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上,一群染血的戰士高舉著手上的武器,張大嘴巴發出最強的呐喊。


    典韋深呼兩下,將體內的熱血平息,看著遠去的狼人心有不甘,還是讓那個狼人逃跑了。


    對於典韋來說,肖峰的安全永遠是第一位的,不論是在遊戲裏,還是在這個世界上。


    看著城下已經逃回去準備撤離的狼人,典韋拉下臉上的虎頭麵具,漏出有些猙獰的麵孔,向城下吐了口唾沫,隨後向著城內趕去。


    城內,再看到狼人毫不停留的往城外逃竄之後,肖峰就留在了原地不再追逐,並不是他不想痛打落水狗,而是身邊的人把他拉住,而且拉住的人他還沒法反駁,隻因為這個人是自己摯愛的人。


    何晴在第一時間就來到肖鋒身前,眼神中充滿著關切。有人說,多年夫妻後會將夫妻關係慢慢的變成親人關係,何晴不知道這句話是真是假,但她清楚,現在肖鋒即是愛人又是她唯一的親人。


    看著坐在地上還不斷甩動著武將計的愛人,何晴就默默的站在旁邊,將肖鋒身上已經淪為破爛的鎧甲一塊一塊的撕下來,再用紗布小心翼翼的給肖鋒包紮著。


    可能是沒有學過專業的包紮,可能是肖鋒受傷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等專業護士趕來的時候,肖鋒基本上成了一個木乃伊,白色的繃帶不斷纏繞在身上,而肖鋒也任由何晴包紮。他清楚,這些物品在何晴身邊時刻預備著,為此她還特意學習了一段時間的戰場急救,為了什麽肖鋒一清二楚,所以,哪怕身體在快速的恢複著,也任由何晴紅著眼睛一道道纏著紗布。


    隻是,和旁邊的專業護士比起來,肖鋒怎麽都覺得自己有些掉分,看看躺在一旁的龍二,這個家夥本身沒有自己強大,有沒有特性體回的恢複,還肆意的揮灑殺氣瘋狂的衝殺,現在躺在這裏還能笑也多虧了何晴的幾道命療術,隻是,這家夥眨眼睛是什麽意思?


    試了試手臂還能動,肖鋒在何晴的攙扶下站立起來,“媳婦,沒事。”


    何晴卻是沒有放手,一直扶著,而肖鋒也沒有在意,一步步向前走著。


    此時,從戰鬥中活下來的人,三三兩兩的躺在地上。


    抬頭看去,王強將長戟扔到一旁,神情木訥不知道在想什麽。在他旁邊是在緊急包紮的別同偉,此時的他身下一灘血紅,若不是龍二及時用命療術吊住性命,現在估計已經沒有了氣息。


    “爸,爸!”


    熟悉的聲音傳來,肖鋒扯動繃帶扭身看去,之間自己的親衛隊的周鵬正抱著一具屍體嚎啕大哭,那具屍體肖鋒也認識,就是周鵬的父親,周雲升。


    父子倆是最早招兵時進入猛虎戰隊的,在今天的戰鬥時,本不需要兩人一起參加的,但作為父親周雲升堅持要和自己的兒子在一起,上陣父子兵並不是口號,他們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著戰場無父子,戰後卻要麵臨悲慟的折磨。


    眼睛開始濕潤,麵前的戰士放眼望去不到三十人。當初選擇精銳的時候,肖鋒可是記得有上千人的,而這上千人中有九成是自己猛虎戰隊的人員,也就是說,這場戰鬥猛虎戰隊損失了大部分精銳。


    想到之前那些熟悉的麵孔再也看不到了,肖鋒內心就堵得慌,雖然戰鬥之前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正要麵對的時候,總是殘酷的讓人心痛。


    一步步,肖鋒邁著步伐走到一具屍體旁邊,這是一名年輕的重步兵,這是一名特殊的重步兵。身上的鎧甲肖鋒很熟悉,掉落一旁的掩月刀也砍缺了刃。


    這是他的親衛。


    這是他熟悉的麵孔,耳邊傳來記憶力的話音,那一起訓練的往事在眼前一幕幕劃過,而現在卻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


    身旁,標誌性的盾牌隻剩下半截,中間還有手臂大小的孔洞,而在他的胸前也有一個同樣的血洞,隻是現在已經沒有鮮血流淌,年輕的臉龐失去血液而變的慘白,瞪大的眼睛看的肖鋒鼻子酸楚。


    伸手將眼睛閉合,輕輕的在他耳邊說道,“我們,贏了!”


    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出來。聲音有些更咽,拳頭舉起砸在血液浸透的水泥上,一拳一拳,感覺不到痛疼一般,一拳一拳,砸在血紅的大地上,釋放著內心的悲慟。


    何晴看著痛哭的肖鋒,眼淚也忍不住的滑落下來,在這些逝去的生命中有自己也認識的人,他們在平時非常尊敬自己,雖然有一部分肖鋒的原因,但那種尊重是發自內心的,甚至有時候,何晴都會將自己的地位淩駕在他們之上,甚至在不經意間連自己都沒有注意這些,而自己卻是一驚習慣。


    但就在此時,何晴卻覺得,自己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樣高上,麵對逝去的生命,她和他們一樣,都很卑微,在這個殘酷的末世裏,卑微的活著。


