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經曆了這場襲殺以後,關係似乎更近了一些,但同時又仿佛有了些隔閡。


    一時間,二人都是各自無話,場間的氣氛便尷尬了起來。


    終究是蘇雲臉皮厚,站起了身來,“不管出不出得去,先把這幽冥花采下來給徐大哥留著再說!”


    伊輕雪見狀卻是搖了搖頭,“那幽冥花極為特殊,若是被你用手觸碰到,沾染了靈機,便會立時化去,再不複存。”


    蘇雲撓了撓頭,“那該怎麽辦?”


    伊輕雪一直那兩名修士的屍體,“將他們的儲物戒蘊有靈機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然後將這方圓十丈的東西全部挪到其內就可以了。”


    蘇雲這才想了起來那兩名修士在這方界空足足待了三年有餘,忙問道:“師姐,這倆人說自己在這裏三年了,他們是怎麽進來的?”


    伊輕雪輕歎道:“這巨鯤隻要一開始進食,便會持續數年的時間,除非它自己吃飽了,否則是不會停下來的……”


    蘇雲這才明白了過來,瞅了一眼安靜的四周,暗暗歎了口氣,想來這巨鯤已經吃飽了,找個地方貓著打盹去了吧。


    看了一眼那幽冥花,他將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按下,一伸手,將那兩枚儲物戒攝拿了過來,神念一掃,就撇了撇嘴,這裏麵空空如也,哪裏有半顆靈晶丹藥存在?卻是省了他一番功夫了。


    經過一番小心翼翼地挪移,他終於是將那幽冥花成功地搬進了儲物戒中,若是此回能出去,見了徐大哥,他指不定會高興成什麽樣呢?


    做完此事以後,他便帶著伊輕雪繼續向前飛遁,尋找那不知在何處的界壁了……


    ……


    如此向前飛遁了兩個多月以後,雖然蘇雲還未找到那界壁在哪裏,可是已經頗為適應這種趕路的節奏了,在半路上停留的時間也是越來越少。


    期間他也是發現了許多怪異的邪怪屍體,有心停下來修行一下自己那金身訣,可發現那邪怪體內氣息早已散去大半,隻是一副空殼罷了,效果還不如自己修持來的好,連續試了好幾次之後,他索性放棄了這個想法,轉而一心一意地尋找起那界壁來。


    而他和伊輕雪的之間的那層隔閡,也漸漸消失……


    “師姐。”


    “恩。”


    “你怎麽懂這麽多?巨鯤你也知道,這幽冥花你也知道,好像這諸界就沒有什麽事是你不知道的一樣。”


    “……我隻是看了比較多的書罷了。”


    “書?咱們金陽宗有嗎?我回去以後一定要好好看一看!不然感覺在你麵前就像個傻子一樣。”


    “那書……是我家裏的。”


    “你家?你家在哪?”


    “……”


    蘇雲突然停住身形,無奈地看著伊輕雪道:“師姐,我知道你有秘密,我也不想去一探究竟,隻不過你若是有什麽不想說的,或者不方便說的,能不能不要用沉默來回答我,你好歹說一句‘我不知道’或者‘我不想說’啊,你這麽聊天,會把天聊死的!”


    經過兩個月的找尋,他依然沒看見那界壁的影子,心中的那絲焦灼自然越來越盛,便隻好找伊輕雪聊聊天,來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隻是奈何伊輕雪性子天生清冷,經常是有一句沒一句的,且大多數時候都會像這次一樣,聊著聊著就沒了言語,讓蘇雲都隱隱有種抓狂的感覺。


    伊輕雪見了他表情,心中頗感有趣,噗呲一聲,卻是笑出了聲來。


    隨著這聲笑,她隻覺得自己以往壓在自己心間的無數煩悶和憂慮,都潑灑了出去,再也不能攪擾到自己分毫,連心境都是空靈了幾分。


    蘇雲看著她的笑容,感慨連連,“看吧,我就說你要多笑,整天板著個臉,就算你長得再好看,又有誰敢親近你?”


    沒曾想伊輕雪卻是一反常態,麵上笑容更盛,點了點頭,“好,我聽你的!”


    蘇雲看著與剛才判若兩人的伊輕雪,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狐疑道:“師姐,你……沒事吧,我是不是說錯什麽話了?”


    伊輕雪一改往日裏那種清冷至極,生人勿近的樣子,白了蘇雲一眼,然後輕聲道:“隻不過是有些事突然想通了而已……怎麽,我現在的樣子不好嗎?”


    蘇雲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是比之前那冷冰冰的樣子好得多,隻不過,總感覺有點詭異……”


    伊輕雪沒再理會他的胡言亂語,話鋒一轉,突然問道:“你那日裏說的……媳婦!我想聽聽你和她的故事。”


    蘇雲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也再不再細想伊輕雪為何突然之間有如此大的轉變,話語不停道:“說起我和她的事啊,那就得從一隻野豬精說起了!”


    他劈裏啪啦,將自己魔改過的西遊記又是跟伊輕雪說了一遍。


    哪知伊輕雪聽了卻是皺眉不止,“這天庭是何處?玉帝又是何人?還有那西天,佛祖,為何我從未聽說過?而且據我所知,咱們這個大界是不存在輪回的,修士消亡了就是消亡了,便是留下些殘魂,在那罡風之中也是存在不了太久的……”


    蘇雲一捂臉,這師姐真是太不愛了!


