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代維克,艾拉西亞的首都,位於王國的中北部。這裏是大陸最肥沃的平原,有著大陸糧倉的美譽。但是過於開闊的地形,實在不適合於建城據守,尤其是在艾拉西亞建國的那年代。但是初代獅鷲王卻偏偏選擇了這個地方建造城堡,並且命名為斯代維克,作為王國的首都。


    他屬下的騎士都不明白這是為什麽,但很快現實就讓他們明白了。在這種無險可守的地方的確相當被動,但也磨煉了軍隊的實力。在時刻的憂患意識下,艾拉西亞建立了一支強大的軍隊,很快向首都四麵進發,占領了越來越多的土地,讓伊歐弗和德迦的勢力不斷縮小,同時還侵占了現今屬於塔塔利亞的土地,將當地居民當作奴隸大肆壓迫,風頭一時無兩,連當時如日中天的布拉卡頓都忌憚三分。


    事實上,初代獅鷲王也不是傻瓜,既然無險可守,那麽在建造城堡時就人為製造一些。因此斯代維克雖然龐大,卻隻有兩個城門,分別是在城堡東麵和西麵。東麵麵對的是星塵海,天然的屏障――當時各國的水麵戰力都還很差。西麵則是阿維利和布拉卡達。阿維利向來愛好和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布拉卡達雖然野心要強大許多,但是它的敵人比艾拉西亞多的多了,尼貢,德迦,克魯洛德,所以也無暇和艾拉西亞開戰,尤其是大陸曆元年,神聖同盟結成之後,更是相安無事好多年。而城堡內部的道路也故意修的十分曲折,雖然不方便,但卻能極大阻礙敵人,使之不能迅速進攻到王宮。


    但是對於兩個經過了幾個月的長途跋涉,而且其中一個還是小女孩的旅客來說,這樣的設計簡直要讓他們發瘋。為了進城,他們已經圍著外城牆繞了半天,可是當進了城之後,才發現原來在外城牆繞圈還是小事。


    “那……那魯克叔叔……這個……這個路……”


    凱特琳站在城門口,看著無數條路像車軸一樣像四處輻射,立刻蒙了。她從沒到過首都,連大一點的城市都沒去過,這樣複雜的地形自然讓她不知所措。


    那魯克也一樣不知所措。他的確是在斯代維克出身的,但是路還沒摸熟就被送到白石要塞接受訓練,從此再也沒回去過,他的家族也似乎已經忘記了還有這樣一個成員存在。不,他們從來沒有把他當成家族的一分子,因為他不過是個養子,一個可有可無的利用品。而對於那魯克來說,他也從不以這個家族的姓氏為榮,在白石要塞,除了理查德和已經戰死的克蘭,沒人知道他居然還有那麽出名的姓氏。


    出名的姓氏?哼,我是那魯克?弗蘭,並不是那魯克?伊爾拉斯,遲早有一天我會讓全艾拉西亞知道弗蘭這個姓氏。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要光耀弗蘭這個姓,得先找到路。不是向上爬的路,而是真正的路……哪條才是去教會的?還有哪條是去皇宮的?


    其實,作為一個將會晉升為上級騎士的下級騎士來說,王國是會派出一定數量的隊伍來迎接的,但是那魯克卻拒絕了,他甚至要求一切從簡,而且希望在受封之前沒有太多人知道。為什麽呢?很簡單,這麽做會弄得天下皆知。或許你會奇怪了,他不是就想天下皆知嗎?沒錯,他的確希望這樣,但是是要在受封上級騎士後,能夠理直氣壯地恢複本姓,而不是受封之前。在受封之前大張旗鼓隻會有一個結果:伊爾拉斯家族聞風而動,那他就會永遠失去恢複本姓的可能。


    當然,這個建議聽起來相當荒謬,那魯克也不認為有多大的實現可能,他甚至悲觀地認為要再次成為伊爾拉斯家族的一員了。但是讓他驚喜的是,獅鷲王竟然同意了他的要求,還大加讚賞,說他是騎士的楷模。


    於是,他就這樣上路了,沒有隨從,除了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因為都是孤兒,那魯克對凱特琳有一種親近感,更別說凱特琳本來就討人喜歡了。一路上雖然有些幸苦,倒也不寂寞。


    但是現在,他不免有些後悔了。早知道會這樣丟臉地迷路,還不如答應獅鷲王派人來迎接了。


    唉~~歎了口氣之後,他決定找個人來問問路。雖然有些丟臉,但總比一直杵在這好多了。


    就在他準備這麽做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有人在淒厲地大叫。


    “小心啊!!!!”


