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有些疑惑。


    “如此說,永恒境修士根本不可能被殺死了?可我聽說……”


    “那是個例外!”


    玄狌似知道蘇雲想什麽,有些唏噓。


    “拋開立場不談,劍主……乃是一位奇人!他修為本就高過那江永許多,鬥戰起來,更是不要命,直接用自己的本源與對方的本源互相消磨,結果……你也知道了!江永寄托在大道上的那縷本源被消磨幹淨,他自然也就身死了!當然,除他之外,自諸界開辟以來,也從未有過永恒境修士隕落的先例!”


    “前輩,那恩師他的境界……”


    “道尊的境界,我也不懂!”


    玄狌搖搖頭。


    “他們,已是站到了另外一個層次上麵了!能走到他們那一步,需要的就不僅僅是緣法了……具體如何,就不是我能揣測的了,看不清,也想不透!”


    “前輩。”


    蘇雲撓了撓頭。


    “您今日和我說這麽多……”


    “界種!”


    玄狌突然又變得認真了起來。


    “就在不久之後,或許是十年八年,或許是在下一刻,有一枚界種……就要成熟了!”


    “界……種!”


    蘇雲突然覺得嗓子有些發幹。


    識海內。


    小童興奮得差點蹦了起來,“主人,界種!界種呀!有了這東西,你就可以成就永恒境了!生死道則先不說,你就算以殺戮道則成就,從此以後,就不用怕任何人了呀!咱們也終於不用東躲西藏,可以堂堂正正行走諸界天了!”


    蘇雲也是難以按捺住心中的激動之意。


    “朱厭,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說到這裏,他突然有些感慨。


    “就是,這個妖族的身份,老子有點舍不得,估計這幾位前輩也舍不得我啊……”


    “他們……能不追殺你就不錯了!”


    “恩?你說什麽?”


    “咳咳……沒!沒!主人你說得對,他們肯定舍不得你!”


    外間。


    “你也不必失落!”


    玄狌卻是誤會了蘇雲的反應,溫言寬慰道:“就像道尊所說,此事急不得,等緣法一到,你也不是沒有機會一窺那上境,若是功成,那你便是古往今來第一個成就上境的體修!以你的實力,若是成了上境……嗬嗬,諸天之內,道尊不出,沒人是你的對手!”


    蘇雲有些無語。


    失落?


    不不不,恰恰相反,有自己在,失落的應該是他們那些人才對!


    “對了!”


    蘇雲想到當日裏自己見到的那諸多永恒境修士,有些疑惑。


    “前輩,這氣道修士,若想成就永恒境,除了這界種,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有!”


    出乎他意料的,玄狌卻是回答得極為幹脆。


    “隻是,你真的想知道?”


    “這……”


    看到他眼神中隱含的深意,蘇雲破天荒猶豫了起來。


    這其中……


    不會牽扯到什麽驚天大秘密吧?


    知道了就得死的那種?


    ……


    歸墟內。


    十道身影靜靜立在那處透明的封禁前方,身上不經意間泄露出來的那絲威勢,卻是讓那道強橫的引力都減弱了幾分!


    “確是伊晁的本源!”


    杜洪盯著那處封禁,眉頭微皺。


    “他消失了那麽多年,竟然跑到這裏來了?難不成,他在封印著什麽東西?這封禁的另一麵,到底是什麽?”


    “杜道友!”


    人群中,朱厭突然開口。


    “伊晁封印著什麽,跟咱們此行的目的,並無多大關係吧?”


    “我知道沒關係!”


    杜洪也不再關注封禁,麵色微冷。


    “咱們不是要找帝君傳人嗎?他跟伊晁的關係,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萬一他就躲在這封禁裏麵,咱們順藤摸瓜,不是能將他找到?”


    “絕無可能!”


    朱厭果斷搖頭。


    世界之反的秘密,他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出來容易,想要再進去……


    便是現在的自己,也難如登天!


    “你怎麽知道?”


    杜洪一臉的狐疑,“你是不是瞞了我們什麽事情?”


    “不難猜罷了!”


    感受到眾人疑惑的目光,朱厭不為所動,早已想好了說辭,“以諸位的修為,不難感知,這處封禁,已經有些年月了,斷然不可能是新立下的!而此處殘留的那生死之意,還有……吳辰一行人的氣息,卻說明,就在我們來之前不久,這裏剛剛進行了一場大戰!”


    說到這裏,他陡然間看向桑餘等人。


    “桑老,諸位道友,想必殺了吳辰和那些弟子的,的確就是帝君傳人無疑!而他……剛剛離開不久!”


    “追!”


