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挑明了！
“看完燈會之後呢？”葉瑾問。
沈千楓眼中有些不解。
“我隻是想提醒你,你還欠我一個解釋。”葉瑾淡淡道。
先前由於秦少宇重傷在身,此事也便一拖再拖。如今一切都已經逐漸恢複正常,那也就沒有再逃避的理由。雖然心裏有預感不會是什麽好事，但也總不能躲一輩子，該麵對的也總要麵對。
沈千楓聞言心裏一空,思緒也有些亂。
“又反悔不想說了？”葉瑾抬頭看他。
沈千楓搖搖頭,“既是答應過你,我自然不會反悔。”
“那說吧。”葉瑾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剛想坐下,卻兀然被他拉進懷裏。
“做什麽？！”葉瑾皺眉，“沒說清楚之前不許碰老子！”
然後在下一秒,他就被強吻了！
這真是非常非常驚悚！
葉瑾被華麗麗震了一下，待到反應過來想要推開時,腰已經被緊緊環住，唇齒間舌尖滾燙，幾乎有將自己整個吃下去的架勢！
中邪了啊！葉瑾閉著眼睛，果斷糊了一巴掌上去。
特別特別狠！
清脆聲響裏，沈千楓終於停下動作。
“你吃錯藥了！”葉瑾一邊擦嘴一邊憤恨。
“我是真的喜歡你。”沈千楓看著他。
“喜歡當年你跑的影子都沒一個！”葉瑾怒火熊熊，“現在又不說清楚上來就親，你是腦袋進水了嗎！”
“怕說完之後，你連見都不想見我。”沈千楓嗓子有些啞。
“所以就先把便宜占夠？”葉瑾繼續怒視他。這人倒是一點都不吃虧！就這樣還武林盟主，簡直就是一個惡霸！
“普天之下，我也隻想對你一個人卑鄙。”沈千楓難得如此坦白。
不要以為說些好聽的老子就會原諒你！葉瑾太後一樣坐在椅子上，“離我三尺遠。”
沈千楓乖乖後退兩步。
“在我原諒你之前，站著不許動。”葉瑾非常凶悍，“敢再碰我你就死定了！”
沈千楓點頭，“好。”
“說吧。”葉瑾給自己倒了杯清火茶。
“在我遇到你之前，曾經隨朝廷去過一趟漠北。”沈千楓道。
“然後就遇到了一個姑娘？”葉瑾哼唧。
沈千楓一愣，“你怎麽會知道？”
“咳咳。”葉瑾被茶水嗆到，瞪大眼睛道，“我他娘的照小書瞎猜的，你還真的是？”
沈千楓：……
“那不用說了。”葉瑾跳起來就往外走，“我們一拍兩散。”
“小瑾。”沈千楓伸手拉住他，“我沒敢想你能原諒我，但是最起碼給我一個機會，向你說清楚所有事情。”
葉瑾怒火騰騰，四處亂搞什麽的最人渣了啊！
說完老子就閹了你！
窗外沙沙小雨已停，天氣涼爽微風輕拂，河邊花燈搖曳水聲潺潺，暈染出層疊詩情畫意。若是換做平時，此時燈會定然已經是熱熱鬧鬧，二八佳人含羞帶怯風流才子撫扇吟詩，小販穿梭叫賣走卒挑擔而過，百姓放放蓮花燈走走同心橋，真是想一想就非常和諧友愛！但這也隻是往常而已，今日的燈會卻有些特別，因為……根本就沒有人！
沒有人什麽的最寂寞了好嗎！
偶爾有幾個零星秀才趕來，都覺得特別失落！
但百姓顯然不會在乎秀才失落不失落，百姓在乎的必須是沈大哥和葉穀主！大家紛紛聚集在客棧大堂裏頭，吃完晚飯嗑瓜子，反正就是各種不走——即便是客棧老站已經卑鄙無恥將茶水費翻了三倍又五倍，大家也還是覺得很值當，並沒有吃虧！都整整一個時辰了還沒出來，簡直不能仔細想，葉穀主那麽嬌弱不知道會不會承受得住，要知道沈大俠可是武功非常高的啊！
一部分群眾紛紛攛掇客棧老板去搞一點參湯，以免葉穀主太那個啥暈過去；但是另一部分群眾又表示葉穀主本身就是神醫，一定有非常多奇妙的小藥丸，說不定就算沈大俠一夜七次也可以承受，完全沒問題！
一夜七次什麽的，那我們豈不是要等很久？群眾集體暗搓搓期待無比，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反超秦宮主和沈公子也不是不可能啊。
艾瑪江湖簡直太有愛。
而就在大家正沉浸在各種匪夷所思激烈無比奇形怪狀火樹銀花的想象中無法自拔時，樓梯口的店小二突然就蹬蹬蹬跑下來，用嘴型告訴大家“來了來了”！
群眾立刻虎軀一震四下散開，喝茶的喝茶嗑瓜子的嗑瓜子，還有幾個擠進來看熱鬧的由於沒地方坐，隻好機智無比開始互相吵架，以表示“我們真的完全不是來看熱鬧的”，真是非常沒節操。
葉瑾走下樓梯，臉色有些白，看上去隨時都會昏過去。
沈千楓跟在他身後，也是一語不發，神情有自責也由說不明的情緒，教人看了心裏發麻。
圍觀群眾紛紛表示不理解，先前明明就是一副**的樣子，現在難道不應該萌萌有愛臉頰緋紅的出現嗎，為什麽會出現討債臉！
葉穀主應當沒什麽問題，所以莫非是沈大俠不行？
這種假設真是讓人心都要碎了。
茫茫山腳下，幾隻大鳳凰正在低低盤旋，見到兩人後便收起羽翼落在地上。
