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禁林裏出來的時候,日已西沉。


    霍琦夫人在海格的小屋旁不安地走動著,而她身邊還有兩個讓羅曼感到意外的身影。


    鄧布利多和斯內普就靜靜地站在那裏,臉上全無焦慮的神色。


    “羅蘭達,你看——他們出來了,很安全。現在你們都該去休息了。”鄧布利多輕聲對霍琦夫人說道。


    “霍琦夫人,那完全是掃帚的問題,請不要放在心上。”羅曼立刻反應過來,“再說您看——”


    他把銀色的幼狼舉了起來,“這一趟並不是全無收獲,對嗎?”


    “謝謝,孩子。隻是你的頭發?我記得——”霍琦夫人感動之餘,有些詫異地看著羅曼的頭發。


    “禁林裏有很多天然染發劑。”羅曼聳了聳肩,把小狼舉在頭頂,“您看,搭檔的顏色。”


    海格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嘟囔著他怎麽不知道有這種效果的染發材料。


    他們費了老大勁才勸走了霍琦夫人,但小狼卻不願意住進海格的屋子。


    “你得住在這裏才有被父母找到的可能。”羅曼一臉嚴肅地點著它的鼻尖,軟毛團一樣的幼崽卻把肚皮翻了過來。


    “哦,我想是我做的窩有問題。”


    海格有些遲疑地說,腳下卻把一個能紮死特波疣豬的窩往牆角踢了踢。


    “不過沒關係,你可以明天再帶它來,我會做好一個適合它的小窩。”


    羅曼看著屋子裏粗獷的風格,和桌子上的岩皮餅,對此深表懷疑。


    “當然,我也會去找一下他的父母;我想我知道這是誰家的孩子。”


    海格皺著眉頭送他們出門,似乎想起了很麻煩的事情。


    通往城堡的路不算近,但這支三人隊伍卻一語不發。


    他們沿著轉圈的樓梯進入校長辦公室,鄧布利多剛打開辦公室門,貝爾比先生的貓頭鷹便向著羅曼衝來。


    它用翅膀拍打著羅曼的腦袋,逼迫他去看辦公桌上那個巨大的包裹。


    但它忽略了羅曼懷裏的另一個小東西。


    一時間校長辦公室裏“雞”飛“狗”跳。


    福克斯則安安靜靜地臥在架子上,用最優雅的姿態訴說著自己的嫌棄。


    鄧布利多並沒有理會這場爭鬥,他在斯內普厭惡的眼神裏掏出一封信交給羅曼。


    “貝爾比的信。”


    羅曼接過信,還未打開便被斯內普攔住。


    “你可以稍候再回那封愚蠢的信,現在你需要的是服藥。”


    斯內普打量著羅曼的頭發,“我本以為你還有點兒時間,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他扭過頭看向鄧布利多,似乎在等對方拿出什麽東西。


    這才是他今天來到校長辦公室的原因。


    地下辦公室裏熬製的魔藥,除了交給羅曼的一瓶應急之外,還剩下大半鍋,正等著校長的材料。


    鄧布利多很配合地把手伸進袍子裏摸索,但羅曼快他一步。


    “教授,我在禁林裏意外得到了這個。”


    泛著銀白色光澤的瓶子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斯內普麵色凝重地接過瓶子,與鄧布利多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隨後他們不再管羅曼,掏出魔杖開始在瓶子上敲敲點點。


    魔藥則開始在瓶子裏打著轉兒,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旋渦。


    羅曼趁機打開了貝爾比先生的來信。


    “藥劑已成功,我希望你能分享這一時刻的喜悅。”


    他盯著開頭的第一句,長舒了一口氣。


    略過一大堆無意義的寒暄與酬勞分配。


    終於有了空閑的貝爾比,在信件的末尾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會把第一批狼毒藥劑按你提供的地址郵寄,後續也會為他們提供一定的優惠。另外你真的不想在配方裏用上你的名字嘛?明天我將發布這一消息,隻要你同意,他們都會知道狼毒藥劑是我們合作的結果。”


    接著他有些潦草地寫著:


    “又及:你真的該有一隻自己的貓頭鷹。”


    羅曼看著身邊沉迷於魔藥的二人,深知沒有人會搭理自己了。


    於是他從袍子裏掏出巴掌大的便簽本,飛快地撕下一頁,把魔杖抵在上麵。


    “我相信即便沒有署名,我的麻煩也夠多了。為了安全,近期不要通信。”


    他想了想,還是在便簽最末端加上了一行小字,“我找不到能應付危險的貓頭鷹。”


    他拍了拍貓頭鷹的喙,將便簽綁在它腳上,“一個月內不要給我送信,哪怕是你主人的要求。”


    貓頭鷹好像聽懂了,它出奇地安靜下來,蹭了蹭羅曼的臉頰,隨後頭也不回地飛走了。


    “你讓我想起了一個老朋友,他在動物中的聲譽一直很好。”


    鄧布利多不知何時已經結束了討論,他走過來,將那瓶魔藥遞還給羅曼。


    “我還從未見過獨角獸對人如此大方,它們更願意將無詛咒的血液用來拯救那些神奇生物。”


    他邊說著話,邊將一個小盒子往懷裏塞了塞。


    斯內普突然有些想笑,但嘴角微微一扯便又恢複了冷冰冰的表情。


    他知道那裏麵裝著的是什麽——成年如尼紋蛇的心髒。


    這種蛇極其凶猛,但也很難活得很大。因為它的三個頭會陷入爭吵,最後往往死於內鬥。鄧布利多的確花了一番心思,但和獨角獸血液比起來,顯然後者高效而安全。


    “我想今晚你可以服下它,然後睡個好覺,它可能比我們所推測的更為溫和。”


    鄧布利多將羅曼送出門外,自己則關上門,顯然與斯內普還有話說。


    而羅曼回到房間,把魔藥瓶擺在桌上,也沒有急著服用。


    他打開燈,從皮箱裏扯出信紙和羽毛筆,開始伏案書寫。


    夜深人靜的霍格沃茨,隻有筆尖沙沙的聲音在他耳邊回響。


    “藥劑將陸續到達。但您知道,我沒有很好的信使,這封信將輾轉很久。我說不好信或者藥哪個會先抵達。”


    “另外我最近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您可以在空閑時對柯爾特講。”


    “我在禁林裏發現了‘他們’的後代。”


    “他還沒長出利齒,就能誘拐一隻快四歲的獨角獸了。”


    羅曼回憶著小獨角獸的顏色。


    它已經褪去幼年金毛,即將長角,甚至外部毛發看上去也像是白色了,隻有撥開毛發才能看到藏在裏麵的銀色。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這些寫進信中,他相信對方會樂意看到這些事的。


    “這種智慧該歸功於他的祖先嘛?雖然我知道他們一直為了誕下純狼而難過,充滿對孩子的愧疚。”


    “但我還是堅持當初的觀點。巫師也好,狼人也好,我們並不比當一頭狼更快樂。”


    他看向自己腳邊蜷縮著身體,已然熟睡的小狼,突然把它抱了起來。


    它迷迷糊糊地看著自己的一隻前爪被塗上了紅紅的印泥,作為署名按在了信的尾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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