全是水嗎?!”他冷冷地說,“別說那些僧侶你就無法對付。就算通過了他們,那座樹林你有辦法安然通過?你難道不能在衝動之前冷靜想想?”


    “我就是冷靜想過了!”那名騎士麵對羅伊的責問也毫不退縮,這麽頂了回去。“兩天了!什麽事都能可能發生了!如果我們再這麽幹等下去而不采取任何措施,我們所有人,不,整個王國都可能就此完蛋了!”


    “沒錯。”其餘三人紛紛點頭,同時圍了上來,將羅伊團團圍住。“我們不能這樣幹等下去了,必須做點什麽!”


    羅伊看了看四人。


    “怎麽?你們打算威脅我?”


    “我們沒這個意思,但不否認最後會采取這個手段!”四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他媽的狗屎!”羅伊的粗口脫口而出,“你們以為我這兩天比你們好過?!我他媽的比你們更擔心!可擔心有什麽用?!過不了那座樹林,根本就見不到達斯?索蘭或者凱特琳?瑟頓!而見不到他們有什麽用?!什麽都做不了!”


    “可不試試怎麽知道一定不行?”一名騎士這麽反問。


    羅伊瞄了他一眼,隨後歎了口氣。


    “你們是不會明白的……算了,多說無益。你們想試就去試吧,我不會阻攔的。”


    四名騎士互相看了一下,臉上都布上了疑雲:他們不明白羅伊這麽說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之前明明還那麽激烈地反對,怎麽突然就變了?可羅伊似乎真的說到做到。他推開麵前阻路的騎士,走到一邊,找了塊石頭坐下,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再也不看他們這邊。


    四名騎士略略猶豫了一會,不過在看到羅伊沒有動靜之後,他們再次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齊齊轉身,朝著樹林方向跑去。


    直到這時,羅伊才轉過頭,看著他們的背影,冷笑了一聲。他很確定,他們這次必然無功而返。達斯討厭艾拉西亞王庭派來的任何人,這個秘密並不是隻有每代獅鷲王才知道的秘密,那魯克也知道,因為最後一次攻打索利瑪城堡的大軍指揮正是他,目睹到達斯發威的還活著的,也隻有他了。恩洛並不是不想處理掉他,可卻抓不到那魯克的把柄,而平白無故地處理獅鷲心騎士團的副團長恐怕會引起騎士們的恐慌。出於這種投鼠忌器的心理,恩洛直到死都沒有對那魯克做什麽。也因為如此,這個秘密才有了另一個知情人。第三個知情人羅伊自然是從那魯克那裏聽來的。由於知道這個秘密,所以他才能斷定四名騎士會無功而返。而且由於理查德的原因,他們說什麽也無法讓達斯相信了。


    不過有一點讓羅伊覺得很奇怪,就是為什麽兩天了依然沒動靜。並不像四名騎士,他有充足的理由相信理查德一定會回斯代維克。這是他從那魯克的行為準則中推斷出來的――那魯克並沒有告訴他耍了什麽手段――因為他太了解那魯克了。那魯克是不會犯那種隻用人監視理查德這種低級錯誤的,必然還用了其他方法,逼著理查德不得不回斯代維克。可是都兩天了,卻沒有看到理查德出林的跡象,讓他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判斷錯了。


    正在思索的時候,他一抬頭,卻吃驚地發現才消失不久的四名騎士竟然回來了!這不太可能啊!以時間和他們速度來推算,絕不可能這麽快就回來的!


    “我們這麽快回來是不是覺得很吃驚?”一名騎士這麽問。


    羅伊很不想承認,但卻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是吃驚了。但那也隻是幾分鍾的事而已,很快他就想到了問題所在。


    “斯代維克的誰來了?”


    羅伊這麽問是迅速判斷的結果。這麽快就回來,就表明四名騎士剛出藏身之地就遇到了什麽,所以不得不回來。進一步的推斷是,遇到的一定是他們所熟悉或者熟悉他們的人,為了這次秘密任務不被發現,他們隻能回來。


    四名騎士眼中都露出了敬佩的神色。他們本想嘲弄一下羅伊,不過羅伊靈敏的頭腦卻讓他們不得不佩服。


    “大軍來了。”其中一名騎士說。


    “什麽?!”羅伊猛地站了起來,“大軍到了?!怎麽這麽快?!”


