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隻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卻從來沒想過,他們所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別人故意設計讓他們看到的。


    當然,他們畢竟不是當事人,也不會耗費腦力去追究這些事情。


    他們隻會根據自己所看到的進行判斷,然後對他們認知裏的罪人進行批判。


    而他們的眼中的受害者,被他們百般維護著。


    女弟子現在的確很得意,因為幾乎所有人都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但是,讓女弟子想不通的是,顏緒他們的反應和自己所以為的不太一樣。


    他本來以為,對方會惱羞成怒,會大喊大叫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但是他們沒有,他們隻是安靜地看著四周的人。


    似乎對四周一切的譴責都毫不在意。


    他們不在乎。


    不在乎這些譴責的話語。


    又或者說,是不在乎這些人。


    女弟子其實心裏有些不安,她的視線在四周找尋了一圈。


    然後,落在遠處那道清風霽月的身影之上。


    女弟子甚至不知道那個人為什麽要自己這麽做。


    她甚至也沒有多問。


    隻是因為那是她愛慕的大師兄。


    而大師兄說,絕對不會出問題。


    後來,女弟子想,肯定是因為這些人在無垠秘境裏做了什麽。


    所以最後得到了寶物饋贈的人,也隻有他們那一小撮人。


    仔細想想,肯定是他們做了什麽,不然他們得不到就算了,為什麽連大師兄都沒有得到?


    而且,按照大師兄的性子,若是他們真的沒做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那師兄也肯定不會對他們出手的。


    女弟子已經在心裏為葉無痕找好了妥當的借口。


    甚至都不需要葉無痕再去給她做心理建設。


    最重要的是,女弟子認定,即便是事情出了問題,葉無痕也不會不管她的。


    “所以,你是認定了我哥哥要對你行不軌之事嗎?”花辭鏡看著女弟子開口說道。


    花辭鏡顯然很生氣,不然也不會頻頻主動說話。


    畢竟,平日裏在小團體裏,花辭鏡都是屬於比較安靜的人。


    女弟子開口:“難道我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嗎?”


    “誰知道呢。”說話的是顏緒,她看了一眼女弟子,緩緩說道。


    女弟子剛想說什麽,長老倒是抬手壓了壓。


    所有人頓時都安靜下來,看向了長老。


    而長老緩緩看向了花辭樹,“既然你有異議,那你可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長老倒是沒有要偏袒誰的意思。


    隻是女弟子在現在肯定是更有優勢的。


    若是花辭樹沒有任何證據,這件事情基本都能按照這樣定性了。


    畢竟目擊證人這麽多。


    女弟子聞言,頓時眼底閃過一抹得意。


    顯然,女弟子斷定花辭樹不可能找得出來什麽證據。


    “我剛才情緒失控非我的本意,我懷疑我是被下藥了,希望長老明察秋毫。”花辭樹倒是也沒有急著一下就說自己有留影石。


    看著獵物一點一點上鉤,顯然會更加有趣。


    “下藥?”


    長老微微蹙眉,他看了看花辭樹現在的模樣,一切正常。


    “你確定嗎?”長老詢問道。


    若是真的是下藥,那就證明很有可能這件事情會反轉。


    長老當然要謹慎一些。


    “我確不確定不是重點。重點難道不是長老們該好好查查嗎?”花辭樹不卑不亢地說道,“況且,長老你覺得我有必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一個女子做什麽嗎?我在無垠秘境裏修為突破,未來可期,我腦子抽了才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葬送自己的未來。”


    之前大家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可是現在花辭樹一說,眾人就驀地像是反應了過來。


    的確,完全沒有必要。


    說實話,花辭樹現在的修為雖然不是最強的,但是也絕對是未來可期那一批人裏的。


    若是他想要女人,甚至是想要男人,也不是沒有人會自願。


    所以,剛才那親傳女弟子所說的話,其實有些怪異。


    “正是因為你早就準備好這樣的說辭,知道大家一定會這麽想,所以你才有恃無恐,不是嗎?”女弟子不慌不忙,看著花辭樹說道。


    女弟子的語氣也很堅定,沒有絲毫心虛。


    一時之間,誰也不讓步。


    “既然這樣,那就勞煩長老請煉丹師前來檢查了。”花辭樹說道。


    “那也有可能是你自己吃藥,故意陷害師姐!”比試台下,一個弟子驀地開口。


    “若是我自己下的藥,那肯定隻有我這邊有問題,而師姐那邊沒問題。但如果不是我下的藥……”花辭樹的話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當然了,我下藥的目的難道就是讓自己變得癲狂,然後殺死師姐?”


    說後麵那一句話的時候,花辭樹甚至笑出聲來,覺得這個想法簡直好笑到了極致。


    當然,有人覺得花辭樹就是在狡辯的。


    自然有人覺得花辭樹所說的話都很有道理。


    總之,是兩邊都有人相信。


    現在就看誰給的證據更站得住腳。


    畢竟現在其實大多數人心裏的天平都還是偏向女弟子那邊的。


    一個親傳弟子,費這麽大勁兒來汙蔑一個內門弟子幹什麽?


    兩人之前也沒什麽恩怨。


    長老見情況僵持,便還是讓人把宗門裏的丹師請了過來。


    除了寰宇宮之外,玄羽宗和驚龍宗也都有自己的煉丹師,不然隻會永遠被寰宇宮掣肘。


    但不管怎麽說,煉丹水平還是寰宇宮比他們高出來一大截。


    他們完全是比不過的。


    丹師很快就來了,取了點花辭樹的血液,又檢查了一番女弟子身上。


    “他應該是服入了讓人情緒狂躁不受控製的藥物。至於她身上並沒有這種藥物。”丹師說道。


    這句話一出,女弟子揚了揚下巴。


    顯然,她早有準備。


    但是讓人很意外的是,就算是聽到了一句足以洗清女弟子嫌疑的話,花辭樹也沒有絲毫著急慌亂。


    而是開口確認,“所以你是確認自己在比試過程中,沒有觸碰過任何的藥粉或者丹藥,也沒有對我下藥,是嗎?”


    “當然。”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花辭樹要這麽問,但是女弟子應得絲毫不心慌。


    畢竟花辭樹什麽證據都沒有。


    現在所有的優勢都在自己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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