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們,先生們,請安靜。”


    鄧布利多站起身子,敲了敲自己麵前的高腳杯,大廳內瞬間安靜下來。


    “羅曼,先到一邊休息。”


    他揮了揮手,示意麥格教授繼續;好像分院帽剛才喊的不是阿茲卡班,而是比比多味豆。


    “分院繼續!”


    嘴裏喊著分院繼續,但麥格教授拿著名單也有些遲疑。


    羅曼讓出凳子,卻不知該往哪去。


    高台上,沒有分院的小巫師們都直勾勾地看著他。


    四個學院的長桌明顯也沒有他的位置。


    不等其他人開口,教工席上那個披淡紫色鬥篷的人匆匆起身拉過羅曼。


    他們在學生們驚奇的目光中離開,沿著走廊進入一間小教室。


    這是間備用的黑魔法防禦術教室。


    講台上滿是灰塵,格林迪洛和紅帽子的標本淩亂地堆在牆角。


    羅曼看了看陰森的教室,選擇把自己貼在門邊,試探著開口:


    “教授?”


    “說實在的,我們都沒想到,如你般謹慎的人會被傲羅抓到。”


    這位教授大大咧咧地坐在第一排的桌子上,用一種近乎調侃的語氣回應。


    “教授,我們見過嘛?”


    羅曼借機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三十多歲,五官端正,留著精心打理的胡子,金色的頭發打著卷柔順地披下。


    對麵的人笑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兩顆犬牙尤為尖銳。


    他沒有回答,反而順手從鬥篷裏掏出一團亂糟糟的黑色毛發貼在臉上,又在牙上貼了許多看上去髒兮兮的貼紙,最後才把頭發盤在一起,套上一團褐色的亂糟糟頭發。


    隨後他的嘴似乎蠕動了兩下,兩腮肉眼可見地幹癟下去。


    羅曼的眼睛越瞪越大!


    這不就是自己半年前失聯的下線,魔藥販子“卡洛特”嘛!


    這廝還欠自己一根精品獨角獸角的貨款。


    “梅林的胡子,特洛卡你在幹什麽?”


    分院結束後匆匆趕來的麥格教授驚訝地看著自己同事的變裝。


    “沒什麽,我想向羅曼請教一些化妝上的建議,你知道的,黑魔法防禦術也要考慮喬裝改扮。”


    這人毫無被抓到詭異行為的自覺,滿不在乎地摘下假發。


    隻是不知道這種把真名倒過來當化名的行為,該算是謹慎還是魯莽。


    “你的生意可以先放放,我看應該先讓這孩子完成分院,然後吃飯!”


    麥格似乎並不奇怪,隻是沒好氣地看著不知輕重的同事。


    想來教師的履曆是瞞不過副校長的。


    “這孩子可能好幾天沒吃過什麽東西了。”


    她繼續念叨著。


    不過等等。


    為什麽好像吃飯比分院還重要?。


    “你知道的,羅曼比我們更懂這些,機會難得。”特洛卡小聲抗議著。


    “我遠比你清楚!但現在分院帽拒絕為這孩子分院!我們得想個辦法。”


    麥格氣衝衝地拉過羅曼,揉了揉他的腦袋。


    好像是在告訴特洛卡,這是個等待分院的孩子,而不是個準備切開的南瓜。


    誰能告訴自己,這幫教授為什麽好像一副和自己很熟的樣子?


    羅曼幹巴巴地笑著。


    他寧願再去和斯克林傑走一趟阿茲卡班,也不想在這種“溫馨”的氣氛中待下去了。


    “如果是這樣,我有個建議。”


    鄧布利多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他像個孩子似地探頭進來,眨著天藍色的眼睛。


    “先不分院了如何?”


    解決不了問題,就把問題解決了。


    領導的藝術啊……


    羅曼敬佩地看著鄧布利多。


    要是魔法部長有這麽果決,自己還在阿茲卡班蹲號子那。


    “這沒有先例。”


    麥格抿著嘴,但也說不出反對的話。


    畢竟分院帽勉強完成剩餘工作後就開始裝死了。


    “我覺得不錯,總得有個例,才能有先例。”


    特洛卡揮動魔杖,銀托盤盛著滿滿的雞腿三明治出現在桌子上。


    “讓分院帽歇一會兒。”


    羅曼感謝地看了眼自己的“老朋友”,準備把他坑自己二十加隆的事情從小本本上劃掉。


    “我看沒必要。”


    鄧布利多也揮了揮魔杖,食物消失了,羅曼伸到一半的手也停在空中。


    差一點就夠到了三明治了啊。


    他扭過頭來,有點兒不解地看著鄧布利多。


    “要我說,我們不能因為一點事故,就讓一個孩子錯過開學宴會。”


    鄧布利多向他紮了眨眼。


    羅曼收回手,尷尬地笑了笑。


    於是晚宴向著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四個長桌上吃飯的人,連同那些不吃飯的幽靈,無數雙眼睛都盯著坐在教工座位上的羅曼。