“小瑾。”沈千楓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
葉瑾翻身坐在鳳凰背上，“你給我時間冷靜一下。”
沈千楓點點頭，眼底有些苦澀。
鳳凰展翅高飛，很快便消失在夜色裏。
小竹院裏，沈千淩正在給毛球洗澡。
“啾！”毛球展開翅膀，顯然覺得非常舒爽！
天空傳來一聲清涼鳴叫，抬頭便看到兩隻大鳳凰正在盤旋而下，即便是在夜裏，一身翎羽也被月色染上清冷光輝，看上去非常聖潔！
毛球憤然啾了一下，整隻鳥鑽進了水裏。
被比下去什麽的真是煩的不行。
大鳳凰落在地上，將背上的葉瑾與沈千楓放了下來。
“多謝。”葉瑾摸摸它的腦袋。
大鳳凰在他肩頭蹭蹭腦袋，而後便高貴冷豔踱到盆邊，低頭看了一眼毛球。
小鳳凰濕漉漉撲到沈千淩懷裏，小黑豆眼非常委屈！
沈千淩哭笑不得，隻好摸摸它的腦袋表示安慰。
“我先回房了。”葉瑾淡淡道。
咦咦，似乎有哪裏情況不對？沈千淩頓時警覺了一下，再看看他哥的表情難道是真的說了？
“我——”
“不必了。”沈千楓話還沒說完，葉瑾便已經出言打斷，進屋後關上房門。
沈千淩用特別同情的目光看他哥。
沈千楓在心裏歎了口氣，也轉身進了房間。
那這種時候就必須要跟進去！
“還不去休息？”沈千楓坐在桌邊。
“你坦白了？”沈千淩壓低聲音問。
沈千楓點頭。
“葉大哥怎麽說？”沈千淩很關心這個。
“他聽完之後沒說話，也沒有再看過我一眼。”沈千楓道，“隻說讓我給他時間冷靜一下。”
聽上去好像有點略慘，不過也不算太壞啊！沈千淩安慰他哥，“最起碼葉大哥沒有給你一個耳光，也沒有拿刀捅你，已經很好了。”
“我倒寧可他捅我幾刀消氣。”沈千楓苦笑。
“也不能這麽說。”沈千淩道，“當年你最錯就是不敢麵對現實，想用逃避讓葉大哥忘了你，結果搞成今天這樣子。”
“啾！”毛球在桌子上輕盈的轉了一個圈。
沈千淩：……
你不要這麽破壞氣氛啊，明明就很沉重嚴肅好嗎！
“如今他做出何種選擇，我都會接受。”沈千楓閉上眼睛，“當年是我負他，如今也隻有盡力彌補。”
“不然我去幫你探探口風？”沈千淩自告奮勇。
“不必了。”沈千楓搖頭，“讓他一個人安靜一下吧。”
“也好，那你也早點休息，不要想太多。”沈千淩抱著毛球站起來，“有事明早再說。”
沈千楓點點頭，目送他出了房間後，便抱劍翻身上房，躺在了葉瑾屋頂上。
漫天繁星閃爍，夏末秋初有些微涼寒意，卻還是不想回屋。
若是就此緣盡別過，能這般陪著他的日子，怕是也剩不下幾天了。
沈千淩抱著毛球輕手輕腳回房，推門卻見秦少宇還在看書。
“怎麽還沒睡。”沈千淩把兒子放在小窩裏，自己匆匆洗漱後爬到床上。
“睡了這麽久，不想睡了。”秦少宇放下書冊，“方才在跟誰說話？”
“是大哥。”沈千淩枕在他胳膊上，“今日他與葉大哥下山，將當初所有的事情都說了。”
“是嗎？”秦少宇挑眉，“結果如何？”
“葉大哥說要冷靜一下。”沈千淩有些擔心，“你覺得他們會不會就此完蛋了？”
“按照葉瑾的性子，沒殺人就是還有戲。”秦少宇捏捏他的肚子，“況且此事千楓有錯在先，葉瑾一時半會接受不了也算正常。”
“那小孩子呢？”沈千淩問，“我猜不透師父的用意，若沈晗真是大哥的孩子，師父為何不讓我們知道？”
“不然明日你去問他？”秦少宇捏住他的鼻子，“師父這麽疼你，說不定能問出一點東西。”
“……嗯。”沈千淩點頭，“那我明日去問。”
“我的傷大概再緩個十天半個月就會好，然後我們便啟程去南海。”秦少宇低頭吻吻他的額頭，“到時候就算有天大的事情，追影宮也不管了。”
“可我還是要管大哥和葉大哥的。”沈千淩晃晃腳丫子，“萬一到時候他們兩個還在別扭怎麽辦！”
“不準。”秦少宇抱緊他，“秋天過後就是冬天，你的寒毒已經拖了太久。”
“可是已經很久沒發作過了。”沈千淩翻身趴在床上，眼神很亮閃閃，“你說會不會已經好了？”
“好了也要讓師父再看一下。”秦少宇絲毫不給商量餘地，“否則我不會放心。”
“可是小五已經去請師父了，說不定他老人家過幾天就會來鳳凰山。”沈千淩道，“到時候我們就不用走了！”
“師父不會踏入中土，小五也不一定能找到。”秦少宇幫他蓋好被子，“追影宮已經派人去通知小五，他接到消息便會回來。”
“好吧。”沈千淩妥協，“那等你傷好之後，我們便去南海。”
秦少宇和他碰碰額頭，“這樣才乖。”
“滅蠟燭。”沈千淩抱住他的腰，“我們睡覺。”
秦宮主言聽計從。
“啾！”毛球正在小窩裏玩一顆珍珠，驟然四周漆黑覺得很不高興，於是抗議了一小下。
秦少宇彈給它一小顆夜明珠。
毛球立刻喜悅無比，開始用小爪爪踢來踢去。
“不要這麽慣著它啊！”沈千淩抱怨。
“嗯，就這一次。”秦少宇側身看他，“我大病初愈，不想聽它吵。”
“……”
