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衛淵的言語中,趙禎不難猜測發生了何事。


    永平伯?


    聽到這三個字,趙禎皺了皺眉頭,


    “朕記得,他在神騎軍中擔任指揮使一職已經多年。”


    “你乃是馬軍司都指揮使,這種事情,你看著辦就好了。”


    “若是那永平伯敢找你的麻煩,告訴朕,找個由頭,將他的伯爵除了就是。”


    聽到這裏,衛淵被震撼到了。


    將一位伯爵.除名?


    為了自己?


    這.


    以往,百官說他簡在帝心,他還不覺得有什麽。


    如今,他算是深刻意識到,什麽是天子寵臣了。


    一個伯爵,說除就除?


    “陛下,臣方才說,在永昌伯夫人舉辦的馬球場裏,得罪了永平伯夫人.”


    “臣擔心,會有人說臣是公報私仇.”


    “臣必須要將此事,向陛下說明白.”


    如果趙禎召見自己,不是為了永平伯之事,還能是為了別的?


    趙禎笑道:“難道不怕千軍萬馬的衛將軍,還怕了那一介婦人不成?”


    衛淵一陣錯愕,“臣臣不是這個意思.”


    趙禎道:“永平伯嘛,朕知道,沒什麽能力,挺會巴結權貴,這件事情,你做的很對。”


    衛淵感到不可思議。


    他原以為,若真將此事鬧到趙禎麵前,定是少不了一些麻煩。


    故而,將說辭都提前準備好了。


    現在看來,倒是自己多慮了?


    隻聽趙禎繼續說道:


    “像是這種小事,衛卿自己獨斷就好,事後即使有禦史參你,朕也會幫你壓下來,你不用擔心。”


    衛淵深感皇恩浩蕩,下跪叩首道:“臣,謝陛下!”


    趙禎擺了擺手,


    “衛卿不必多禮,其實今日喚衛卿前來,是有一件大事要與你商議。”


    衛淵好奇道:“請陛下直言。”


    趙禎道:“朕想從馬軍司麾下各軍中,挑選八萬名甲士組建新軍,至於這新軍名稱,朕已經想好了。”


    組建新軍?


    當初,趙禎與衛淵一年之約,就是要看看衛淵新式練兵法的成效大不大。


    事實證明,在實戰中,是有著不錯的效果。


    而趙禎組建新軍的念頭,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如今,他覺著,時機已到。


    隻是,衛淵尚不明白,“陛下為何突然決定,要組建新軍?”


    趙禎道:“那日兩國使節隨伱去禁軍大營裏巡視時,他們所言,朕都知道了。”


    “就連兩國主使,對你的新式練兵法都很期待,可見,你的練兵法,是能夠經過考量的。”


    “所以,朕認為,在這個時候,用你的新式練兵法,去訓練新軍,正合適。”


    聽到這裏。


    衛淵先是暗自驚詫,連這個,皇帝都知道?


    看來以後,定要謹言慎行!


    此刻,他心裏清楚,再一次立功的機會到了。


    如果新軍訓練有成,那麽,必然能夠得到趙禎的持續重用。


    “陛下,臣明白了。”


    “不知,這支新軍的名稱,是何?”


    衛淵問道。


    趙禎在白紙上寫下兩個大字:蕩虜。


    蕩虜?


    衛淵喃喃一聲,


    “平蕩四方胡虜,好名稱!”


    趙禎大笑兩聲,


    “組建新軍一事,暫且要保密。”


    “朕已經吩咐兵部,最近這段時間,全力配合你選拔新軍士卒人選。”


    “至於這支軍隊,有多少騎兵、步兵,朕都由你來做決定。”


    “總之,朕希望看到一支天下無敵的精兵!”


    “衛無敵,可莫要辜負了你這個稱號才是!”


    自從衛淵一人單挑兩名使節大獲全勝之後,他在民間,又有了個新外號:‘衛無敵’。


    與當年楊業楊無敵,有一拚。


    聽到趙禎說至此處。


    衛淵明白,組建新軍一事,趙禎給予了自己很大的自由權限。


    甚至還有兵部的協助。


    如果真的弄不好,那就是他一人之錯了。


    “請陛下放心!”


    “臣必為陛下效死力!”


    “新軍若是不成,臣也無顏繼續留在軍中!”


    這可不是什麽投名狀。


    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要是給了這麽大的權限,還不能將新軍訓練好。


    那就是他無能。


    無功就是過。


    屆時,麵對滿朝文武的口誅筆伐,衛淵勢必也不可能安然無恙。


    衛淵無論如何都不曾想到,今後名震天下的撼山易,撼衛家軍難得雛形‘蕩虜軍’,就那麽誕生了。


    趙禎聽到衛淵有如此信心,也是心滿意足的點頭道:


    “今後,你仍舊擔著馬軍司都指揮使的職務,不過,馬軍司的事情,可以暫時交給徐長誌。”


    “你全力組建新軍,朕對你有信心。”


    衛淵拜謝之後,就離開了宣政殿。


    這時,趙禎向身旁的一名太監說道:


    “讓皇城司查一查那永平伯近幾年所作所為。”


    “組建新軍在即,朕不能讓衛卿分心。”


    組建新軍這事,對趙禎來說,極其重要,乃是他‘武功’裏的重要一環,事關百年後士大夫以及百姓對他的評價。


    ——


    話說永平伯夫人剛回府。


    就被永平伯狠狠教訓了一頓,


    “你可知,我能成為神騎軍指揮使,付出了多少?”


