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燭的聲音很輕很輕。


    即便蔓蔓注意到了沈玄燭,但還是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麽。


    而到底有些擔心蔓蔓沒找到路的秦妄來到了顏緒的住所,隔著大老遠,秦妄就看到了那道頎長的身影。


    就這麽站在那兒。


    安安靜靜的。


    卻和四周很好地融匯在了一起,好看得像是一幅畫。


    秦妄微微一頓,還未反應過來,就對上了沈玄燭的視線。


    沈玄燭抬眼看了秦妄一眼,便緩緩收回了視線,沒什麽太大的反應。


    猶豫了一會兒,秦妄還是走了過來,輕聲詢問:“沈公子剛才有看到蔓蔓嗎?”


    “嗯。”沈玄燭性子本來就是這樣,話也不多。


    秦妄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透過窗縫,看到了躺在桌子上的蔓蔓。


    看到蔓蔓已經回來了,秦妄倒是鬆了口氣。


    這畢竟是顏緒的靈植,若是迷路走丟也不太好。


    就在秦妄確定蔓蔓安全,準備離開的時候,他聽到身邊的男人緩緩開口:“不要打擾她修煉。”


    秦妄身子微微一僵,聽得出來沈玄燭的意思。


    他抿了抿唇瓣,旋即說道:“沈公子站在這裏,就不算打擾了嗎?”


    秦妄的語氣之中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不甘心。


    沈玄燭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隻是安安靜靜地站著。


    他沒開口,可秦妄就覺得自己輸得一敗塗地。


    沈玄燭每次出現,從不是因為需要顏緒幫忙,反而,他是顏緒少有的依賴的存在。


    而自己和花辭樹,把顏緒當成了依賴。


    不一樣。


    完全不一樣。


    沈玄燭也是因為知道不一樣,所以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


    秦妄感覺到自己的內心一片複雜,臉上的神情晦暗。


    最後,他轉身就走了,有點兒狼狽。


    盡管在回到秦永年座峰的時候,秦妄臉上的表情都已經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隻有秦妄自己知道,不太一樣了。


    他那份自以為藏得很好的、隱蔽的情感萌芽,在這一刻被連根拔起。


    雖然有些疼,但也沒到完全接受不了的程度。


    拔得早一些,就更容易接受一些。


    看見秦妄,花辭樹回頭去問,“回去了嗎?”


    “嗯,在住所裏。”花辭樹點頭,“不過其實咱們也不用擔心,感覺蔓蔓就很非同一般,壓根不需要我們操心。”


    在一旁的秦永年點了點頭,而後說道:“我許久未見過慧兒這般乖巧的模樣了。”


    秦永年看向自己的女兒,她就坐在床上,安安靜靜。


    在察覺到秦永年的視線之後,她還會衝他笑一笑。


    雖然那笑容甚至有點兒詭異,但在秦永年這個做父親的看來,壓根不會有什麽怪異的想法,隻會覺得自己的女兒比以前乖多了,也可愛多了。


    看著秦永年臉上一臉的慈父笑容,花辭樹下意識看了看秦慧兒,對上她的笑臉後,忽然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算了算了,再看晚上真的要做噩夢了。


    對姑娘品頭論足是很沒有素質和道德的事情,花辭樹很清楚。


    但是……對著秦慧兒,他實在是沒辦法多看幾眼。


    秦永年手臂上的傷已經上過藥了。


    晚上,秦永年給秦慧兒解開鐵鎖鏈的時候,還帶了些小心翼翼。


    但秦慧兒顯然很乖很乖。


    甚至主動讓他們把她給綁起來,沒有絲毫要攻擊的意思。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們算是真的明白了蔓蔓說的話。


    花辭樹已經從秦永年的口中,得知了婁山那邊的確切位置,要找起來不能。


    但尋常人進不去,因為那是秦永年最後的歸宿了。


    所以,陣法很複雜。


    幸好花辭樹的記憶力也算是不錯。


    一路上,背在後麵的最大的威脅,也沒有出現任何攻擊的行為,反而十分乖巧地趴在他的後背。


    等到了那座院子的時候,花辭樹看到了秦永年事先說過的一個跛腳中年男人。


    跛腳中年男人顯然是通過靈器和秦永年打過招呼,所以對於花辭樹的到來一點兒也不驚訝,小若是很認真地道了謝,然後去將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準備好的鐵鎖鏈,將秦慧兒鎖在了一個幹幹淨淨又寬敞明亮的房間裏。


    “多謝公子送小姐前來。”跛腳中年男人看著花辭樹說道。


    “舉手之勞。”花辭樹搖了搖頭說道,“我要先回去了。”


    “公子慢走。”跛腳中年男人也沒有留下花辭樹,隻是恭敬地說道。


    跛腳中年男人也已經從秦永年口中得知他即將要做的事情。


    背叛宗門。


    其實……早就該這麽做了。


    花辭樹離開婁山,借助靈器回到宗門,已經是白天了。


    到座峰的時候,花辭樹就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兒。


    然後,就看到了龍修等人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喜悅,花辭樹就知道,是秦永年那邊動手了。


    但他站在其他幾個親傳弟子中間,還是一副好奇的模樣,詢問道:“師兄們,這是怎麽了?怎麽前輩們都跑到我們座峰來了?”


    見到是花辭樹發問,其他弟子說道:“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不過,幾個前輩來的時候表情不太好,但是走的時候卻能看出來心情很不錯。”


    “這些事情還是少打聽的好,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我聽說沈羨都要突破靈宗了,為此,宗主還特意給了一片龍吟草。”


    “厲害啊!不愧是宗主看中的弟子!”


    “沈羨好像才十六七歲吧!”


    “我以為觀玉師兄的天賦已經夠驚人,但我沒想到沈羨更厲害!”


    “觀玉師兄從小就在宗門長大,得到的資源也不是其他人能比的,所以沈羨是真的很厲害很厲害。”


    “……”


    眾人的討論都被秦妄和花辭樹聽在了耳朵裏。


    他們隻知道她天賦好,卻不知道她到底是經曆了什麽樣的磨難,才重新爬到現在的位置的。


    雖然每次顏緒都隻是輕描淡寫地說出那兩年多。


    但誰都知道,那到底是多麽痛苦的回憶。


    尤其是在他們昨日聽了秦永年說的事情之後。


    真的被顏緒的韌性而觸動。


    平心而論,若是遇到一樣的情況,被軟禁兩年,他們完全不可能像顏緒那樣,這麽平靜地度過那兩年。


    顏緒……


    真的很厲害。


    出乎意料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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