“中毒之後，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
“還很疼。”
“……”
“差點死掉。”
“……”
“不過為了保護淩兒不受傷，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
月光灑進窗欞，秦少宇用無比溫柔的眼神看他。
沈千淩深吸一口氣，悲憤鬆開緊緊提住小褲頭的手！
利用別人負罪感這種事情最無恥了！
簡直卑鄙到不行！
秦宮主詭計得逞，右手熟門熟路，撫上那滑嫩的臀瓣。
沈千淩：……
胸前有傷不能動你就好好睡覺啊！
捏來捏去還有沒有一個身為傷患的自覺性！
“嗯……”小小淩被握住，沈小受咬住下唇，皺眉瞪了他一眼。
“嗯？”秦宮主笑得很欠揍。
“嗯你妹！”沈千淩嘴硬。
秦少宇低頭吻住他的雙唇，右手加快了動作。
又開始了啊！毛球果斷叼著小珠子從窗戶擠了出去，然後跑進了葉瑾的房間。
“啾！”
葉瑾原本正靠在床上發呆，見它進來後先是愣了一下，而後便伸出手，“過來。”
毛球乖乖跑過去，跳上床鑽進他懷裏，聽話無比。
葉瑾臉上終於有了點笑容，輕輕幫它撓癢癢。
這樣的夜晚，有它陪著也不錯。
而相對來說，沈小受顯然就要幸福的多，秦少宇簡直愛他愛到骨子裏，連帶著服務也異常溫柔體貼，芙蓉帳暖哼哼唧唧非常有愛！
“舒服了？”秦少宇捏捏他潮紅的臉頰。
“……”沈千淩晾著肚皮裝死。
秦少宇笑出聲，輕輕幫他係好扣子。
“你呢？”沈千淩哼哼像蚊子叫。
“嗯？”秦少宇沒聽清。
沈千淩索性伸手抓了一把，奔放的一比那啥！
秦少宇：……
“求我就給你！”沈小受做出惡霸的表情。
秦少宇掐住他的臉蛋，“嗯，求你。”
沈千淩感慨，“調戲了這麽多良家婦女，你真是最配合的一個。”
秦少宇失笑。
沈千淩親親他的嘴巴，“我愛你。”
“這句也是惡霸的台詞？”秦少宇含笑問。
“這句是我的台詞。”沈千淩翻身環住他的脖子，閉眼再度深深吻上去。
真是特別纏綿。
第二天一早，沈千淩便習慣性醒來，扭頭看看身邊的人還在睡，於是湊過去親了親。
秦少宇嘴角上揚，“不夠。”
裝睡什麽的最煩了啊！沈小受坐起來穿衣服。
“今日天氣不錯。”秦少宇看著窗外。
“嗯，我扶你出去曬曬太陽。”沈千淩道，“早飯想吃什麽？”
“有沒有覺得我們又回到了山下的小村子？”秦少宇握住他的手，“我受傷，你洗衣煮飯照顧我。”
“我一點也不想這種事情再發生第三次。”沈千淩下床穿鞋，“也不知道大哥現在怎麽樣了。”
“啾！”毛球從窗戶跳進來，嘴角粘著一粒大米。
“有人給你煮飯？”沈千淩被驚了一下，走過去將那粒米拿下來撚了撚——沒熟。
一看這水平就是誰啊……沈小受出門去廚房，果然就看到他大哥正在洗菜。
“泥都在上麵。”沈千淩站在門口提醒。
“你來。”沈千楓見到救兵，立刻讓出了大廚的位置。
“你想給葉大哥做飯？”沈千淩問。
沈千楓默認。
雖然這一幕看上去有點神奇但仔細想想也還是有一點浪漫的啊！沈千淩挽起袖子洗菜，打算幫一幫他哥！
院中落下一隻七彩鳳凰，左側屋門也吱呀打開，葉瑾拎著小包袱走出來。
“你要走？”沈千楓在廚房門口愣住。
“我去千塢水寨，待到少宇完全沒事才會離開。”葉瑾躲開他的目光。
“啾！”毛球撲到他懷裏，小黑豆眼非常萌！
葉瑾笑笑，輕輕把它放在地上，“有空再來看你。”
“葉大哥。”沈千淩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留下。”真人突然從門裏進來，身邊帶著小孩。
“前輩。”葉瑾還未來得及多說話，真人已經伸手指著沈千楓，“你下山。”
“啾！”毛球在桌上轉圈。
葉瑾微微皺眉，“我——”
“千塢水寨剛剛遭遇大劫，千楓去可以幫到忙。”真人道，“而你留在山上，一來因為少宇，二來也能替我治病。”
“前輩身體不好？”葉瑾問。
“是啊。”真人點頭，“年紀大了，心肝脾肺都疼。”
葉瑾：……
“千塢水寨現在太亂，你的性子也不會喜歡。”沈千楓也看著他，“若你要安靜，我下山便可。”
葉瑾依舊沉默不語。
“我現在就走。”沈千楓識趣進屋收拾東西。
小孩看了眼真人。
“你暫時不用隨他一起下山。”真人揉揉他的腦袋，“一些基本的武功底子，這裏任何一個人都能教你。”
沈千淩聞言望天。
好吧如果是說紮馬步，那我也還是會一點的！
“真的？”小孩聞言明顯很高興。
沈千淩在心裏默默歎氣，他哥真是非常非常失敗！
“你在魔教待了那麽久，身子裏難免有些毒素。”真人道，“小葉子也能幫你調養。”
“嗯。”小孩點點頭，很是乖巧。
小鳳凰也趴在葉瑾腳上不走，非常毛茸茸！
葉瑾歎氣，“好吧，我留下。”
