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


    楊凡家住在巷子深處,房屋還沒有被摧毀,回來清洗後就換上了韓厲給他帶過來的一身新衣服。


    至於外麵?


    請王管事幫忙處理了。


    “你竟然這麽強?”韓厲還是難以置信。


    “有些天賦罷了。”楊凡笑了笑就道,“想拜托你一件事。”


    “隻要我能辦到,絕無二話。”韓厲拍了拍胸脯。


    “你來頭應該不小,想請你照顧照顧這邊。”楊凡看著對方道。


    今天的事情絕不會簡單結束。


    他一個人可以無所謂,但左右鄰居不能不照顧一二。


    至於濟世堂?


    他也想過,可他們的處事原則也看清了,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外界的善也好,惡也罷,根本不理會。


    是純粹的生意人。


    除此之外,楊凡也找不到很好的托付對象。


    “你想去縣城,解除後患?”韓厲立馬想到了更深一層,不禁瞳孔一縮。


    看到楊凡點頭,他不禁咧嘴道:“你若真前往城內殺柳開宗,那事情就真的大了。以柳元英的強勢,你應該明白柳開宗更為霸道,可為何不在城內解決楊泰所在的楊家?因為有潛規則。”


    “城外如何亂都無所謂,但城內不可以。”


    “因為城內是基本盤,也是巡天衛守護的地方,必須遵守規矩。”


    “一旦柳開宗被殺,那就是挑釁朝廷威嚴,不將巡天司放在眼裏,會直接下格殺令。”


    “也就是說,皇朝上下,將無你立錐之地。”


    “柳元英已經被殺,身為父親的柳開宗絕對不會坐視不理,到時候肯定會帶人前來查看,然後進行報複。”


    “可如今劫匪無數,盜匪橫行,他若是倒黴碰到了劫匪被殺,那不就是兩全其美了嗎!”


    韓厲分說厲害,不讓硬剛,最後一句卻巧妙的給出了解決方案。


    “巡天衛會插手?”楊凡詢問。


    對於巡天司,通過南宮問天,他也了解過一些。


    這是一個超然的勢力。


    “一般不會插手。”韓厲眸光微動,“畢竟,巡天衛是代皇巡天,監察天下,鎮壓宗門,剿滅妖魔。可,若是縣尉被殺,巡天衛必然會插手探查情況。”


    楊凡了然,就指了指腳下:“能否幫我照看一二?”


    韓厲露出為難之色,遲疑道:“我最多照看一年,還是來自明麵上的刁難。關鍵還是在你,隻要你強大了,能夠威懾四方,誰敢來放肆!”


    “多謝了,一年就夠了。”楊凡又指著腳下,“你可知,縣尉為何盯著這片地方?”


    “具體不知,不過能夠確定一點,將來這裏不會太平。”韓厲苦笑道,“我算是被你揭了老底,也罷,誰讓我和你投緣呢,再告你一個外人不知道的秘密。真正要在這邊辦事兒的,不是縣尉,是他背後的人。隻是具體為了什麽?背後是誰?我卻不知。”


    楊凡鄭重拱手。


    關於對方的來曆,他沒有追問,因為根本沒有必要。


    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卻十分成熟,而且消息來源非常廣,實力已經隨時能夠踏入九品之境。


    哪個勢力能夠培養出這等人物?


    不言而喻。


    “我還有最後一點疑惑!”楊凡盯著對方,“為何對我青睞有加?”


    “你絕對猜不到!”韓厲笑了,有些得意,“龍困於淺談,可終究會飛向九天;鳳凰飛出了山窩,因為他本身就是鳳凰。而你,注定不凡,想讓我不注意都難。”


    看到楊凡疑惑,他就往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道:“我有一種特殊的能力,能夠模糊的感應到別人的大致實力,在成為學徒後,我就察覺你幾乎有了入品的實力。暗中調查一番,發現你背景非常簡單,也沒有修煉過,卻經常進山,就想著你或許吃了什麽山寶靈果。可不久之後……”


    他頓了頓又道:“你的血氣量明顯達到了入品級別,可又給我一種矛盾的感覺,然而不久,卻發現你的血氣驟然降低,好似沒有修煉過一樣。我就猜測,你這家夥……”


