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你吵醒了。”


    嘴上說得是歉意的話。


    可抱初雪的手卻完全沒有鬆開的打算。


    沒辦法。


    初雪身上有一種令人安心的味道。


    仿佛隻要她在身邊,多高的檻都能跨越。


    身體的餘痛緩緩消散。


    兩人的姿勢也從相擁變為了並肩平躺。


    初雪抓著被子看著天花板。


    兩次被吵醒,現在視線一片清明。


    盯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陸銘則雙手枕於後腦,一樣發呆般的看著燈光半亮的天花板。


    一時想起幾天前和初雪宿居大自然饋贈房屋的時候,莫名懷念。


    側目轉向初雪。


    微弱的燈光映射在她無暇的臉頰上。


    將她本就美到近乎完美的容顏打上了一層朦朧的光影。


    而她仿佛感覺到了陸銘的視線。


    同樣偏過頭來。


    紅寶石般的眼眸裏釋放著柔和神采。


    四目相對。


    陸銘忽然張了張嘴,輕聲道:“小雪,陪我聊聊吧。”


    初雪嗯了一聲,將平躺的身子側過來,指尖勾去鬢前的發絲。


    側臥著注視著陸銘。


    眼裏寫滿了期待。


    看到這。


    陸銘的心越發的平靜。


    他發現好像無論什麽時候。


    隻要自己麵向初雪。


    那雙澄澈的眸子,永遠都會給予自己回應。


    期待、喜悅、溫和、關切。


    就好像這雙眼睛,並不止追隨了自己幾天。


    而是從很久很久以前,就放在了自己身上。


    因為隻有在無比漫長的時光沉澱中。


    才會擁有如此豐富真實的情愫。


    又或者說。


    主仆的契約太過強大。


    強大到讓仆從無條件的深愛著自己。


    比如暴君。


    比如嵐後。


    可總覺得又有點不太一樣。


    懷揣著這份疑惑。


    陸銘也隨之側過身來。


    很自然的握住了初雪的手掌。


    開口道:“所謂原初神祇,究竟是什麽概念?”


    初雪的眸子閃爍了一下。


    她沒想到陸銘要問的是這種問題。


    她反手握住陸銘的手,同時空出自己的食指。


    散發著熒熒光輝的絲線從指尖飛出,字跡工整的寫出一段柔和的字體。


    “主人真的想知道?”


    陸銘嗯了一聲。


    初雪收斂絲線,再次書寫:“即使代價,是小雪再也無法陪伴在您身邊?”


    陸銘看後雙目猛然緊閉。


    仿佛那行字帶著鋒芒深深的刺入他的心底。


    那種感覺像極了醫院進入手術室前的緊張無助。


    帶著窒息的刺痛。


    他用力的抓住初雪的手。


    無比認真的道:“那我選擇永遠不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初雪再度收斂絲線。


    將手從陸銘的掌中抽離。


    陸銘以為自己說了什麽奇怪的話。


    卻見初雪已經湊進了自己的懷裏。


    “不會永遠,隻要主人足夠強大,一定會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這句話是初雪用言語道出。


    但很意外的是她的身體隻是微微閃爍了幾次光華。


    並沒有縮小的跡象。


    足夠強大嗎?


    陸銘思量著這句話。


    再次將初雪擁住。


    他當然會變得足夠強大。


    隻要想生存下去,這是必定的道路。


    氣氛因為他的提問和初雪的回答沉寂了一會。


    待到重新心緒平靜,陸銘拍了拍初雪的後背,重新說道:“那就不問這些深奧的問題,問點日常些的。”


    初雪仰目,重新期待。


    陸銘不負她望,張口就道:“在本質上行,你到底是算蜘蛛,還是算人類?”


    初雪微微一怔,旋即莞爾輕笑,伸手書寫道:“都算,又或者都不算,神祇本身就是種族的演化的頂點,到了這個層次,前身究竟是什麽,已經不再重要,所以主人無論將我當成蜘蛛,人類,還是異種,都不算錯誤。”


    陸銘恍然:“原來是這樣?那按照我們的層次對比,有沒有生殖隔離?”


    此話一出。


    初雪瞬間小臉殷紅。


    “主人……您對這個也感興趣啊?”


    她喊了陸銘一聲,羞澀書寫。


    陸銘老臉一紅,幹咳兩聲道:“男人嘛,好奇心總會有點重,再說了,這不是考慮到咱們的未來嘛。”


    初雪小臉垂得更低,絲線編織,字跡出現。


    “是沒有的。”


    “正如小雪剛才說的,神祇沒有固定的種族,也就不會受到種族的限製。”


    “但是現在……不會有那種未來出現。”


    初雪的回答算是比較委婉。


    陸銘卻是更為來勁!


    “為啥?”


    初雪幹脆將臉再次埋入陸銘的懷裏。


    絲線文字歪歪扭扭的編織道:“因為主人的那個……於小雪而言還很脆弱,到不了結合的時機……就已經失去活力了。”


    陸銘:-_-||


    啊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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