一語既出，在場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中午的時候，沈千楓果然便下了山。
而葉瑾則是在幫秦少宇看完傷後，又被抓去替真人試了脈，接著給小孩煎了藥，忙得頭都暈。
“我覺得它最近也不太正常。”沈千淩嚴肅把毛球放在桌子上，“越來越圓！”
“啾！”毛球懶洋洋趴在桌子上。
“是吃太多。”葉瑾揉揉它的腦袋，“以後多吃青菜，自然會瘦下去。”
沈千淩讚歎，“真是神醫。”
葉瑾哭笑不得看他。
“我知道大哥很過分，你要是煩的話，就不要想他了。”沈千淩坐在他身邊，“別和自己過不去。”
葉瑾低頭沒說話。
“忙了一下午，去小睡一陣子吧。”沈千淩推著他進屋，又貼心點了安神香，“晚上我煮你喜歡吃的酸筍雞！”
葉瑾笑笑，“多謝。”
那必須不用謝你是我嫂子啊而且還救了我男人！沈千淩替他關上房門，一路小跑去後山！
真人正在樹下納涼。
“師父。”沈千淩跨進院內，“小沈晗呢？”
“在和大鳳凰一起玩。”真人道，“找我有事？”
“嗯。”沈千淩蹲在一邊，乖巧幫他捏腿。
“無事獻殷情。”真人嘖嘖。
“師父。”沈千淩笑嘻嘻坐在他身邊，“問一件事。”
“是。”真人點頭。
“什麽是？”沈千淩一愣。
“你想問什麽，我便答什麽。”真人含笑看他。
“真是我大哥的？”沈千淩吃驚。
真人點頭。
“大哥知道嗎？”沈千淩又問。
“自然不知道。”真人道，“我沒告訴他。”
“原因呢？”沈千淩不解，“大哥一直很擔心，當初躲著葉大哥也是因為這個孩子。如今既然孩子已經沒有危險，為什麽不能告訴他？”
“你覺得小晗如何？“真人問。
“自然很好。”沈千淩點頭，“乖巧聽話，也很懂事。”
“那若突然有一個人告訴你，這孩子是少宇的呢？”真人笑問。
沈千淩：……
“將心比心，我想讓小葉子在沒有幹擾的情況下，再和小孩多相處一陣子。”真人道，“他今日沒有走，就表示對千楓的過去並非深惡痛絕，事情也還有轉彎的餘地。”
“也是。”沈千淩點點頭，“不過我大哥這件事情的確幹得很蠢，就讓他多擔心幾天好了！”
“所以我說論灑脫，他遠不如少宇和……嗯。”真人話說一半想起地雷，於是冷靜撫須。
沈千淩：……
“其實淩兒才是最灑脫之人。”真人稱讚。
身為一個老神仙你不要這麽虛偽啊！沈千淩腹誹。
“少宇此生注定是你的，別人搶不走。”真人哄他。
“我不會再回去了吧？”沈千淩不放心。
“這就要看你想不想回去了。”真人笑道。
沈千淩搖頭，“我要陪著他。”
“那靈石呢？”真人問。
“收集到一半，不過應該用不到了。”沈千淩道，“藍晶玉與紫鳳血都在山下，待我回去便還給師父。”
真人搖頭，“靈石與我無緣，你留著吧。”
“也好。”沈千淩點頭，“那什麽時候師父想要了，我再還回來。”
“放心。”真人拍拍他的肩膀，“少宇能遇到你，是他的福氣。”
“我也覺得是。”沈小受非常無恥，想想又道，“我還有一件事要問師父。”
“關於那瓶毒藥？”真人道。
沈千淩感慨，“果然是神仙。”每次都搶答正確！
“當日給鳳九夜下蠱之人，的確是當年的紅姑。”真人道，“她那日在圍剿中也身受重傷，又不慎走火入魔，待我那日下山之時，她已經死了。”
“所以魔教已經整個完蛋了？”沈千淩問。
真人但笑不語。
“這種時候不要賣關子啊。”沈小受抱怨。
“回去吧。”真人閉上眼睛，“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讓少宇安心養好傷。”
“不會還有什麽魔教餘孽吧？”沈千淩頭疼，“鳳九夜難道還會借屍還魂活過來？”簡直嚇死人！
“自然不會。”真人搖頭，“魔教已滅，你也無需想太多。”
“總之就算是魔教還有什麽幺蛾子，我也不會讓他再管了！“沈小受非常具有大房的氣場！
“好。”真人點頭，“少宇養好傷後，便隨他去南海吧，快些解毒，我還等著喝你們的喜酒。”
成親什麽的，沈小受立刻緊張了起來，“我從來沒有見過鬼手前輩，他是不是很凶？”年輕時一門心思鑽研武學，老了又隱居南海不肯踏入中原，一聽就既固執又嚴肅啊，說不定還很暴力！
想一想就非常可怕。
“凶又如何？”真人撫須不屑，“為師教你一套拳法，見麵隻管揍他。”
沈千淩：……
不要隨便教這種誤人子弟的東西啊！要是成不了親怎麽辦！
真是一想就非常捉急！
而在葉瑾的悉心照料下，隻用了十幾二十天，秦少宇的傷便愈合的七七八八，武功也恢複了七八成。
百姓在得知此消息後，也紛紛感慨秦宮主真是福大命大，然後就四處搜尋滋補食材，打算托人送給沈公子！
沒錯，就是送給沈公子！跟秦宮主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就是腦殘粉的思維方式！
妥妥的。