    小心?!在這裏難道還會有怪物襲擊?這麽想著,那魯克不由得緊張起來。他一手緊緊拉住凱特琳,一手搭上了劍柄,視線則轉向了叫聲傳來的方向。


    那裏煙塵滾滾,路上行人都在慌忙的避讓。但是眼尖的那魯克卻發現,那滾滾煙塵裏的,並不是什麽怪物,而是個人,準確地說,是騎了一匹駿馬的人,而那匹駿馬現在正在疾奔,好像整條街就它一匹馬在跑一樣。


    看到這樣,那魯克不由得火冒三丈。這樣的事如果是在白石要塞,騎者至少要被關三天禁閉,那還是在沒有造成任何損失的情況下。而現在,這匹馬顯然已經嚇壞了很多行人,這樣的罪是不可饒恕的!


    這麽想著,他放開了凱特琳。


    “凱特琳,你先去一邊等一下,叔叔去處理點事。”


    出乎他意料的,凱特琳沒有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就迅速跑開了,仿佛已經知道了那魯克的打算。


    真是聰明的小家夥。那魯克這麽想著,手扶劍柄大步走到了街中央,然後就一動不動地看著那疾馳而來的馬。


    疾馳中的騎手突然發現不對。本來前麵什麽都沒有,可是突然就出現了一個人,而且還站在那一動不動。如果再不收韁,就要撞上去了。她膽子再大,也不敢幹這種事。於是在慌亂中,她猛地拉住了韁繩。


    “籲~~~”


    幸虧是匹上好的馬,在疾馳中也能迅速停下,但也驚險之極,碼頭幾乎就碰到那人了。


    在鬆了口氣的同時,騎手的怒火也上來了。從大到小,還沒人敢這樣擋她的路,不由得朝那人看了一眼。


    人還是長得很英俊,可惜一臉的風塵,而且從那有些破舊的盔甲來看,就算是個騎士,也不過就是個下級騎士,這樣的東西也敢擋本小姐的道?!


    “喂!你!為什麽擋道?!”


    那魯克也看到那騎手的模樣。讓他意外的是,騎手居然是名女性,還是一名很年輕的女性。雖然一張臉不敢恭維,但是卻很纖細小巧,和座下的高頭大馬一比,有一種奇妙的美感。


    但這樣小巧的女性,說的話卻一點都不動聽,那魯克這麽想著。


    “我擋道?這條路難道隻準你一個人過?!”


    騎手還真沒聽過有人敢這麽和她說話,怒火更旺了。


    “沒錯,這條路的確隻準我一個人過!”


    “笑話!堂堂大道,誰規定隻準你一個人過?!而且你竟然敢縱馬傷人,簡直十惡不赦!”那魯克手按劍柄,大聲說道。“快給我下馬向那些人道歉!”


    “你……你……你個混帳!你知道我是誰嗎?!敢這樣對我大呼小叫?!”


    “我管你是誰!”那魯克最討厭的就是聽到有人用身份壓人,不由得將劍抽出了一些。“快下馬道歉!不然……”


    “你……你……你……”


    “我什麽?還不下馬?!難道真要我動手拖你下來?!”


    其實那魯克不過是嚇嚇她而已。作為一名騎士,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向女性動手的。


    可是這名騎手並不知道。她平常見到的騎士都對她畢恭畢敬,甚至連那些上級騎士也是如此,沒人敢對她這樣惡語相向。所以當那魯克這麽威脅她時,她慌了,以為那魯克真的要動手。遲疑了一下之後,她乖乖地溜下了馬。


    “快道歉!”


    “嚇……嚇到你們……真……真抱歉……”


    她抽泣著,這麽說道。


    那魯克滿意地笑了。


    “這還差不多。現在你可以走了。不,不是騎馬,而是牽著它。對,這樣才對。”


    這名騎手不敢違拗。但是當她牽著馬離開時,回頭看了那魯克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怨毒。


    小子,你等著!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


    那魯克並沒有注意她的眼神,不過就算注意到了他也不會當回事――怪物的眼神可比她凶惡多了。怪物他都不怕,還會怕她?於是在看著她從視野中消失後,他得意地拍了拍手,隨後走回去,走到凱特琳身邊。


    “好了,我們走!”


    周圍的人都用一種崇敬的眼神看著這一大一小消失在視野裏,但大多數人心裏卻不這麽想。因為雖然那魯克不認識這個騎手,他們卻是認識的。她的身份的確無比崇高,不是公主卻勝似公主,而那魯克從打扮看,最高也不過是個騎士隊長。


    這家夥很快就要倒黴了,這是大多數人此時的想法,不知道會被貶到哪裏,可憐啊,剛來首都就要和它告別了。


    這是一個翻遍了任何史書都找不到的事件,無他,因為它實在太小,實在不值一提。可是沒有史學家注意到,就是這麽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卻徹底改變了曆史,甚至影響到了恩塔格瑞這片大陸的存亡。為什麽?你們很快就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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