    韓厲驟然一頓,得意之色盡去,臉色有些不好看。


    “你是不是在想,我在山中無意中得到了什麽傳承,暗中修煉,又掌握了某種隱藏氣機的法門,如今被你知道了,我是不是會滅口?”楊凡笑道,“畢竟,能讓身為十五歲的我這麽快就達到了武道八品之境的傳承或者說隱秘,肯定非常了不得,絕不能讓外人知道。”


    “楊兄,你開玩笑了。”韓厲無奈一笑,“我混跡的地方,不能不多長幾個心眼,有時候就難免會多想。楊兄,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抱了抱拳。


    又閑談片刻,兩人一起走出了家門。


    楊凡知道,對方之所以這麽爽快答應幫他照看這裏一年,是看在十五歲就有八品戰力的份上。


    這種天資絕對算得上潛龍,值得投資。


    至於投緣?


    聽聽就行了。


    還有對方說出的有特殊的能力,楊凡卻猜測,是韓厲故意說出來的,畢竟,彼此都知道了對方有著秘密。


    這樣才公平,不是嗎?


    小酒館外麵。


    陳嬸已經蓋上了白布,二妮在旁邊垂淚。


    大山叔和林嬸已經做了簡單的處理,正在與楊大錘等人商量接下來該怎麽辦?


    畢竟,鎮長死了,柳元英死了。


    事情太大了。


    他們兜不住。


    “小凡哥,你怎麽樣?”看到他走來,林小雨連忙來到了他身邊,十分關切。


    “很好,沒事!”楊凡安慰一聲就走到林大山身邊,“大山叔,關於柳元英之死,我已經托人處理了,後續沒有什麽麻煩。我這有一點積蓄,你留著修繕房屋。”


    他取出了一個錢包,裏麵放著四百兩銀子就遞了過去。


    “我哪能要你的錢!”林大山連忙擺手,同時拿出了一個錢袋道,“我給你也準備了一些。”


    楊凡不禁笑了。


    將兩個錢袋子全都放在了對方手中,不容置疑。


    “大山叔,二妮就交給你照看了,等大虎回來,讓他多多努力。”楊凡又交代。


    “這還用你說!”林大山瞪了他一眼,眼睛就一紅,“都怪我們太弱小,不但不能庇護你成長,反而成了你的拖累。罷了,小凡,待會兒就離開,別說方向,別說地點,越快越好,越遠越好。努力活下去,也好好修煉,出人頭地,別再讓人欺負。”


    “我明白!”楊凡點頭。


    又和林嬸,大錘叔,二妮等交代一番。


    “小凡哥,我舍不得你……”看著他要走,林小雨拉住了他的手臂,眼淚嘩啦啦直流。


    “總有一天我還會回來的!”楊凡輕聲道,“好好生活。”


    “你說的,一定要回來!”


    “一定回來。”


    “不回來就是小狗!”


    “汪汪……”


    “嘻嘻……”


    林小雨哭著哭著就笑了。


    楊凡背著黑雲刀擺手離去,卻是來到了濟世堂。


    “小凡!”門口的王管事立馬迎了過來,神色還是很複雜,他低聲道,“事情太大,以我的權限沒能力庇護你。我已經派人進山通知劉掌櫃和南宮公子了,以你展現出來的實力,還有未來注定成為武道強者的資質,南宮公子肯定會將你保下。現在我給你指兩條路,一是我給你找個地方暫時藏起來,等他們回來;二是你立馬進山,在那裏等他們。”


    “王叔,不用這麽麻煩,我還有其它事情要處理呢!不管以後如何,王叔對我的好,我都會記得。還有濟世堂對我的照顧,我也會一直記著。”楊凡道,“王叔,我來這裏,是想進入咱們的庫房中買幾味藥,放心,我有一千兩銀子呢,隻是需要您老行個方便。”


    “唉,你啊,選了一條最難的路。”王掌櫃神色更複雜了,“別怪叔沒站出來,實在是,實在是……唉,羞愧,不說了!行,我帶你去,想要什麽就挑什麽,算叔送你的禮物,反正也不值幾個錢。”


    說話之間,他帶著楊凡就走向了後院的庫房。


    這裏有人看守。


    是一位八品武者。


    王管事打過招呼後,就將庫房打開了,這裏麵存放的大多是閑散采藥郎從山中帶回來的,還有一些狩獵人員采摘的草藥。


    簡單的處理之後,或留下備用,或達到一定數量運往縣城。


    進來後楊凡的眼睛就亮了。


    在‘地感’中,這裏有四團格外耀眼的光芒。


    那是靈物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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