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聖曰: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


    血狼盜。


    縣尉族弟。


    獨角狼群。


    濟世堂大量招收學徒。


    對了,還有一直沒有離去的南宮問天。


    對於這些,楊凡還真沒深想。


    另外還有一個韓厲,他認識對方,卻沒有打過交道。‘地感’之下,就觀察了一番。


    這位很普通,大概十六七歲模樣,隻是眼睛很明亮,不時的看向這邊,特別是他。


    “為何關注我?”


    楊凡眉頭跳動。


    對方體內的血氣很旺盛,生命力強勁,比被他所殺的楊天都要強很多,但很明顯還沒有成為武者。


    隻能說家世好,吃得好,大概率也早已開始了修煉。


    但這也算不得什麽。


    對楊凡的詢問,大虎搖頭道:“我還真不太了解,以後我打聽打聽。”


    楊凡心中一動,就扭頭看向了對方,韓厲正望向這邊,連忙衝他露出了笑容。


    然後端著飯碗坐了過來。


    “楊凡,不打攪你們吧!”韓厲直接坐了下來,笑眯眯道,“我們是同一屆的學徒,可你卻將我們遠遠的甩在了身後,讓我等汗顏。”


    “不過是一些天賦加努力罷了。”楊凡也笑了,“聽大虎說,你知道鎮子上的一些隱秘?”


    “不知道,隻是感覺不對勁而已。”韓厲深沉道,“一個鎮子,哪怕很大,也接近山脈,但也不應該出現這麽多事兒。楊泰的酒樓,柳家要在這邊紮根,已經修建了一座莊園卻還要占據一片地方,善於隱匿藏行的血狼盜卻暴露出了行蹤,本該在深山中活動的獨角狼群卻跑了出來,還有咱們濟世堂的南宮公子一直在這裏,無不說明一件事,鎮上要有大事發生了。”


    他的聲音壓的極低。


    楊凡眸光微動。


    他更感覺這家夥來曆非凡了。


    一般人能夠將這些聯係起來?


    而且剛來不久,就知道了楊泰和柳開明的底細。


    竟然還知道血狼盜往這邊趕來,這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他讓大虎傳話,又在我麵前點明,那麽,目的就是我,可為什麽?”


    楊凡不解。


    他殺楊天兩人時,可以確定周圍沒人。


    昨夜行事也沒有人知道。


    古怪。


    念頭轉動之間,便是萬千心思,楊凡笑道:“韓兄家世不一般啊!”


    “一般,真的很一般,否則也不會來這裏當學徒了。”韓厲擺了擺手,竟然露出了靦腆之色。


    楊凡也不再追問。


    聊了些鎮子上的事情,吃罷之後,就各自分別。


    “我也感覺那家夥不對勁了。”大虎陪著楊凡走向了藥房,“說話文縐縐的,條理分明,鎮子上的事兒竟然比我知道的還多。不行,我要好好的套套話,看這家夥究竟是什麽來曆,有什麽目的?”


    說罷之後,他轉身就走。


    楊凡也不以為意。


    回到藥房,他繼續學習。


    隻是辨認炮製過的藥材,於他而言真的不難。


    下午。


    韓厲找了過來:“還是你這邊清淨,讓人羨慕。”


    “用不了多久,你們也該來了。”楊凡笑道,“不過都是記憶而已,沒什麽難度。”


    “可對我而言,記憶最頭疼。”韓厲歎了一聲,湊上前道,“楊凡,你可知道今天鎮子上發生了大事件?”


    “大事件?”楊凡一怔,然後問道,“什麽事情?”


    “南山鎮距離縣城不過二十多公裏罷了,昨夜的事情,輕易就能傳回縣城,這不,中午時縣尉就帶著衙役和一批城防軍趕來了這裏,將泰豐樓包圍了起來。”韓厲說著,就樂道,“這下子有好戲看了。”


    “縣尉竟然來了?莫非他還能殺了楊泰不成?”楊凡並沒有多少意外。


    畢竟族弟被殺了。


    這是在打他的臉,若是不報複回去,哪還有什麽臉麵,還有什麽威望!


