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樂眼神微凝。


    樸不累個子不高,但是,站在薑樂麵前,那種實質性的威壓,濃鬱無比的撲麵而來,讓人生出一種未戰先敗的感覺出來。


    這讓薑樂很憤怒,憤怒之餘,又是有些震驚。


    一定是個高手。


    伴隨著樸不累的登場,原本寂靜的道館,頓時響起了雷鳴般的歡呼聲。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瞧著麵前的樸不累,敬若天神!


    樸不累,高麗國第一高手,跆拳道的傳奇!


    年輕時候,一心求道,遍訪世界高手挑戰切磋,無數威名赫赫的高手敗在他的手下。


    之後他博采眾長,潛心修煉,終於鑽研出了屬於自己的武道。


    無極道!


    “樸大師出現了!”


    “能逼樸大師出麵,這個小子,死得其所,死得其所啊,自從廢掉扶桑國合氣道宗師本田一郎之後,樸大師已經六年沒出手了!”


    “這一次,必然石破天驚,這個小子,非死即殘!”


    “樸大師當年在扶桑廢掉合氣道宗師,引起眾怒,遭遇前所未有的追殺,十五天,扶桑國東京,血流成河,前前後後,一共有將近二十名頂尖忍者,慘死在樸大師手下。”


    “自那一戰後,樸大師世界聞名!再沒有人敢輕視無極道的實戰能力!”


    “這麽多年,無數心高氣傲的武道天才經過這裏,都是恭敬無比的拜訪,從沒哪個狂妄到敢登門挑戰!”


    “嗬嗬,能敗在樸大師手下,是他的榮幸。”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樸不累沉靜如水,古井不波,眼神如最幽深的深潭,不用別人吹,單單是站在擂台上,那種絕世高手的底蘊,就徹底彰顯出來。


    薑樂首當其衝,對麵前這位樸大師的強大,有最深切的體會。


    “很好,你很好,很多年沒有人敢挑戰我了。”樸大師說道:“本來你這種天才,我是不忍心廢掉的,但是,你毀我無極道招牌,今天,我必斷你雙|腿!”


    樸大師說完這話,輕輕伸手,“少年,你來吧,我接受你的挑戰,打敗我,或者……被我打敗!”


    擂台下,雷鳴般的歡呼聲響起。


    很可惜,那些歡呼聲,都不是給薑樂的。


    這讓薑樂很惱怒,惱怒之餘,心中戰意,空前的濃鬱起來。


    薑樂的胳膊依舊麻木,身體依舊在微微顫|抖,在剛才和黑紅段的教練激戰之後,薑樂的力量,消耗掉了一大半。


    此時的薑樂,狀態隻是最巔|峰的一半,卻要對上一個實力深不可測的絕世高手,確實有些難頂。


    可是,那又怎樣?


    狹路相逢勇者勝,實力不行,也斷然沒有投降的道理。


    逢敵必亮劍!


    薑樂深深呼吸,微微活動身體,做好了傾力一戰的準備。


    哪怕這一戰,他必敗無疑,也要戰鬥到底!


    我隻不過是修煉了三天的逍遙訣而已!


    這一次敗了,還會有下一次!


    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別說一個樸不累了,十個樸不累一起上,那又能如何?


    薑樂眼神猙獰,將體內所剩無幾的真氣,全力催動,一步一步的,朝著樸不累走了過去。


    歡呼聲瞬間消失。


    所有人都閉口不言,連呼吸都很小心很小心。


    他們的眼中,充滿了期待。


    期待著樸大師打爆薑樂的畫麵出現。


    這個少年,究竟能在樸大師手下,撐下幾招?


    這是所有人都好奇的問題。


    薑樂前行,樸大師眼睛精芒一閃,緩緩拉開了架勢。


    一場曠世戰鬥,就此拉開了序幕。


    就在雙方|龍|虎相遇,一觸即發的時候,一聲突兀的聲音,陡然響了起來。


    “我呸,小的不行中的上,中的不行老的上,一群人欺負一個小孩子,忒不要臉了!”


    眾人悚然扭頭,順著聲音的方向瞧了過去。


    說話的是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蓬亂的頭發,滄桑的眼神,佝僂著身子,一身土到掉渣的藍色工作服。


    對方發黃的手指,夾著一支劣質的香煙,此時斜靠在道館角落的飲水機旁,一臉不屑的撇撇嘴,嗬……呸!


    一口濃痰吐到了幹淨的地毯上。


    這個猥瑣土鱉的中年人,讓整個無極道館的人都憤怒了。


    “你是誰?找死是不是?”


    “俺是給你們送水的送水工。”中年大叔裂開嘴笑了:“你們這種地方,花拳繡腿咿咿呀呀,俺是送一次水,惡心一次啊!”


    “老東西,膽敢辱我我們無極道館,你想死嗎?”


    “嗬嗬,以後你家這生意,俺還真的不做了呢!”猥瑣大叔笑了笑,露出滿嘴參差不齊的大黃牙:“一群崇洋媚外的蠢貨,老祖宗那麽多好東西不學,學這種騙人玩意……”


    所有人都驚呆了。


    我的天,無極道館今天這是怎麽了?