    配合上千根懸浮在空中的蠟燭,頗有一種要給他送走的架勢。


    坐在他身邊的幾位教授都忍受不了這種奇怪的氛圍,紛紛停下刀叉,示意自己吃飽了,隨後也加入了注視大軍中。


    而羅曼則專心地解決著麵前盤子裏的炸豬排、烤羊排、香腸、培根牛排,火雞腿……直到能從嗓子眼兒裏看到一塊康沃爾餡餅才停下,沉默地望著一塊黃油布丁。


    鄧布利多全程隻吃了幾口東西,但看著羅曼吞下最後一口布丁,還是感覺自己嗓子眼裏憑空有東西往外頂。


    他抑製住了嘔吐的感覺,反手拉住了一旁躍躍欲試的校醫龐弗雷夫人——她在羅曼吃餡餅的時候就想衝過去急救了。


    “孩子,喝杯南瓜汁吧。”


    鄧布利多不顧身份地遞過一杯飲料,沒有用魔法,甚至手都在顫抖。


    羅曼接過杯子卻遲遲不動。


    他並不喜歡這種飲料,但看著校長快要不行了的表情,還是本著治病救人的心,大口喝了下去。


    而大廳裏的眾人,也隨著他這一口南瓜汁順過了氣,紛紛放下了手裏的刀叉。


    就連不用喘氣的幽靈也露出放鬆的表情,波平頓爵士甚至任由頭耷拉在一旁,懶得去扶。


    “既然,嗝!我們都已經吃飽喝足了,我就再多說幾句吧。”


    鄧布利多很明顯沒吃飽喝足。


    學生們也大多數沒有吃飽喝足。


    但他們都表示自己胃漲得難受。


    “操場上的樹林是嚴禁學生進入的。”


    “我們的管理員費爾奇先生要我提醒你們——”


    某個小巫師終於憋不住,打了個響亮的嗝,刹那間打嗝聲此起彼伏。


    坐在高處的羅曼很容易地發現了聲音的來源地——弗雷德和喬治正把臉埋在袍子裏,拚命帶動大家打嗝的積極性。


    “課間不準在走廊上使用魔法。”


    鄧布利多無奈地揮動著魔杖,控製起局麵。


    麵對這場騷亂,始作俑者羅曼並無承擔責任的自覺,甚至還破罐子破摔地和韋斯萊雙胞胎用“古怪姐妹”樂隊的出道歌曲——“穿過你的坩堝的我的手”,演唱了校歌。


    他本打算用塞蒂娜·沃貝克的“熱情魔杖”作為基調,奈何雙胞胎的感染性太強了。


    自己曲調的支持者李·喬丹很快就跑偏了。


    但不管怎麽說,效果拔群。


    同學們現在看他的眼神正常了很多。


    大家認為他隻是腦子有大病,而並非恐怖分子。


    亂哄哄吵鬧的學生被各自的級長領走,饑腸轆轆但撐得要死。


    羅曼則被鄧布利多領到八樓的某個空房間。


    “在確定分院前,你就先住在這裏。”


    他打開門,屋子空蕩蕩的,僅有角落裏堆著一摞坩堝,住三四個人綽綽有餘。


    “洗漱的話,可以用六樓的級長浴室,糊塗裏斯雕像左邊的第四個門,口令是山楂木。”


    他揮了揮魔杖,屋內瞬間多出一張雕花四柱床和一套桌椅,連羅曼的箱子都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床腳。


    “在霍格沃茨,每個需要幫助的人,總是能得到幫助的。”


    他調皮地對羅曼紮了眨眼。


    “這是四個學院的課表,你可以挑選一套跟著上課。隻需要和教授說一聲就行。”


    鄧布利多在桌上扔下四張課表,還想說什麽,但隨即拍了拍腦門就轉身離去了。


    “我得快點兒把蟑螂堆藏起來,福克斯就要把糖果全吃完了。”


    不死鳥會喜歡吃蟑螂堆嘛?


    羅曼努力地控製自己抽搐的眼角。


    他看著房間不遠處,傻巴拿巴斯正在教巨怪跳芭蕾舞的掛毯,覺得校長這一手不是特別可鄙,就是特別漂亮。


    鄧布利多不可能不知道有求必應屋。


    費爾奇工具不夠用時,會到有求必應屋內拿備用工具;特裏勞妮會用它藏雪莉酒;更別說裏麵學生藏的一大堆東西。


    而校長卻隻能在尿急找廁所時意外遇到一屋子夜壺。


    你信嘛?


    這麽簡單的事情,小巫師們都能看出來。


    他一個校長看不出來?


    伏地魔那是什麽人?


    一個寫日記的人。


    一個寫日記的人都騙不了他。


    自己一個寫筆記的,能騙得了他?


    “我需要一個藏東西的地方。”


    “我需要一個藏東西的地方,不會被別人發現。”


    羅曼耐心地在屋子裏等到了深夜,這才來到掛毯前開始踱步。


    當第三遍碎碎念結束後,有求必應屋光滑的屋門出現在他麵前。


    在他推開門的前一秒,空氣裏響起一聲爆裂聲。


    身灰色休閑裝,頭上戴著淺灰色棉布鴨舌帽,脖子上還係著深藍色圍巾的家養小精靈出現在羅曼眼前。


    他拄著拐杖,拚命地喘息著。


    “洛亞爾!”


    羅曼低聲叫了一聲,反手拉著小精靈走入了有求必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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