    桑餘麵無表情,根本懶得理會伊晁的事,眼中的殺意幾乎凝結成了實質。


    “找到他,挫骨揚灰!”


    “不錯!”


    赤宵恨得牙癢癢,“伊晁的事,跟咱們沒有半點關係!此時,就應該先找到那帝君傳人,還有那個妖族,為何偏偏那麽巧,他竟然在這種時候查明了帝君傳人的下落,還那麽好心將這個消息賣給吳辰他們?要說這裏麵沒有鬼……我不信!”


    “他的賬,稍後再算!”


    桑餘大袖一拂,身形瞬間消失,隻餘下了一句冰冷至極的話語。


    “先找到帝君傳人!破壞了老夫的謀劃,誰都別想好過!”


    眾人聽得心中一凜。


    此次爭奪界種一行,他們自然知道自家後輩的那些斤兩,也並沒有抱多大希望,可桑餘不同,有吳辰在,他得了那界種的幾率,極大!


    隻是如今吳辰一死……


    也就代表他已經出局了。


    徹徹底底出局,再沒有任何翻盤的希望!


    ……


    青羅天。


    感受到蘇雲的緊張之意,玄狌突然笑了起來,“不必如此,以你的心性,此事告訴你,也無妨!”


    蘇雲腹誹不止。


    那你剛剛為什麽那副表情?


    嚇唬人很好玩嗎?


    “剛剛我已經說了吧?”


    玄狌語氣中突然透出一股凝重之意,“界種,乃是諸方大界的雛形,隻是又有所區別,其實你所見到的所有大天,包括我這青羅天,都隻是界種所化的罷了!”


    “界種所化?”


    蘇雲這下卻真的有些吃驚了。


    “不錯!”


    玄狌點點頭,“這大天,說來與諸界差不多,有所不同的是,大界乃是大道自行衍化,而大天,卻是依靠我們自身的本源支撐罷了!像那江永一樣,他一身死,本源消失,大天崩解,正是這個道理……”


    說到這裏,他突然看向蘇雲。


    “所以,成就永恒境的另一個辦法,就是煉化諸界!以界源之力勾動大道,雖然失敗的幾率比界種高了不少,可一座不行,那就換一座,總有成功的一日,隻是這樣一來……”


    “這樣一來,諸界就完了!”


    蘇雲歎了口氣,瞬間明白了過來。


    “不止諸界,還有其中的億萬生靈,怕是都會隨著大界的崩毀而消亡!”


    此時,他也終於知道。


    那日見到的那麽多永恒境修士是怎麽來的了!


    “不錯!”


    玄狌目光幽幽。


    “這,也是幾位道尊嚴禁我們把成就上境之法說了出去的原因!世上最險惡難測的,便是修士的道心!你能忍得住,別人呢?若是別人做了,你能眼睜睜看著他撿便宜?嗬嗬,到時候人人爭相效仿,諸界天,也就徹底毀了!”


    “難怪!”


    蘇雲撇了撇嘴。


    “看著別人撿便宜?這怎麽可能?要是我,就把所有的便宜都收起來,誰也見不到,就沒人想著撿便宜了!”


    “你想得不錯!”


    玄狌頗為讚許。


    “幾位道尊,也正是如此做的!是以氣道修士要想成就上境,這界種……便是唯一的出路!這也是諸界天生靈修士無數,而永恒境這麽幾個的原因了!嗬嗬,說起來,距離上一次界種出世,劍主成就永恒,已是不知道多少年過去了……”


    “劍主?”


    蘇雲一愣。


    “難道諸界天最後成就永恒境的,不是帝君嗎?”


    “不是帝君……”


    玄狌突然感慨了起來。


    “帝君太神秘了,就像是一顆流星一般,橫空出世,卻又突然隕落,他如何成就的永恒境,怕是除了幾位道尊,誰也不知道,隻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他成就永恒境,絕對沒有用到界種!”


    “沒用界種?”


    蘇雲是真的有點驚訝了。


    “不會吧?帝君這種人物,竟然也會走那煉化諸界的路子?看著……不像啊!”


    “恩?你見過帝君?”


    “咳咳……怎麽可能!猜的,猜的!”


    識海內。


    小童不樂意了。


    “主人,你……你不能這麽說帝君!他絕對不是那樣的人,就算他想這麽做,那幾個老家夥也肯定不會同意……呸呸呸!他連想都不會想!”


    “那他是怎麽成就的永恒?”


    蘇雲倒是沒懷疑他說的話。


    “難道除了界種和煉化諸界,還有第三種成就永恒的辦法不成?”


    “我……”


    小童張了張嘴。


    “我一覺醒來,帝君他就……成了!”


    蘇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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