    什麽阿貓阿狗都敢出來踩一腳了?


    薑樂也就罷了,人家可是有真功夫的,已經證明自己有鄙視跆拳道的底氣和能力。


    可是你算哪根蔥?你一個送水的農民工,也好舔著臉踩一踩我們無極道館?


    黃牙民工大叔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美美的嘬了一口過濾嘴劣質香煙,吞雲吐霧中,揮舞著髒兮兮的手,開始指點江山起來。


    “那個小家夥,厲害的很呐,我是佩服的,年紀輕輕,如此功力,了不得,了不得啊,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捧完了薑樂,送水大叔不忘再踩上一腳樸不累:“嗬嗬,可是,這個老東西,就有些不要臉了,一把年紀了,還車輪戰,雖然小哥打你這把老骨頭簡單的很,可是道理不是這個道理,太無恥了……嗬嗬,起名三分像呢,起的什麽下三濫名字?樸不累,嗬嗬,嫖起來不會累,你|媽給你起個好名字啊!”


    送水大叔字字如刀,一下一下,剮在了樸不累的心頭。


    樸不累身為武道宗師,所到之處,萬人崇拜,哪裏受到過如此侮辱?


    即便是宗師心境,樸不累都開始憤怒起來。


    他心裏有一股非常強烈的衝動,要一腳踢爛這個猥瑣中年人那滿口大黃牙!


    送水大叔依舊口沫橫飛,滔滔不絕:“嫖客兄,你的身手,哄哄外行腦殘小孩子可以,在俺這種明白人眼裏,就是一坨臭狗|屎啊哈哈……實話告訴你吧,你的功夫,連俺們村大傻子王二你都打不過。”


    大叔無論是那張欠揍的臉,還是尖酸刻薄的話,都極其的拉仇恨。


    簡單幾下子,大叔成功轉移仇恨,把薑樂取而代之,榮登整個無極道館,最想弄死之人的榜首!


    可憐的薑樂,一通操作猛如虎,不如大叔三兩句話拉過來的仇恨。


    樸不累再不看薑樂一眼,眼神陰森,擇人而噬,衝著黃牙大叔說道:“這麽說來,你也是武道中人?”


    “可不是咋地,實話告訴你吧,俺年輕時候也是練過的,什麽黑虎拳,什麽螳螂腿,什麽通北架子,俺耍的也是有模有樣的,每年過年去村裏包工頭家表演,人家總是賞俺一大包水果糖咧。”大叔越說越是得意:“來來來,我讓你見識一下的。”


    大叔說完話,把手裏的煙屁|股丟在地上,呼呼哈嘿的開始表演起來。


    “黑虎掏心!”


    “猴子偷桃!”


    “抓那啥的|龍|爪手!”


    大叔張牙舞爪的胡亂撲騰起來,滑稽的動作,笨拙的步伐,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大叔大概表演欲太強,最後一聲怒吼:“我給你們表演個劈叉!”


    然後一臉決絕的朝著地上岔下了雙|腿。


    刺啦一聲……大叔一聲慘叫,劈叉沒有做成,反而扯到了蛋,捂著褲襠,倒抽涼氣,連蹦帶跳,說不出的滑稽。


    所有人都哄堂大笑,這個小醜,一定要吊起來打個半死才能解氣!


    大叔捂著褲襠,依舊嘴上不饒人:”嗬嗬,你們小年輕別笑,大叔我老了,打那個小哥是不行的,可是,你們敬若神明的大嫖客啊,大叔單胳膊就能揍翻他!“


    等的就是這句話!


    樸不累凶光暴漲,沉聲說道:“好,請教師傅高招!”


    說完這話,輕輕招手。


    大叔愣住了,有些尷尬的幹笑:“我告訴你,大叔真不吹牛,我不是不敢打,我是怕打疼你了,讓我賠錢,我送一天水才賺五十塊,要不是因為窮,哼哼……”


    “生死有命,你哪怕打死我,都不怪你,敢和我打嗎?”樸不累咄咄逼人。


    “好啊。”大叔傻笑著,捂著褲襠,一瘸一拐,朝著擂台走去,艱難無比的爬上擂台,衝著薑樂裂開嘴笑了:“小哥,這種招搖撞騙的騙子,不值得你出手的,看老東西我把他打的屁滾尿流的!”


    薑樂瞧著麵前詭異又滑稽的黃牙大叔,臉色古怪,猶豫半晌,最後還是主動下台,給大叔騰出了表演的舞台。


    站在擂台下,瞧著中年大叔的背影,薑樂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古怪的笑意。


    神特麽的送水工啊!


    神特麽的農村人啊!


    你那風|騷的大黃牙,化成灰小爺我都認識啊!


    眼前這位,可是薑樂手下八大金剛,金牌保鏢中最能打的那位!


    外號奔雷手,古武世家最頂尖的武道宗師,徒手可以接子彈的猛人上官虎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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