非常棒。
“看完燈會之後呢？”葉瑾問。
沈千楓眼中有些不解。
“我隻是想提醒你,你還欠我一個解釋。”葉瑾淡淡道。
先前由於秦少宇重傷在身,此事也便一拖再拖。如今一切都已經逐漸恢複正常,那也就沒有再逃避的理由。雖然心裏有預感不會是什麽好事，但也總不能躲一輩子，該麵對的也總要麵對。
沈千楓聞言心裏一空,思緒也有些亂。
“又反悔不想說了？”葉瑾抬頭看他。
沈千楓搖搖頭,“既是答應過你,我自然不會反悔。”
“那說吧。”葉瑾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剛想坐下,卻兀然被他拉進懷裏。
“做什麽？！”葉瑾皺眉，“沒說清楚之前不許碰老子！”
然後在下一秒,他就被強吻了！
這真是非常非常驚悚！
葉瑾被華麗麗震了一下，待到反應過來想要推開時,腰已經被緊緊環住，唇齒間舌尖滾燙，幾乎有將自己整個吃下去的架勢！
中邪了啊！葉瑾閉著眼睛，果斷糊了一巴掌上去。
特別特別狠！
清脆聲響裏，沈千楓終於停下動作。
“你吃錯藥了！”葉瑾一邊擦嘴一邊憤恨。
“我是真的喜歡你。”沈千楓看著他。
“喜歡當年你跑的影子都沒一個！”葉瑾怒火熊熊，“現在又不說清楚上來就親，你是腦袋進水了嗎！”
“怕說完之後，你連見都不想見我。”沈千楓嗓子有些啞。
“所以就先把便宜占夠？”葉瑾繼續怒視他。這人倒是一點都不吃虧！就這樣還武林盟主，簡直就是一個惡霸！
“普天之下，我也隻想對你一個人卑鄙。”沈千楓難得如此坦白。
不要以為說些好聽的老子就會原諒你！葉瑾太後一樣坐在椅子上，“離我三尺遠。”
沈千楓乖乖後退兩步。
“在我原諒你之前，站著不許動。”葉瑾非常凶悍，“敢再碰我你就死定了！”
沈千楓點頭，“好。”
“說吧。”葉瑾給自己倒了杯清火茶。
“在我遇到你之前，曾經隨朝廷去過一趟漠北。”沈千楓道。
“然後就遇到了一個姑娘？”葉瑾哼唧。
沈千楓一愣，“你怎麽會知道？”
“咳咳。”葉瑾被茶水嗆到，瞪大眼睛道，“我他娘的照小書瞎猜的，你還真的是？”
沈千楓：……
“那不用說了。”葉瑾跳起來就往外走，“我們一拍兩散。”
“小瑾。”沈千楓伸手拉住他，“我沒敢想你能原諒我，但是最起碼給我一個機會，向你說清楚所有事情。”
葉瑾怒火騰騰，四處亂搞什麽的最人渣了啊！
說完老子就閹了你！
窗外沙沙小雨已停，天氣涼爽微風輕拂，河邊花燈搖曳水聲潺潺，暈染出層疊詩情畫意。若是換做平時，此時燈會定然已經是熱熱鬧鬧，二八佳人含羞帶怯風流才子撫扇吟詩，小販穿梭叫賣走卒挑擔而過，百姓放放蓮花燈走走同心橋，真是想一想就非常和諧友愛！但這也隻是往常而已，今日的燈會卻有些特別，因為……根本就沒有人！
沒有人什麽的最寂寞了好嗎！
偶爾有幾個零星秀才趕來，都覺得特別失落！
但百姓顯然不會在乎秀才失落不失落，百姓在乎的必須是沈大哥和葉穀主！大家紛紛聚集在客棧大堂裏頭，吃完晚飯嗑瓜子，反正就是各種不走——即便是客棧老站已經卑鄙無恥將茶水費翻了三倍又五倍，大家也還是覺得很值當，並沒有吃虧！都整整一個時辰了還沒出來，簡直不能仔細想，葉穀主那麽嬌弱不知道會不會承受得住，要知道沈大俠可是武功非常高的啊！
一部分群眾紛紛攛掇客棧老板去搞一點參湯，以免葉穀主太那個啥暈過去；但是另一部分群眾又表示葉穀主本身就是神醫，一定有非常多奇妙的小藥丸，說不定就算沈大俠一夜七次也可以承受，完全沒問題！
一夜七次什麽的，那我們豈不是要等很久？群眾集體暗搓搓期待無比，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反超秦宮主和沈公子也不是不可能啊。
艾瑪江湖簡直太有愛。
而就在大家正沉浸在各種匪夷所思激烈無比奇形怪狀火樹銀花的想象中無法自拔時，樓梯口的店小二突然就蹬蹬蹬跑下來，用嘴型告訴大家“來了來了”！
群眾立刻虎軀一震四下散開，喝茶的喝茶嗑瓜子的嗑瓜子，還有幾個擠進來看熱鬧的由於沒地方坐，隻好機智無比開始互相吵架，以表示“我們真的完全不是來看熱鬧的”，真是非常沒節操。
葉瑾走下樓梯，臉色有些白，看上去隨時都會昏過去。
沈千楓跟在他身後，也是一語不發，神情有自責也由說不明的情緒，教人看了心裏發麻。
圍觀群眾紛紛表示不理解，先前明明就是一副**的樣子，現在難道不應該萌萌有愛臉頰緋紅的出現嗎，為什麽會出現討債臉！
葉穀主應當沒什麽問題，所以莫非是沈大俠不行？
這種假設真是讓人心都要碎了。
茫茫山腳下，幾隻大鳳凰正在低低盤旋，見到兩人後便收起羽翼落在地上。
“小瑾。”沈千楓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
