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長老看著下方站立,帶著滿臉希冀神色的蘇雲,捋了捋胡須,沉吟片刻說道:“這次的事情你做的不差,你可有想要的東西?靈晶,丹藥,法器,你可隨意挑選一樣。”


    蘇雲不假思索回答道:“我要法器!”


    這當然是他深思熟慮過才決定下來的,加上陸行給的,他身上靈晶已經足夠用許久,所以那股對靈晶的熱情也慢慢降了下來,且他有小磨盤相助,靈晶中的雜質對他來說自然等於不存在,是以也無需丹藥來輔助修行。


    而眼下他最需要的,卻是一柄在鬥戰之中能起到關鍵作用的法器了。


    他心裏自然明白,平日裏眾弟子不論在門內如何爭鬥,也都隻是點到為止,卻不會使用法器這種殺傷力極大的東西。


    而這次秘境之行卻是不一樣,五宗弟子向來互相看不順眼,再加上不知何等原因,宗門上層也似乎有意放縱,萬年以來,五宗互相不知結了多少仇怨,若是結怨雙方見了麵,那自然不會手下留情,出手一個比一個狠辣,不將對方置於死地,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蘇雲似想起了什麽,又是撇了撇嘴道:“我不要那種門內製式法劍,也太不結實了,沒耍兩下就斷了!”


    錢長老聽得一陣無語,什麽叫耍兩下就斷了?


    那製式法劍就是器峰為低階弟子專門煉製的,雖然威力著實小了些,可質地也算堅硬。


    就算一個淬靈境弟子全力施為,也是極難損壞那法劍半分的,哪裏會想到出了你這麽個怪胎,靈力之精純連老夫都有幾分羨慕了,那法劍自然不適合你用了。


    想到此處,錢長老說道:“你靈力是有些特殊,這樣吧,你去器峰一趟,尋到馮長老,看他有無適合的法器給你。”


    他想了想,又是隱晦提醒了兩句:“小子,馮長老雖然脾氣不是太好,不過這煉器的手段嘛,遍尋五宗,也無人能出其右,你可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才是。”


    蘇雲聽得眼睛一亮,無人能出其右麽,那卻是要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了……


    看到蘇雲急不可耐告辭離去,錢長老心下暗自冷笑,這個老小子,整天擺一副臭臉,見誰懟誰,這次碰到這個混小子,非叫你出點血不可!


    ……


    一進器峰,蘇雲就覺得一股熱意不斷從腳下湧了上來,他也是第一次來器峰,便好奇四下觀望起來,卻見漫山的植被俱是呈現深紅之色,而植被葉片形狀也與別處不同,極為狹長不說,質地也極為堅韌,隱隱與前世的鬆樹有幾分相似。


    他見慣了別處的翠鬱青蔥,陡然見到這裏的別樣景色,頓時耳目一新,不覺有些沉醉其中。


    便在此事,一名中年修士禦空而至,緩緩落至蘇雲身前,問道:“可是蘇雲師弟?”


    蘇雲見對方能夠禦空而行,修為至少也是通幽的境界,連忙拱了拱手道:“正是,敢問師兄是……”


    那中年修士笑道:“我是這器峰的執事,姓陳,馮長老得知師弟今日來此,特意讓我來給師弟引路。”


    蘇雲當即謝道:“有勞陳師兄了。”


    陳師兄點點頭,便引著蘇雲向著峰頂走去。


    蘇雲一路前行,很快到了山腰處,隻覺得熱意越來越盛,連植被都是少了很多,隻不過能生長在此間的植被,俱是顯現出一抹紫色,看的他大為好奇,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一顆紫紅色小樹上的針狀葉片,隻覺得入手一片灼熱和堅硬,絲毫沒有尋常葉片的柔順軟滑之意,他手上輕輕用力,卻見那葉片隻微微彎了一絲,沒有絲毫斷裂的趨勢。


    他眼中閃現出驚奇之色,卻是用力折了下去,隻是那葉片彎曲成了一個極為誇張的弧度,依然不曾斷裂,他心念一動,一絲靈力悄然運轉,被他灌注到了葉片之中,隻聽哢哢幾聲,那葉片這才吃不住力,斷成了數截。


    陳師兄看的眼皮一跳,這些針狀葉片看著不起眼,可實際上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的火力淬煉,堅硬無比,且又不失了那一絲草木中先天帶來的柔韌性,尋常蛻凡境弟子,怕是用盡全力才能將之折斷,而看蘇雲剛剛分明沒有耗費多少力氣便將之折成了數截,看來,這位師弟的真正實力,要比門內傳的還要高才是……


    見蘇雲詢問的目光看來,他主動解釋道:“此樹名叫清靈木,質地堅硬無比,韌性也是極好,生性喜熱,乃是上好的煉器材料,門內低階弟子所佩戴之法劍,正是取此木枝幹配合另外數種靈金煉製而成。”


    蘇雲一聽便沒了興趣,怪不得那法劍如此脆弱,原來用的材料就不怎麽樣!