    “還真能,我聽說啊,縣尉已經找好了借口,就是楊家勾結血狼盜要屠戮百姓,準備血洗南鎮山,攻打縣城。”韓厲神色古怪。


    “好借口!”楊凡憋了半天,不禁挑起了大拇指,“官字兩張口。”


    “說你有罪,你就有罪!”韓厲接過話頭。


    兩人相視一眼,不禁都感慨一聲。


    “圍而不殺,你猜,縣尉還有沒有其它心思?”韓厲再問。


    帶著些許探尋心思。


    楊凡眸光微動,眨了眨眼:“莫非還想對付城內楊家?”


    “不愧是我們之中的絕頂天才。”韓厲一拍手,“楊家家大業大,仗著有些實力,根本不將縣尉放在眼裏,也就一直有摩擦,暗中爭鋒不斷。現在他親自來了,卻圍而不殺,我猜,他是為了讓楊家之人過來營救,然後……”


    他雙手一合。


    “半路截之,圍而滅之。”楊凡吐出了八個字。


    “十有八九!”


    韓厲點頭,然後離去。


    楊凡卻大皺眉頭。


    聰明的家夥,而且他的消息來的太快了。


    連縣尉和楊家過往的恩怨都知道。


    顯然,韓厲背後極為不簡單。


    “為什麽要試探我?”


    這是他不解的地方。


    韓厲說這麽多,以他的猜測,就是想看看他的成色如何。


    “終究年少,做事急躁,城府不深,這樣的試探太過粗糙生澀。”


    最好別打我的主意。


    楊凡壓下了念頭,繼續學習。


    晚飯後。


    大虎已經纏上了韓厲,兩人結伴去街上轉了轉。


    楊凡獨自回去,他來到了鎮子上的鐵匠鋪:“大錘叔,有沒有現成的刀?”


    “小凡,要刀幹嘛?”楊大錘身材魁梧之極,半裸的上身肌肉虯結,古銅色的皮膚流淌著汗水。


    他將錘子放下道,“你小子不會是想幹壞事吧?”


    “大錘叔,這不是鎮子上接連出事嗎,我就想買一把刀好防身,也找找機會,看看能不能學習一些刀法。”楊凡解釋道,“橫刀式樣,堅固的,耐砍的,鋒利的。”


    “你條件還不少,可好刀恐怕你買不起,我給你隨便找一把,你先耍著!”


    “大錘叔,看不起誰呢!我爹可給我留下一百兩銀子呢。”楊凡說著,就取出了事先準備好的銀票拍在了桌子上,豪橫道,“一百兩銀子的!”


    “你點菜呢,還一百兩銀子的!小凡,你還小,別亂花。除了日常開銷之外,日後還要娶媳婦呢。你小子也沒練過刀法,要好刀也沒什麽用,別犯渾!”


    “大錘叔,人生第一次,總不能差了。再說,我現在可是濟世堂的學徒,以後肯定不差錢。”


    “你小子就是倔。一百兩銀子的?我這小店隻有一把,還是我爺爺傳下來的鎮店之寶,真不想給你。”大錘也不再勸說,就走向了後院,同時道,“記住了,要是後悔,就將刀送過來,我將錢給你。”


    片刻後,他取了一把刀就扔向了這邊。


    楊凡穩穩接住。


    刀不輕。


    抽出之後,刀身筆直,刀體通黑,刀刃銀白。


    手指一彈,嗡嗡作響。


    “好刀!”楊凡讚了一聲,“大錘叔,就這一把了。”


    “你小子倒有幾分眼力見兒,記住了,若是後悔就過來,千萬別給弄丟了。”楊大錘有些肉疼。


    “放心吧大錘叔,我一定將它當做小寶貝來疼!”


    “小寶貝?你個童子雞,滾犢子去!”楊大錘揮了揮手,又交代了一聲,“最近鎮子上不太平,別亂跑,也別惹事。”


    “省得!”


    楊凡離去。


    家中。


    楊凡將院門拴上,就抽出了長刀,又仔細打量一番。


    刀身黝黑,卻有雲紋烙印。


    使勁一彈,刀鳴如龍吟。


    “大錘叔忠厚,又是本家,這把刀絕對不會差了,以後就叫做黑雲。”


    黑雲刀。


    唰……


    腳下一轉,長刀橫空,將空氣劈成了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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