葉瑾翻身坐在鳳凰背上，“你給我時間冷靜一下。”
沈千楓點點頭，眼底有些苦澀。
鳳凰展翅高飛，很快便消失在夜色裏。
小竹院裏，沈千淩正在給毛球洗澡。
“啾！”毛球展開翅膀，顯然覺得非常舒爽！
天空傳來一聲清涼鳴叫，抬頭便看到兩隻大鳳凰正在盤旋而下，即便是在夜裏，一身翎羽也被月色染上清冷光輝，看上去非常聖潔！
毛球憤然啾了一下，整隻鳥鑽進了水裏。
被比下去什麽的真是煩的不行。
大鳳凰落在地上，將背上的葉瑾與沈千楓放了下來。
“多謝。”葉瑾摸摸它的腦袋。
大鳳凰在他肩頭蹭蹭腦袋，而後便高貴冷豔踱到盆邊，低頭看了一眼毛球。
小鳳凰濕漉漉撲到沈千淩懷裏，小黑豆眼非常委屈！
沈千淩哭笑不得，隻好摸摸它的腦袋表示安慰。
“我先回房了。”葉瑾淡淡道。
咦咦，似乎有哪裏情況不對？沈千淩頓時警覺了一下，再看看他哥的表情難道是真的說了？
“我——”
“不必了。”沈千楓話還沒說完，葉瑾便已經出言打斷，進屋後關上房門。
沈千淩用特別同情的目光看他哥。
沈千楓在心裏歎了口氣，也轉身進了房間。
那這種時候就必須要跟進去！
“還不去休息？”沈千楓坐在桌邊。
“你坦白了？”沈千淩壓低聲音問。
沈千楓點頭。
“葉大哥怎麽說？”沈千淩很關心這個。
“他聽完之後沒說話，也沒有再看過我一眼。”沈千楓道，“隻說讓我給他時間冷靜一下。”
聽上去好像有點略慘，不過也不算太壞啊！沈千淩安慰他哥，“最起碼葉大哥沒有給你一個耳光，也沒有拿刀捅你，已經很好了。”
“我倒寧可他捅我幾刀消氣。”沈千楓苦笑。
“也不能這麽說。”沈千淩道，“當年你最錯就是不敢麵對現實，想用逃避讓葉大哥忘了你，結果搞成今天這樣子。”
“啾！”毛球在桌子上輕盈的轉了一個圈。
沈千淩：……
你不要這麽破壞氣氛啊，明明就很沉重嚴肅好嗎！
“如今他做出何種選擇，我都會接受。”沈千楓閉上眼睛，“當年是我負他，如今也隻有盡力彌補。”
“不然我去幫你探探口風？”沈千淩自告奮勇。
“不必了。”沈千楓搖頭，“讓他一個人安靜一下吧。”
“也好，那你也早點休息，不要想太多。”沈千淩抱著毛球站起來，“有事明早再說。”
沈千楓點點頭，目送他出了房間後，便抱劍翻身上房，躺在了葉瑾屋頂上。
漫天繁星閃爍，夏末秋初有些微涼寒意，卻還是不想回屋。
若是就此緣盡別過，能這般陪著他的日子，怕是也剩不下幾天了。
沈千淩抱著毛球輕手輕腳回房，推門卻見秦少宇還在看書。
“怎麽還沒睡。”沈千淩把兒子放在小窩裏，自己匆匆洗漱後爬到床上。
“睡了這麽久，不想睡了。”秦少宇放下書冊，“方才在跟誰說話？”
“是大哥。”沈千淩枕在他胳膊上，“今日他與葉大哥下山，將當初所有的事情都說了。”
“是嗎？”秦少宇挑眉，“結果如何？”
“葉大哥說要冷靜一下。”沈千淩有些擔心，“你覺得他們會不會就此完蛋了？”
“按照葉瑾的性子，沒殺人就是還有戲。”秦少宇捏捏他的肚子，“況且此事千楓有錯在先，葉瑾一時半會接受不了也算正常。”
“那小孩子呢？”沈千淩問，“我猜不透師父的用意，若沈晗真是大哥的孩子，師父為何不讓我們知道？”
“不然明日你去問他？”秦少宇捏住他的鼻子，“師父這麽疼你，說不定能問出一點東西。”
“……嗯。”沈千淩點頭，“那我明日去問。”
“我的傷大概再緩個十天半個月就會好，然後我們便啟程去南海。”秦少宇低頭吻吻他的額頭，“到時候就算有天大的事情，追影宮也不管了。”
“可我還是要管大哥和葉大哥的。”沈千淩晃晃腳丫子，“萬一到時候他們兩個還在別扭怎麽辦！”
“不準。”秦少宇抱緊他，“秋天過後就是冬天，你的寒毒已經拖了太久。”
“可是已經很久沒發作過了。”沈千淩翻身趴在床上，眼神很亮閃閃，“你說會不會已經好了？”
“好了也要讓師父再看一下。”秦少宇絲毫不給商量餘地，“否則我不會放心。”
“可是小五已經去請師父了，說不定他老人家過幾天就會來鳳凰山。”沈千淩道，“到時候我們就不用走了！”
“師父不會踏入中土，小五也不一定能找到。”秦少宇幫他蓋好被子，“追影宮已經派人去通知小五，他接到消息便會回來。”
“好吧。”沈千淩妥協，“那等你傷好之後，我們便去南海。”
秦少宇和他碰碰額頭，“這樣才乖。”
“滅蠟燭。”沈千淩抱住他的腰，“我們睡覺。”
秦宮主言聽計從。
“啾！”毛球正在小窩裏玩一顆珍珠，驟然四周漆黑覺得很不高興，於是抗議了一小下。
秦少宇彈給它一小顆夜明珠。
毛球立刻喜悅無比，開始用小爪爪踢來踢去。
“不要這麽慣著它啊！”沈千淩抱怨。
“嗯，就這一次。”秦少宇側身看他，“我大病初愈，不想聽它吵。”
“……”
“中毒之後，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