    他環顧了一圈,好奇問道:“師兄,這器峰,似乎沒有多少弟子啊。”


    他與陳師兄行至山腰,也隻遠遠見得三兩名弟子匆匆的身影,讓這器峰顯得越發有些孤寂。


    陳師兄搖了搖頭,反問道:“師弟可知這器峰為何如此灼熱?”


    蘇雲想了想,說道:“莫非這器峰地下埋藏了一條火脈?”


    這也不難猜測,像這樣的鍾天靈秀之地,絕非人力所能塑造,那麽原因便很好猜測了。


    陳師兄點了點頭:“不錯,這地下本就有一條天生的火脈,極適合煉器,後來被上任宗主以大神通將之聚在了一處,並設置了禁法,是以這裏火力極為充沛,而越是往上,越是灼熱。而修士若是長居於此,靈力不免要被火力浸染,要將之清了出去,也要花費不少的時間,故而除了少數對煉器一道癡迷的弟子,別的弟子都是盡量少來此處的。”


    蘇雲點了點頭,修士若非體質天生近火,或者修為到達了一定的地步,不然被這些火力長期浸染,確會造成一些困擾的。


    他轉而又感慨道:“上任宗主果真手段莫測,竟能以莫大神通改換地脈,真想一睹他當時的風采啊。”


    陳師兄笑道:“這恐怕要讓師弟失望了,據傳上任宗主乃是祖師親傳,許久之前便已修為通天,飛升至上界中去了。”


    蘇雲一愣,祖師親傳?那不是陸長老的師兄了?飛升上界?上界又是什麽地方?跟紅袍男子口中的大界有什麽關係?


    他將心中疑問說了出來,卻聽得陳師兄苦笑連連:“師弟所說的大界,我卻是從未聽過,我剛才所說,也是隻從馮長老那裏聽來的隻言片語罷了,其餘卻是一概不知啊,師弟若有疑問,不妨見到馮長老以後,當麵請教。”


    “不過……”他神色猶豫道:“馮長老性格直爽火爆,師弟要注意些分寸,不要惹怒了他才是。”


    蘇雲慎重點了點頭,剛剛錢長老也是有所提及這位馮長老脾氣不太好,看來,自己要小心些才是了,不然若是惹惱了他,自己眼看即將到手的法器就要飛走了。


    二人說話間已是來到峰頂,放眼望去,出去幾棵形狀奇異,顏色慘白的怪木之外,便沒有任何東西了,且此地溫度極高,連蘇雲都是覺得有難以忍受了。


    陳師兄指著遠處的一處茅屋道:“師弟,陳長老居所就在那裏,你自己去拜訪便是,師兄我還有些要事,就不多陪了。”


    他說完對著蘇雲一拱手,也不待蘇雲開口,便轉身離去了。


    蘇雲看著這位陳師兄匆匆離去的身影,摸了摸下巴,這馮長老那麽可怕嗎?


    他心下不禁又是小心了幾分,來到那處茅屋旁邊,卻見這茅屋極其狹小,也僅能容得一人居住罷了,可這山頂溫度如此之高,這茅屋看著普通卻能安然而立,隻怕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了。


    他定了定心神,躬身下拜道:“弟子蘇雲,拜見馮長老。”


    卻聽茅屋內傳出一道極不耐煩的聲音:“磨磨唧唧做什麽,趕緊滾進來!”


    蘇雲被這聲音嚇了一跳,頓時理解了陳師兄為何離得如此匆匆了。


    他推門茅屋小門,一腳邁了進去,一陣光芒閃動,卻是置身在了一處極為寬敞的洞府之內。


    心裏暗暗驚歎馮長老手段高明的同時,也見到了馮長老在一處石床上盤膝而坐,斜著眼睛看著自己不作聲。


    蘇雲似乎感覺到了一絲危險,趕緊躬身再拜:“拜見馮長老。”


    馮長老半響才嗯了一聲,指著洞府內的一處石桌,麵無表情道:“上麵的法器選一樣,拿了趕緊滾蛋罷!”


    蘇雲這才發現,那處石桌上擺放了四件法器,一柄長劍,一杆短槍,一麵小鏡和一隻小旗。


    他連忙上前查驗,發現長劍和短槍皆是主攻伐,而小鏡和那麵旗子則是偏向防禦,且看四樣法器模樣就比門內製式法劍高了一個檔次。


    隻是蘇雲心裏卻是老大的不滿意,我為門內辛辛苦苦付出了這麽多,就拿這些東西來打發我?


    見他左挑右撿就是不說到底要哪一件,馮長老微覺不耐道:“怎麽?莫不是挑花了眼?小子,你可別貪心!隻許拿一件!”


    蘇雲心中暗恨,隻許拿一件?你當我沒見過世麵,打發叫花子呢?你就是全給了我,我也不見得稀罕!


    這些法器對於尋常蛻凡境弟子來說,的確是難得一見,得了其中一件自會心滿意足,可蘇雲來之前就做足了功課,再加上錢長老有意無意的提點,自然覺得極不滿意。


    他心思急轉,轉瞬間便有了主意,恭敬說道:“馮長老,弟子不知道這些法器是不是與自身相合,可否試上一試?”


    馮長老冷哼道:“多此一舉!”,隻是卻也沒有阻止蘇雲嚐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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