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爺爺出事了?”顏緒大概猜到了什麽,下意識說道。


    一聽到這句話,秦妄驀地抬頭,死死盯著顏緒。


    像是要在她的臉上盯出一朵花來。


    “你是誰?”秦妄步步逼近,將顏緒逼到了角落。


    顏緒當時是順應著他的心思往後退的,若是她不想退,就算是秦妄拿著叉子叉她,她也絕對不會退一步的。


    “顏緒,和你打過一架的。”顏緒直截了當開口。


    聽到這個名字,秦妄的腦海立馬就浮現了一張臉,和麵前這張少年容貌有著很大出入。


    說實話,若不是剛才顏緒將偽裝的聲音也恢複了正常的聲音,秦妄幾乎都認不出來。


    她真的是徹徹底底變了個人。


    秦妄盯著顏緒看了一會兒,沒說話。


    “我之前見你的時候,你不是這樣的,所以我隻是在合理猜測。”顏緒又用了少年音開口。


    兩人的聲音都很輕,四周人也沒有注意他們的聊天內容。


    “若不是因為家裏生了變故,你應該不會來參加弟子選拔吧。而且發生的變故,跟乾坤宗有關?”顏緒緩緩說道。


    秦妄隻是死死盯著顏緒,並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隻是,也沒有了之前要動手打人的暴戾感。


    “我不是故意窺探你的隱私,隻是覺得你的狀態不對,這會影響到任何你想做的事情。”顏緒也意識到自己的話語有些冒犯了,便說道,“你得保持冷靜。”


    “冷靜?我還不夠冷靜嗎?”秦妄冷笑一聲,若他不冷靜,現在就不是在乾坤宗的弟子選拔上,而是直接衝到閆家和乾坤宗了!


    他已經足夠冷靜了,讓他還能怎麽更冷靜?


    “你覺得自己現在滿身戾氣的模樣叫冷靜?我不知道你家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你現在的狀態,想報仇也好,想做什麽都好,不可能。”顏緒瞥了秦妄一眼。


    說實話,對於曾經被自己打敗過的人,顏緒倒是有些耐心的。


    他畢竟不是楚家那群人。


    秦妄驀地握緊了拳頭,指尖都被捏得發白。


    “你不知道我身上發生了什麽,你憑什麽這麽說?”秦妄開口,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你應該清楚我身上發生了什麽,但我至少不像你一樣失去理智。”顏緒緩緩說道。


    不管是原主,還是顏緒,身上發生的事情,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


    但原主的精神沒垮,她甚至想著回家,想盡一切辦法重新站起來。


    若不是因為乾坤宗趕盡殺絕,誰敢說原主沒有再爬起來的機會呢?


    上天永遠會眷顧這樣的人。


    而顏緒是不被上天眷顧的,所以她的經曆隻會比原主更加慘烈。


    “我爺爺死了。”秦妄看著顏緒,雙眼通紅,嗓音低沉,像是困獸絕望之際發出的最後一聲低吼,“我從七星閣回來的時候,我爺爺死在了家裏。是被閆家人活活打死的。”


    “他們離開的時候,和我撞了正著,我聽到他們和一個乾坤宗的長老說著我爺爺身上的什麽藏寶圖碎片,我就知道不對勁兒。可在我趕回家的時候,我爺爺就已經死了。”


    秦妄不斷重複爺爺死了這個事實,整個人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


    秦妄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動得了兩尊龐然大物,所以,他打算從罪魁禍首乾坤宗入手。


    隻要他潛入乾坤宗,他就有機會親手將那個有過一麵之緣的長老的首級取下來。


    就算拚上他這一條性命,也在所不惜!


    顏緒就猜到是秦妄的爺爺出事了。


    “你覺得憑你能為你爺爺報仇嗎?”顏緒緩緩說道。


    秦妄死死咬著後牙槽,“賭上我這一條命,我也會為爺爺報仇雪恨。”


    “你的恨意太明顯,你的容貌也太明顯,你覺得乾坤宗那個長老是傻子,在看到你之後不會想辦法解決了你?”顏緒又問道。


    秦妄一下就沉默了。


    “所以你現在要做的,是改變容貌,收斂起你那引人注目的戾氣。這些戾氣不會成為你的助力,它隻會暴露你,讓你永遠也達不到你的目的。”顏緒輕聲說道。


    秦妄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麵前忽然遞過來一瓶丹藥,他才回過神來。


    “易容丹,服下之後能幫你改變容貌。但是不能在這裏吃,你剛才已經足夠引人注目了。”


    秦妄看著麵前的丹藥瓶子,微微一怔。


    “我和你有同樣的目的,別忘了,我和乾坤宗……有仇。”顏緒笑了笑,“既然都有仇,兩個人一起動手,總比一個人動手要好。”


    就算打雜也有人呐。


    蔓蔓:“蔓蔓看上神就是要找一個打雜的。”


    顏緒:“看破不說破,還是好朋友。”


    蔓蔓:“……”


    目光憐憫地看了一眼秦妄。


    “你的靈寵,表情怎麽這麽奇怪?”秦妄收下了丹藥,也算是答應了顏緒,他看著蔓蔓,有些疑惑。


    “沒事,它是這樣的。你去處理一下自己吧。”顏緒擺了擺手。


    秦妄看了顏緒一眼,點了點頭,然後飛身離開。


    秦妄離開的時候,還有人好奇地看了一眼。


    沒多久,一個尋常的少年出現在人群之中,完全沒有吸引任何人的注意。


    秦妄努力地將戾氣收斂,然後來到了顏緒的身邊。


    “還行。”顏緒點了點頭。


    兩個少年一高一矮,倒是也沒有吸引多少人的注意。


    畢竟這樣的組合,在這裏太常見了。


    “乾坤宗弟子選拔,現在開始。”


    一道嗓音響起,“請所有參與乾坤宗弟子選拔的修煉者閉上雙目,現在開始傳送。”


    所有人立馬閉上了眼睛,然後就感覺到一道力量籠罩而來。


    下一刻,眼前的黑色變成了虛無。


    然後才緩緩亮起來。


    顏緒睜開眸子,就看到了麵前橫亙著一條河流。


    河流很寬,足有百米寬。


    而河流對岸,看不出到底有什麽。


    樹木繁茂,卻是通體血紅色,讓人隻看一眼,便是頭皮發麻。


    “在終點,我們放置了一百麵紅色小旗,得到紅色小旗者,成功通過選拔。”那渾厚的嗓音不知道是從哪裏傳來的,“選拔之中產生的傷亡自負。若是想要中途退出,隻需要連續大喊三聲‘我退出’,就可以退出選拔。”


    選拔的規矩聽起來很簡單。


    但是上千人爭奪一百個名額,得保證速度。


    於是,在那人的聲音消失後,當即就有人準備飛過這條寬河。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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