“還很疼。”
“……”
“差點死掉。”
“……”
“不過為了保護淩兒不受傷，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
月光灑進窗欞，秦少宇用無比溫柔的眼神看他。
沈千淩深吸一口氣，悲憤鬆開緊緊提住小褲頭的手！
利用別人負罪感這種事情最無恥了！
簡直卑鄙到不行！
秦宮主詭計得逞，右手熟門熟路，撫上那滑嫩的臀瓣。
沈千淩：……
胸前有傷不能動你就好好睡覺啊！
捏來捏去還有沒有一個身為傷患的自覺性！
“嗯……”小小淩被握住，沈小受咬住下唇，皺眉瞪了他一眼。
“嗯？”秦宮主笑得很欠揍。
“嗯你妹！”沈千淩嘴硬。
秦少宇低頭吻住他的雙唇，右手加快了動作。
又開始了啊！毛球果斷叼著小珠子從窗戶擠了出去，然後跑進了葉瑾的房間。
“啾！”
葉瑾原本正靠在床上發呆，見它進來後先是愣了一下，而後便伸出手，“過來。”
毛球乖乖跑過去，跳上床鑽進他懷裏，聽話無比。
葉瑾臉上終於有了點笑容，輕輕幫它撓癢癢。
這樣的夜晚，有它陪著也不錯。
而相對來說，沈小受顯然就要幸福的多，秦少宇簡直愛他愛到骨子裏，連帶著服務也異常溫柔體貼，芙蓉帳暖哼哼唧唧非常有愛！
“舒服了？”秦少宇捏捏他潮紅的臉頰。
“……”沈千淩晾著肚皮裝死。
秦少宇笑出聲，輕輕幫他係好扣子。
“你呢？”沈千淩哼哼像蚊子叫。
“嗯？”秦少宇沒聽清。
沈千淩索性伸手抓了一把，奔放的一比那啥！
秦少宇：……
“求我就給你！”沈小受做出惡霸的表情。
秦少宇掐住他的臉蛋，“嗯，求你。”
沈千淩感慨，“調戲了這麽多良家婦女，你真是最配合的一個。”
秦少宇失笑。
沈千淩親親他的嘴巴，“我愛你。”
“這句也是惡霸的台詞？”秦少宇含笑問。
“這句是我的台詞。”沈千淩翻身環住他的脖子，閉眼再度深深吻上去。
真是特別纏綿。
第二天一早，沈千淩便習慣性醒來，扭頭看看身邊的人還在睡，於是湊過去親了親。
秦少宇嘴角上揚，“不夠。”
裝睡什麽的最煩了啊！沈小受坐起來穿衣服。
“今日天氣不錯。”秦少宇看著窗外。
“嗯，我扶你出去曬曬太陽。”沈千淩道，“早飯想吃什麽？”
“有沒有覺得我們又回到了山下的小村子？”秦少宇握住他的手，“我受傷，你洗衣煮飯照顧我。”
“我一點也不想這種事情再發生第三次。”沈千淩下床穿鞋，“也不知道大哥現在怎麽樣了。”
“啾！”毛球從窗戶跳進來，嘴角粘著一粒大米。
“有人給你煮飯？”沈千淩被驚了一下，走過去將那粒米拿下來撚了撚——沒熟。
一看這水平就是誰啊……沈小受出門去廚房，果然就看到他大哥正在洗菜。
“泥都在上麵。”沈千淩站在門口提醒。
“你來。”沈千楓見到救兵，立刻讓出了大廚的位置。
“你想給葉大哥做飯？”沈千淩問。
沈千楓默認。
雖然這一幕看上去有點神奇但仔細想想也還是有一點浪漫的啊！沈千淩挽起袖子洗菜，打算幫一幫他哥！
院中落下一隻七彩鳳凰，左側屋門也吱呀打開，葉瑾拎著小包袱走出來。
“你要走？”沈千楓在廚房門口愣住。
“我去千塢水寨，待到少宇完全沒事才會離開。”葉瑾躲開他的目光。
“啾！”毛球撲到他懷裏，小黑豆眼非常萌！
葉瑾笑笑，輕輕把它放在地上，“有空再來看你。”
“葉大哥。”沈千淩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留下。”真人突然從門裏進來，身邊帶著小孩。
“前輩。”葉瑾還未來得及多說話，真人已經伸手指著沈千楓，“你下山。”
“啾！”毛球在桌上轉圈。
葉瑾微微皺眉，“我——”
“千塢水寨剛剛遭遇大劫，千楓去可以幫到忙。”真人道，“而你留在山上，一來因為少宇，二來也能替我治病。”
“前輩身體不好？”葉瑾問。
“是啊。”真人點頭，“年紀大了，心肝脾肺都疼。”
葉瑾：……
“千塢水寨現在太亂，你的性子也不會喜歡。”沈千楓也看著他，“若你要安靜，我下山便可。”
葉瑾依舊沉默不語。
“我現在就走。”沈千楓識趣進屋收拾東西。
小孩看了眼真人。
“你暫時不用隨他一起下山。”真人揉揉他的腦袋，“一些基本的武功底子，這裏任何一個人都能教你。”
沈千淩聞言望天。
好吧如果是說紮馬步，那我也還是會一點的！
“真的？”小孩聞言明顯很高興。
沈千淩在心裏默默歎氣，他哥真是非常非常失敗！
“你在魔教待了那麽久，身子裏難免有些毒素。”真人道，“小葉子也能幫你調養。”
“嗯。”小孩點點頭，很是乖巧。
小鳳凰也趴在葉瑾腳上不走，非常毛茸茸！
葉瑾歎氣，“好吧，我留下。”
一語既出，在場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中午的時候，沈千楓果然便下了山。