    “如今,就因為你,三言兩語,惹怒了衛都指揮使,導致我多年之功廢於一旦!”


    “今日,我就休了你!押你到忠勇伯府,給衛都指揮使賠罪道歉!”


    聞聲,永平伯夫人驚詫萬分,


    “你要休了我?”


    “你為了此事,要休了我?”


    永平伯冷哼道:“難道,我還不該休你不成?”


    “今日馬球場發生之事,我已全數知曉。”


    “你與那盛家四姑娘,有何關係?為何要幫著她說話,去得罪我們得罪不起的人?”


    “你的腦子呢?難道被狗吃了嗎?”


    永平伯夫人不滿道:“我還不是為了你,為了咱們永平伯府?”


    “你知不知道,盛家的大姑娘,要嫁給忠勤伯府的次子袁文紹?”


    “盛家雖是書香門第,可此前卻是商賈,定有不小的家業。”


    “咱們兒在京城中名聲如何,不用我多說了吧?”


    “那明蘭在衛淵那裏,跟個寶貝似的,定是看不上咱家孩子,至於盛家五姑娘如蘭,據說生性刁蠻,被寵壞了,若是她來到咱們家,定與咱們常生怨懟。”


    “思來想去,也就隻有那盛墨蘭,是個不錯的人選。”


    聽到這裏,永平伯算是明白,她打著什麽念頭了。


    竟是奔著盛家家業去的。


    那盛家,很有錢嗎?


    也就一個書香門第,值得重視。


    “可現在呢?你因墨蘭那個姑娘,得罪了忠勇伯府!”


    永平伯氣衝衝說道。


    他夫人皺眉道:“我原以為,墨蘭再不濟,也是衛淵的晚輩。”


    “可沒想到,那衛淵竟然如此不喜墨蘭!”


    “我已釀成大錯,給那忠勇伯道歉,但是他執意要將你從軍中除名,我又有何辦法?”


    他們的兒子,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至今二十來歲,京城裏,沒有一家願與之結親。


    再加上永平伯為了混個一軍指揮使,幾乎將家底都掏空了。


    誰都知道,永平伯府如今,就是個無底洞。


    永平伯府的夫人,乃是杭州著名商賈的嫡女。


    堂堂武勳,娶個商賈之女,說出去,也是丟人的事情。


    永平伯被他夫人那理直氣壯的話,氣到手指發顫的地步,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如今,你要怎樣收場?”


    永平伯夫人道:“我與平寧郡主她們關係不錯,這事,交給我來擺平,那衛淵不過初來京城,根基尚淺,想來是要給平寧郡主她們一個麵子的。”


    聽到這裏,永平伯的語氣才算好些,


    “據我所知,那盛墨蘭在盛家,不過是個妾室所生之女,如何配進咱們伯府?”


    永平伯夫人道:“誰說要讓咱兒娶她為妻?”


    永平伯愕然道:“你說,要讓興兒納妾?”


    永平伯府嫡長子,叫做李興。


    永平伯夫人道:“這事我已經想好了,今日我幫了那墨蘭說話,京城裏必有風言風語。”


    “我讓人散出消息,就說她中意咱兒,但她是妾室所生之女,注定做不了管家大娘子。”


    “那盛家的家主盛竑還有大娘子王氏,都是愛麵子的,那墨蘭名節一旦有損,就隻能來到咱們府裏。”


    “屆時,咱們趁機提出一大筆嫁妝,不怕盛家不應!”


    永平伯還是有些不太理解,


    “你是如何知道,盛家有錢的?”


    永平伯夫人道:“聽說盛家給他們的嫡長女華蘭準備了極其豐厚的嫁妝”


    永平伯皺眉道:“你也說了,那是嫡長女。”


    她道:“盛家家主盛竑偏愛妾室,京城裏不少人家都知道,想來,也不會虧待了那墨蘭。”


    她將什麽都想到了,就是沒有想到,衛淵會因為小輩之間的事情而大動幹戈。


    更沒想到衛淵會因此事去了那馬球場裏。


    關鍵最開始也沒意識到,因墨蘭說了兩句‘自家舅舅是衛淵’,就引得張桂芬大怒,甚至還動手了


    她幫墨蘭說話,隻是想著今後能更好的利用她,完全沒有預料,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甚至還使得自家丈夫在軍中除名。


    如今,隻能寄希望於曾經在各種聚會場所,認識到的那些勳貴夫人們,可以施以援手,讓衛淵撤了將永平伯從軍中除名的命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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