    “不知道。”四名騎士也滿是疑惑之色。按照原先的計劃,大軍必須接到羅伊的回報才能行動,可到目前為止羅伊都沒回報過,大軍本不該這時到達的!


    伊米修特究竟選了哪個蠢貨做主帥?羅伊憤憤地想著。不過事情已經鬧成這樣,他必須隨機應變來處理。


    “走,我們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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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誰?”凱特琳不動聲色地看著前麵這個騎在高頭大馬上,神情倨傲的年輕人,這麽問。“為何要打擾這裏的清靜?”


    在她的身後,十名僧侶一字排開,都帶著警惕的眼神看著那人,還有他身後密密麻麻的士兵。


    在凱特琳眼中,這是一個非常年輕,甚至還沒有脫去稚氣的人。他穿著一件閃亮的銀色盔甲,拉住韁繩的手上戴著黑色的貂皮手套,身後也披著一件同色的貂皮鬥篷,看起來並不像是來打仗,卻像是來遊玩的。


    但在那人看來,他眼前這群人真是不自量力。不過區區十一人而已,難道會是我帶來的五千人的對手?就算那個女人是光明之子又如何?即便光明神親來,也不是我的對手!不過……他的眼睛在凱特琳凸凹有致的身體上打量了一下。這女的身材不錯!嘿嘿……或許勝利後可以……


    凱特琳看到了他臉上表現出的色迷迷的表情,感到一陣厭惡,不過也並不會因為這種厭惡而憤怒。在現在這種形勢下,她很清楚要擊退這支軍隊並沒有把握,隻能依靠著這片樹林進行防守了。


    “我再問一遍,你是誰?為何要打擾這裏的清靜?!”


    由於厭惡,凱特琳的聲音變得十分冷,稍微世故的人就會發現,她已經極度不耐煩,處於爆發的邊緣了。


    可這名主帥偏偏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因為他一直在順境中長大,作為一名貴族子弟,他從一出生就享有多種特權,也從不需要看別人眼色行事,這樣的人自然不懂察言觀色。因此在麵對明顯快壓不住的凱特琳,他依舊色迷迷地打量了她片刻,這才慢條斯理,帶著居高臨下的口氣說:“我是漢斯?諾斯敏爵士,奉獅鷲王之命前來。如果你們立刻投降,可以免你們一死,不然……”


    “不然怎樣?”凱特琳眯起了眼睛。如果達斯在場,他就會暗暗警覺,因為這是凱特琳將要發飆的表現。


    不過漢斯?諾斯敏卻不知道這一點。他腆著臉,一副色鬼的模樣。


    “不然……雞犬不留。不過,你我會留下的,哈哈……啊!”


    漢斯笑聲未絕,就發出了一聲短暫的慘呼,隨後翻身落馬。隻是一瞬間的事,他身後的士兵都沒看清楚主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凱特琳身後的僧侶們卻清楚地看到發生了什麽:凱特琳運用神聖之力擊中了漢斯大笑的嘴,心中不由得為這個年輕人惋惜,恐怕牙齒碎了一半了。


    很快漢斯就爬了起來。他手捂著嘴,還可以清楚地看到有血從手套上滴下來。


    “臭……臭娘們!”他的聲音中帶著“嘶嘶”的風聲。


    “這隻是小小的教訓而已!”凱特琳大聲說,“記住了,下次說話小心點!”


    “臭……臭娘們!”漢斯又漏風地罵道,不過卻一邊罵一邊往後退,一直退到士兵群裏才停住。“給……給我上!殺……殺了他們!全……全都殺了!”


    聽從命令的士兵們高舉起武器,呐喊著朝著凱特琳他們衝來。


    該死的!為什麽會這麽巧?!凱特琳一邊恨恨地想,一邊示意所有人退進樹林。人數處於絕對的劣勢,她可不會傻到去硬拚。而退入樹林是最佳的對策。她有絕對的把握敵人無法突破這道由她和阿奇.麥基共同設立的屏障。不過麻煩的是,光防守是不夠的,必須進攻才能真正擊退敵人。但是,沒有那個人,他們主動出擊獲勝的機會非常小,甚至可以說等於零。


    這麽思考著,凱特琳不由得地將視線投向天空。達斯啊,這個時候要是你在該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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