    你為何不關心那豬剛烈的千世情劫?為何不關心孫猴子的七十二變?定海神針?非要這麽較真兒,咱這故事還能不能說了!


    伊輕雪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連忙安慰道:“你繼續說吧,我聽著就是了……”


    蘇雲這才不情不願道:“對嘛,就是一個故事而已,那麽當真幹嘛?你若是無休止地追問下去,隻怕等咱們出去,這故事也講不完了!”


    伊輕雪聽了蘇雲的話,輕歎一聲,“師弟覺得這裏不好麽?無人打擾,也無人逼迫,我從未感覺自己如此放鬆過……”


    蘇雲一撇嘴,“等咱們靈晶丹藥用完了,師姐你就不會說這種話了。”


    伊輕雪暗暗自嘲,自己初進來時,明明極為害怕,為何到了此時,卻反而對這裏有了些留戀之心了……


    ……


    雖然這裏上空總是灰蒙蒙一片,可對修士來說,自有一套計算時間的方式。


    而在兩人不斷前行中,又是兩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蘇雲雖然仍未發現那界壁的蹤影,可伊輕雪自那天開始,仿佛轉了性子一般,話語逐漸多了起來,時常與蘇雲說一些諸界的奇聞異事,抑或各種稀有的靈材寶藥,讓蘇雲大開眼界的同時,心中的那絲焦躁也稍稍去了幾分。


    這一天,蘇雲正與伊輕雪談論那孫億和牛二之間的趣事時,卻是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微弱至極的靈機。


    他在這界空這麽長時間,除了那兩名修士之外,從未見過任何生人,抑或者蘊有靈機之地,如今感應到了這靈機,自然是大為驚奇,便帶著伊輕雪瞬間轉了個方向,朝那靈機散發之地飛遁了過去。


    未過多久,他已是看見了那顆已經被侵蝕大半,麵目全非的大星了……


    而那微弱的靈機,便是自那大星上暴露出來的一條靈脈之上散發出來的。


    二人看著那靈脈,感慨不已,若不是這靈脈埋藏的極深,隻怕早就毀在那道腐蝕之力下了。


    蘇雲笑道:“那兩人隻怕是吝嗇靈力,不肯外出尋找,不然豈會落到那種下場?這巨鯤吞食大星無數,總有那麽幾顆是藏有靈機的,若是我們發現得晚一些,隻怕這靈脈就不存在了。”


    他當即也不猶豫,帶著伊輕雪來到那靈脈前,發現這靈脈極大,而被侵蝕的隻是外表的一小部分,餘者大半都是深埋地底。


    神念一動,他便將漫天劍氣放了出來,對著那靈脈就是一頓切割。


    他的兩道本源雖然能抵擋這侵蝕之力,隻是維持體表護盾的話並無太大消耗。


    可他飛遁了如此久,途中自然補充過多次靈力,到了如今,儲物戒內那海量靈晶丹藥已是消耗了五分之一,現在得了這靈脈的補充,自然就有了更多的時間去探索這界空了。


    伊輕雪卻是看著蘇雲那道道劍氣怔怔出神。


    先前蘇雲對敵時,她心中正糾結於那封印的事,也沒太注意蘇雲這秘法,可是如今細細觀看下來,卻是有了不同的發現。


    蘇雲見她一直盯著自己那劍氣看,得意道:“師姐,我這秘法還可以吧,你要學的話我教你啊!”


    伊輕雪早已習慣了蘇雲的性子,平日裏一副吊兒郎當,嬉皮笑臉的樣子,可若真是遇到了危險,便會第一時間擋在了自己麵前,卻是個真正有擔當的人……


    蘇雲見她想得入神,麵上還帶了一絲紅暈,便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調笑道:“師姐,你是不是想起了我禦使這秘法時的樣子,心動了吧!”


    伊輕雪這才回過神來,看著蘇雲,目光中流出一絲別樣的神采,“我若是心動了,你待如何?”


    蘇雲瞬間大窘,不敢再接她的話,這種話接不好就是要引火燒身的……


    伊輕雪見他表情,輕歎一聲,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將話題引到了這劍氣之上,“你這道秘法,好像是從永恒劍主那裏流傳出來的。”


    蘇雲一愣,“永恒劍主?那是誰?我這秘法,是從張家那裏得來的。”


    伊輕雪搖了搖頭,“永恒劍主乃是諸界天用劍的第一人,一生癡迷於劍,在劍道一途更是走到了極致,故而自號永恒劍主。”


    蘇雲一撇嘴,“還永恒劍主?吹得這麽厲害,那比帝君如何?”


    伊輕雪似笑非笑道:“你對帝君的事似乎知道的還挺多的?”


    糟糕,說漏嘴了!


    蘇雲連忙補救,“這個……我是聽宗主說的!”


    伊輕雪似是相信了他,也沒再追問,繼續解釋道:“帝君實力諸界天無人能敵,便是這永恒劍主,也不是他的對手,隻不過……若隻論劍道一途,這永恒劍主,走得隻怕比帝君還要遠。”


    蘇雲狐疑道:“真這麽厲害啊,可我覺得這劍訣威力也就一般般吧,跟顧師兄比差遠了。”


    伊輕雪搖頭道:“你覺得弱,第一是因為你沒有凝結出劍意,第二,便很可能是因為這劍訣……乃是殘缺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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