    郭嘉來到肖鋒身旁,他能感受到肖鋒的酸楚,而就是這樣的主公才充滿著人情味,才是他願意追隨的人。


    典韋眼睛通紅,看著肖鋒發泄著,內心同樣被撩動,攥緊的拳頭嘎吱作響,渾身的氣勢翻騰湧動。


    漸漸的,追擊的郭偉亮走了過來,龍五帶著人趕了過來,幸存的戰士攙扶著走了過來,秦宏和鐵杆陳超駕著張華也走了過來,三人能夠活下來多虧了‘狼人屍兵’的幫助,但麵對逝去的戰友,他們同樣心中堵得慌。


    李增軍緩緩走到人群外圍,縫隙中看著肖鋒的模樣默然不語。


    謝鵬飛也趕了過來,看著周圍的戰場,呼吸著血腥的氣息,慘烈的一幕一直在腦海裏播放著。


    在人群中的後方,一個自拍杆高高舉起,攝像頭忠實的記錄著眼前的一幕。


    唐糖拿著的把手卻沒有任何輕鬆表情,隻是愣愣的舉著手機,另一隻手捂住嘴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眼前的這一幕她永遠都無法忘記,空氣中隻有那傳來的哭泣聲,還有敲擊在心坎裏的砰砰聲音。


    多少年後,已經嫁人育子的她,每次給孩子們講解當年的戰事,內心中都會蕩起波瀾。


    淄城指揮部,這裏的人內心起起伏伏,此刻卻是一片沉寂。


    從最初的風雨中怪物破城,這裏的人忙碌一片,連參謀長都趕赴前線了,可見戰事的艱難。


    留守的盧俊安、馬元博等人,一刻不敢放鬆,安排人手調配物資,調節各處戰場情況,一刻不敢馬虎。倉忙的人跑著幹活,對著電話高聲叫喊的人此起彼伏,一個個都在忙碌,仿佛停下就會遭到失敗一般,所有人都在不停的工作,他們也不希望停止工作,因為那時候,意味著什麽,他們心裏清楚,


    但,在南城城遭到破壞,狼人進城的時候,在東城被海怪襲擊破門衝進城裏後,他們的放緩了腳步,他們降低了聲唄,他們害怕的事情就在眼前。


    所有人還在繼續工作,但他們的餘光都聚集在盧俊安身前,看著那個在屏幕前一動不動的身影。


    而更多的人站立在那,一起看著屏幕上的戰鬥。


    怪物的嗜血凶殘,民眾死去的驚恐,戰士們拚死的壯烈,他們都看在眼裏,他們都記在心中,而內心中的那股悲壯更加濃厚。


    也許,這次就是他們的最後時間。


    後來,城東的視頻再次恢複,他們看到那個雄壯的身影騎著獅子在城門口處大殺四方,他們看到城牆上一個個瘋狂的戰士和海怪殊死搏鬥,他們看到,倒下的身影依舊向前,失去色彩的雙眼仍在怒放。


    而隨著呼喊聲傳來,他們得到城門被堵住的消息。


    那一刻,所有人都在心裏歡呼,收集訊息的女參謀已經淚流滿麵。


    隻有前方的身影依舊沉默,他們的目光也再次放到那塊最大的屏幕上,


    那裏的戰鬥更加激烈,他們清楚的看到在狼人攻擊下艱難抵擋的人類戰士,一顆升起的希望再次沉淪,歡呼的心又被狠狠的揪住。


    從擔憂到恐懼,從害怕到希望,最後又是麵臨從未有過的絕望。


    滿眼中都是死去的戰士,看到的都是狼人的強大。


    而後,他們絕望的眼神裏發現,戰場上還有有一股不屈的力量在慢慢匯聚,慢慢的撐起希望,慢慢的迎來勝利。


    而現在,他們看到了,看到了勝利。


    這一刻,城頭上的歡呼聲已經隱約傳來,在這個全城寂靜的時間裏,傳遍淄城的每一處。


    呼啦,興奮的人互相擁抱,用力拍打著彼此,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就連前方一直靜立的盧俊安也抖動著肩膀,顯示著內心的不平靜。身後坐在座位上沒有任何表情的馬元博,輕輕呼出一口氣,額頭上的汗珠滑下,手掌緩緩鬆開,裏麵漏出一個精致的控製器。


    同樣的裝置在前方盧俊安手裏也有一個,這兩個裝置若是三秒內同時摁下,埋在淄城下方的三處核彈頭就會被觸發,這些當量相當於50萬噸的tnt核彈,在瞬間會將淄城夷為平地。當然,這是淄城最後用於同歸於盡的辦法,隻有到了全城淪陷的時候才會使用,而使用的目的,不僅是殺死城裏的怪物,還有就是摧毀人類的屍體。讓他們不能成為怪物強大的養料,這也是中央秘密下發給各地基地的。


    原本,盧俊安和馬元博做好了摧毀淄城的準備,甚至上報中央後,中央部門經過緊急研究後,也同意了他們的請求。


    而現在,戰事雖然慘烈,死去的人數十萬,但城池守住了。守住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守住了。


    欣喜之餘,更多的是慶幸,慶幸自己沒有摁下去。


    而就在此時,屏幕中一聲聲哭泣響起,一陣陣悲痛傳過,所有人看向屏幕中的內容,心中的驚喜再次被砸到腳下。


    那慘烈的場麵,那血腥的戰場,那死去的屍體,那群聚在一起的人沒有任何聲音動作,沒有表情,卻隻能任由眼淚滑落。


    一切的一切,在屏幕上是那麽刺眼。待在這裏的人,永遠無法想像戰場的殘酷。


    他們的心,再次沉到低穀!


    “好了,都別愣著了,去準備戰後工作吧!”盧俊安依舊麵朝屏幕,頭也不回的說道。


    屋子裏的人收拾心情,再次投入工作當中,隻是這次,他們很小心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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