而葉瑾則是在幫秦少宇看完傷後，又被抓去替真人試了脈，接著給小孩煎了藥，忙得頭都暈。
“我覺得它最近也不太正常。”沈千淩嚴肅把毛球放在桌子上，“越來越圓！”
“啾！”毛球懶洋洋趴在桌子上。
“是吃太多。”葉瑾揉揉它的腦袋，“以後多吃青菜，自然會瘦下去。”
沈千淩讚歎，“真是神醫。”
葉瑾哭笑不得看他。
“我知道大哥很過分，你要是煩的話，就不要想他了。”沈千淩坐在他身邊，“別和自己過不去。”
葉瑾低頭沒說話。
“忙了一下午，去小睡一陣子吧。”沈千淩推著他進屋，又貼心點了安神香，“晚上我煮你喜歡吃的酸筍雞！”
葉瑾笑笑，“多謝。”
那必須不用謝你是我嫂子啊而且還救了我男人！沈千淩替他關上房門，一路小跑去後山！
真人正在樹下納涼。
“師父。”沈千淩跨進院內，“小沈晗呢？”
“在和大鳳凰一起玩。”真人道，“找我有事？”
“嗯。”沈千淩蹲在一邊，乖巧幫他捏腿。
“無事獻殷情。”真人嘖嘖。
“師父。”沈千淩笑嘻嘻坐在他身邊，“問一件事。”
“是。”真人點頭。
“什麽是？”沈千淩一愣。
“你想問什麽，我便答什麽。”真人含笑看他。
“真是我大哥的？”沈千淩吃驚。
真人點頭。
“大哥知道嗎？”沈千淩又問。
“自然不知道。”真人道，“我沒告訴他。”
“原因呢？”沈千淩不解，“大哥一直很擔心，當初躲著葉大哥也是因為這個孩子。如今既然孩子已經沒有危險，為什麽不能告訴他？”
“你覺得小晗如何？“真人問。
“自然很好。”沈千淩點頭，“乖巧聽話，也很懂事。”
“那若突然有一個人告訴你，這孩子是少宇的呢？”真人笑問。
沈千淩：……
“將心比心，我想讓小葉子在沒有幹擾的情況下，再和小孩多相處一陣子。”真人道，“他今日沒有走，就表示對千楓的過去並非深惡痛絕，事情也還有轉彎的餘地。”
“也是。”沈千淩點點頭，“不過我大哥這件事情的確幹得很蠢，就讓他多擔心幾天好了！”
“所以我說論灑脫，他遠不如少宇和……嗯。”真人話說一半想起地雷，於是冷靜撫須。
沈千淩：……
“其實淩兒才是最灑脫之人。”真人稱讚。
身為一個老神仙你不要這麽虛偽啊！沈千淩腹誹。
“少宇此生注定是你的，別人搶不走。”真人哄他。
“我不會再回去了吧？”沈千淩不放心。
“這就要看你想不想回去了。”真人笑道。
沈千淩搖頭，“我要陪著他。”
“那靈石呢？”真人問。
“收集到一半，不過應該用不到了。”沈千淩道，“藍晶玉與紫鳳血都在山下，待我回去便還給師父。”
真人搖頭，“靈石與我無緣，你留著吧。”
“也好。”沈千淩點頭，“那什麽時候師父想要了，我再還回來。”
“放心。”真人拍拍他的肩膀，“少宇能遇到你，是他的福氣。”
“我也覺得是。”沈小受非常無恥，想想又道，“我還有一件事要問師父。”
“關於那瓶毒藥？”真人道。
沈千淩感慨，“果然是神仙。”每次都搶答正確！
“當日給鳳九夜下蠱之人，的確是當年的紅姑。”真人道，“她那日在圍剿中也身受重傷，又不慎走火入魔，待我那日下山之時，她已經死了。”
“所以魔教已經整個完蛋了？”沈千淩問。
真人但笑不語。
“這種時候不要賣關子啊。”沈小受抱怨。
“回去吧。”真人閉上眼睛，“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讓少宇安心養好傷。”
“不會還有什麽魔教餘孽吧？”沈千淩頭疼，“鳳九夜難道還會借屍還魂活過來？”簡直嚇死人！
“自然不會。”真人搖頭，“魔教已滅，你也無需想太多。”
“總之就算是魔教還有什麽幺蛾子，我也不會讓他再管了！“沈小受非常具有大房的氣場！
“好。”真人點頭，“少宇養好傷後，便隨他去南海吧，快些解毒，我還等著喝你們的喜酒。”
成親什麽的，沈小受立刻緊張了起來，“我從來沒有見過鬼手前輩，他是不是很凶？”年輕時一門心思鑽研武學，老了又隱居南海不肯踏入中原，一聽就既固執又嚴肅啊，說不定還很暴力！
想一想就非常可怕。
“凶又如何？”真人撫須不屑，“為師教你一套拳法，見麵隻管揍他。”
沈千淩：……
不要隨便教這種誤人子弟的東西啊！要是成不了親怎麽辦！
真是一想就非常捉急！
而在葉瑾的悉心照料下，隻用了十幾二十天，秦少宇的傷便愈合的七七八八，武功也恢複了七八成。
百姓在得知此消息後，也紛紛感慨秦宮主真是福大命大，然後就四處搜尋滋補食材，打算托人送給沈公子！
沒錯，就是送給沈公子！跟秦宮主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就是腦殘粉的思維方式！
妥妥的。
非常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