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見她如此,搖了搖瓶子,輕笑道:“怎麽,想要?”


    邀月非常坦誠的點了點頭,“嗯。”


    若是以後再遇到那煩人的怪物,也好對付。


    “哼。”那男子妖嬈的輕哼一聲,“我這藥水可煉製不易,千金難求,我與你親非故的……”


    邀月打斷他:“十兩賣嗎?”


    那男子聞言,臉色難看的道:“都說了千金難求!”


    “八兩。”


    “你……”他麵色更難看起來。


    “六兩。”


    “行,給錢。”像是怕她再降價一般,趕緊將藥水塞進了她手裏。


    邀月交了銀兩,拿著藥水看了看,似乎是某些特殊的東西煉製成的藥水,不過她不懂醫術,也看不出來具體成分是些什麽。


    不過能看出來這似乎就是專門煉製來腐化屍人用的,且這人既然有這種東西。穿著還跟那屍人身上的相似,怕也是那蟄天門的人。


    既是蟄天門的人,又恰好出現在此,還腐化了這屍人,不知他想做什麽。


    不過這些人界之事,與她一個魔族無甚幹係,自有別人操勞,她懶得探究。


    那男子拿了銀子,敲了敲那屏障,微露驚訝,而後麵色冷靜下來,雙手環胸,高昂的挑眉道:“小屁孩,你師承何處?”


    邀月將藥水收了起來,隨意敷衍道:“都說了是散修。”


    “那總得有個師父的吧?”


    “並無,我是一不小心撿到一本修煉秘訣自己修煉的。”


    那男子又挑了挑眉,“運氣那麽好?你那秘訣可否借在下一觀?”


    “燒了。”


    “……”男子默,眯了眯眼,覺得這小孩子滿口胡言,就沒一句真話的。


    邀月收了屏障,而後轉身繼續趕路。


    那男子道:“小屁孩,你要去何處?”


    “天下之大任我行。”


    男子跟上來道:“那不如做個伴?”


    邀月無語,她跟這人又不認識,他跟著她幹嘛?


    她一個魔族,身旁跟著個怪裏怪氣,且還是修仙的人,遇到什麽事情,難免行動受限,所以直接不情願的道:“我向來獨來獨往習慣了,且命格不好,容易招惹不好的東西,仙友還是莫要跟著我的好,以免受牽連。”


    那男子來了興致,“哦?這麽厲害?正好我很喜歡那些不好的東西,不若你雇我保護你如何?”


    邀月瞬間一頭黑線,“謝謝,不需要。”


    “哎?不考慮一下的嗎?不會太貴的。”


    邀月搖手,快步走開,“不了不了。”


    那男子繼續跟在她身旁,“看你我有緣,那我便吃虧一些,免費保護你好了。”


    “……”這還賴上她了不成?


    “我叫赤邙,小家夥你叫什麽名字?”


    “霧澤。”邀月看著樹林中,因日頭漸上的緣故,緩緩消散的霧,隨便編了一個名字。


    “這名字倒與你的長相十分相配。”


    “……”這人真是聒噪,說話的聲音又讓她十分難受,得想個辦法甩開才行。


    赤邙手指在手臂上敲了敲,又道:“霧澤小友既無門派,有沒有想過加入任何仙宗?”


    “未曾想過。”邀月見他連走路臀部都是一扭一扭的,嘴角抽了抽。


    “你該好好想想了,畢竟等你修為高一些是需要珍貴法寶和丹藥作為輔助,來突破境界的。而一般這些東西仙門裏比較多,越大的仙門自然擁有的寶物和上品丹藥越高級。”赤邙繼續循循善誘。


    邀月微訝,現在的仙門都靠這些東西修煉的?


    她記得從前在臨山修煉時,可沒聽說過需要靠這些東西來輔助修煉……


    “多謝,不需要。”邀月想也沒想的便拒絕了。


    赤邙仍是不死心的道:“你散修慣了,不知這入仙宗的好處,待日後你想開了,便同我說,我可引薦你進蟄天門做內室弟子,這好處可是很多的。”


    “行。”邀月實在是被他磨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隻好先應付下來。


    赤邙這才放過她。


    其實也不怪他會對將她拉入蟄天鍥而不舍,怪就怪那屏障實在太強了,他暗中使力都沒能摧毀,赤邙便覺這小子修為不低,像他這般年紀還能有這般本事的,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了,若能將他拉入蟄天門,對蟄天必是極大的增強。


    “你既是蟄天門中之人,那屍人據說便是你蟄天門的製造出來的,你又為何將他毀滅?”


    “霧澤小友有所不知,雖然這製造屍人的毒蠱出自蟄天,但用屍人攻擊別人的可不是我們蟄天門的人,我們隻是將這種蠱賣於需要之人罷了。剛剛那屍人便是旁人為了尋仇而製造出來的,剛剛那婦人的丈夫私下與買藥之人的娘子苟且,她公婆明知此事,不僅不阻止還反倒幫忙瞞著,這才遭了報應。”


    “那你毀了那屍人,且不是毀了你們蟄天門的誠信?”


    “雖然那婦人的丈夫與公婆確實該死,這婦人與稚子卻是無辜,他仇已報,那屍人留著就沒有必要了。”


    邀月聞言,看了他一眼,看來這蟄天門也算是有自己的底線。


    行出百裏,再次動了追魂咒,邀月心上忍不住一顫。


    很近了……


    她加快了速度趕路,一直鍥而不舍跟隨著她的赤邙終於看出來了點蹊蹺,便問道:“霧澤小友是在找什麽東西嗎?”


    似乎是因為離追魂咒牽連著的另一方很近了的緣故,邀月心情很好,第一次對赤邙露出了笑容,點了點頭回道:“嗯。”


    赤邙一時不防,被她這個笑容撞了一遭,呆愣了片刻,心想,還好這小子不是個女人,不然鐵定是個紅顏禍水的命。


    哪有人笑起來跟曇花盛開似的,溫柔驚豔又要命。


    “找的什麽東西?說與我聽聽,或許我見過。”


    “不必,我自己能找到他。”


    兩人行至一處荒無人煙,毒障遍布的荒林之時,邀月不用通過追魂咒便能感覺到玄天的存在。


    邀月問道:“赤邙,你可知此處為何地界?”


    赤邙道:“此地是幻覺林,由此而去便是南海,你要找的東西在這裏麵?”


    “嗯,我能感覺到,他就在這裏麵。”


    “這毒障可不是一般的毒障,別說你我不過是修仙之人,就算是天上的神進了這裏,也難保不會被這毒障所傷,我勸你還是不要……喂!”他話還沒有說完,便見霧澤直接就走了進去。


    “赤邙仙友不要再跟著我了,便到此處作罷吧,有緣再見。”邀月背對著身對他揮了揮手。


    既然這毒障那麽厲害,他總不可能敢跟過來送死吧?


    終於能甩開這個……


    “哢擦。”身後傳來樹枝被踩斷的聲音,邀月回頭,便見赤邙跟在自己身後,她嘴角又抽了抽,“你不是說這毒障好生了得嗎?你跟來做甚?不要命了?”


    赤邙昂頭挑眉,一副高傲姿態的道:“這毒障雖然厲害,但又不是沒有克製的方法。”說著手中顛了顛一個藥瓶道:“十兩一顆避毒丹,霧澤小友可要來一顆?”


    邀月想也沒想的便拒絕,“謝謝,不需要。”原來他剛剛將這毒障說得那般恐怖嚇人就是想要敲詐她啊。


    蟄天門很窮嗎?他怎麽就一直惦記著她包裏那點銀子。


    “要不給你打個對折,友情價五兩給你?”


    邀月麵無表情:“真的不需要,多謝好意。”


    “再不行,就體驗價,一兩給你看看效果?”


    邀月已經煩得都懶得回複他了。


    忽然,她感覺到腳裸處被什麽東西碰了一下,低頭,卻又什麽都沒看見。倒是不遠處有朵花在無風搖曳著。


    見邀月看了過來,那花立馬站定,跟被定了身一樣似的,不敢動了。


    花根卻在土裏微微顫抖:媽呀~這個人好可怕啊!


    赤邙似乎也發現這林中花草樹木的不同尋常,趕緊又推銷起了自己的丹藥,“這幻覺林之所以叫做幻覺林,是因為常年毒障彌漫的原因,此處花草樹木早已因吸收了毒障的毒氣成了精怪,會吃人傷人,不過隻要吃了我的避毒丹,他們就聞不到我們的氣味,也自然發現不了我們的存在。”


    “哦。”邀月不甚在意的點了下頭。


    “嘖,你這小破孩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一定要危險擺在眼前才知道害怕嘛,一兩銀子賣你一顆,我都血虧的,你怎的這般不識好歹呢?”赤邙高傲的以一個長輩的口氣訓斥道。


    “……”邀月再次懶得理他。


    現在的修仙者都這般憊懶了嗎?凡事都隻會靠外在物,且知自身隻要修煉到某種程度,這種小小毒障根本就不能造成任何威脅。


    忽然,眼角瞄到一處靈光乍現,邀月轉身毫不猶豫的便朝著那處飛了過去,赤邙也緊隨其後。


    遠遠的便見一片花草樹木被炸碎在地上,而那花草樹木的‘屍體’之上,站著兩個人。


    一個白衣如雪,麵容清雋出塵。一個桃色衣裳,嬌弱可人。


    玄天,憂兮。


    玄天下界是邀月本就知道的事,可這憂兮怎麽也會在此?


    忽然想到赤邙之前說過,從這片幻覺林過去,便是南海,而憂兮是南海公主,莫非這神怨之事,與南海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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