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誌想要先帶邀月去看‘亡心池’,可才走至半路,邀月卻忽然笑著開口道:“聽說這天界有處清塵湖,湖麵清澈可見底,四周青山翠竹環繞,是個靈氣充沛,風景別致之處。”


    白誌聞言一愣,麵露難色的道:“清塵湖景致,卻實難得,可那處寶地乃玄天上神修煉之處,此時不知上神可否在此修煉,貿然前去恐有不妥,不若……”


    邀月將他想要說的話堵住,“沒事,萬事本公主頂著,你帶我過去便是。堂堂一個上神,總歸不會小氣到趕本公主吧?況且我隻是去看看風景,又不會打擾他修煉。”


    “……”白誌無言,別人或許真的不敢拂了她的麵子,可這玄天上神就難說了。


    勸說無用,他也隻能帶她去清塵湖,也不知這魔族公主是否一早就打定主意要去清塵湖的,說是讓他帶她去風景好的地方,但最終決定去哪裏的還不是她。


    兩人到達清塵湖時,沒有見到玄天上神在此,白誌鬆了口氣,想著還好玄天上神今日還沒有來此修煉,不然他都不知該如何向上神交代的好。


    邀月用雲霧搭橋,然後走上湖麵,低頭,湖麵清澈,果真能一眼看清水底的東西。


    有微風徐徐,竹林沙沙輕響,不知是山邊何種花飄來的幽香,淡淡絮繞在鼻間,邀月忽然就想到了梵英殿裏的那棵槐花樹。


    正在出神間,忽然聽到白誌僵硬的喊了一聲,“拜見上神!”


    邀月回頭,便看到玄天從遠處走了過來,她忽的一笑,然後湊近身,嗅了嗅他身上。


    白誌在旁邊嚇得不敢說話,想要拉開她,又覺得不妥,便隻好裝死。


    邀月嗅了一下便不滿意的抬起了頭,對玄天道:“你身上少了點味道。”


    玄天淡淡看著她,眉頭微動了一下,“嗯?”


    邀月歪頭問道:“你見過槐花嗎?”


    “槐花?”這清塵湖有無數的花草樹木,但他從未卻了解過所有的花草,認識的隻有寥寥幾種。


    槐花他也不知自己見過沒有,但還是頭一次聽到過這個花名。


    “你沒見過嗎?槐花很適合你。”說著,她拿出無極袋,而後從裏麵取了一枝槐花出來,又凝聚了一個靈力光球,將那枝槐花包裹在裏麵,然後遞到玄天麵前“這便是槐花。”


    玄天微微遲疑了一下,然後接了過來,放到眼前看了看,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他覺得這香味很熟悉,但卻肯定這種花他是從未見過的。


    玄天問道:“這花是魔界才開的嗎?”


    邀月搖了搖頭,“這是人間才有的花。”


    “人間?”丹楔無意識的問了一句,一副好似從沒去過的模樣。


    “你沒去過人間嗎?”


    “不曾。”


    “那等有機會我帶你去玩玩吧。”


    玄天剛想說“好”,卻忽然想到什麽,抿唇不言了起來。


    白誌在旁邊看著二人,微微有點驚訝,他本以為玄天上神是很難親近的,可見他對那魔族公主那般溫和,並沒有半分外界人口中的難相處,他便將對玄天的映像,又換了換。


    再看看那魔族公主,那看上神的眼神,甚為奇怪,好似她與上神本就很熟一般,不刻意親近也不保持疏離,卻滿眼都隻裝了上神一人。


    憂兮公主仙府。


    “公主!”一個仙娥快步走到了正在偏院中整理花草的憂兮身旁,焦急的道:“玄天上神去了清塵湖。”


    憂兮聞言,淡淡的道:“上神向來喜在清塵湖清修,去了便是去了,這有何可說與我聽的?”


    那仙娥急切的道:“可是公主,那魔族公主也在清塵湖。”


    憂兮手上的剪刀一頓,不自覺的剪壞了一處花,轉頭道:“那魔族公主也去清塵湖做甚?”


    “小仙昨夜便聽聞暫時侍奉那魔族公主的小琴說,那魔族公主昨日想要進上玄宮,還一直向她打聽玄天上神之事,想那魔族公主八成是看上了玄天上神,今日定是聽說玄天上神喜在清塵湖修煉,故而才去的清塵湖吧。”


    憂兮聞言,滿臉擔心的道:“那魔族公主半點禮節都不懂,玄天上神那樣的好性子若是再遇到她,定是會煩惱的,我們過去看看吧。”


    於是二人便匆匆趕去了清塵湖,遠遠的便看到那魔族公主不知在與玄天上神說著什麽,湊得極近,以他們的角度看去,那魔族公主一副恨不能貼到玄天上神身上去的樣子。


    憂兮皺了皺眉,快步走了上去,喚了一聲,“上神。”而後走近二人,才對邀月行了一禮。


    雖然她也是公主,按理來說,她每次見到邀月是不用行禮的,可一個南海且還不受寵的公主卻是萬萬不能跟魔族的公主相提並論的,故而她才應向邀月行禮。


    行完了禮,便故意插進二人之間,將邀月隔開,故作隨意的問道:“公主怎的也在此處?”


    邀月很直接的道:“聽聞玄天上神喜在此處清修,我進不了上玄宮,想要見他便隻能到此處來了。”


    憂兮也是沒想到這魔族公主竟然如此直白大膽,還是當著玄天上神本人麵的情況下,一時都不知該作何表情回應她了。


    玄天卻問道:“你為何想要見我?”


    “我說過,你很像我的一個故人。”


    憂兮不快的沉聲道:“上神是上神,他不是別人,請公主莫要認錯,也別把上神當做別人。”


    邀月莞爾一笑,“你倒挺護著他。”


    憂兮瞬間臉紅成了一片,低頭不說話。


    玄天又問道:“既是想念故人,為何不去找他?”


    邀月一愣,而後勉勵一笑道:“我找不到他了。”


    玄天沉眸,一副質疑她的模樣:“上窮碧落下黃泉,若他還存在,隻要有心,終有一日,定會找到。”


    邀月又笑了笑,沒有接話。


    玄天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微微不滿的蹙了一下眉,這女子從昨日見初見開始,她便一直都保持著笑容,可除了昨日她醉酒將他錯認成別人之時展現出來的笑容看起來真實之外,其餘的,都顯得很假。


    “也叨擾了許久,就不耽誤上神繼續修煉了。”邀月飛離了湖麵,而後又轉頭對白誌道:“小靈鳥,我們繼續去別處看看吧。”


    白誌回過神來,趕緊跟上她離開。


    憂兮見二人走遠了才回過頭來,這才發現玄天手上托著一枝被靈氣球包裹著的白色花。不由問道:“上神,這是什麽?”


    玄天道:“槐花。”


    “槐花?”她種過許多的仙界花草,卻是第一次見這種花,不由好奇,“不知玄天上神從何處得來此花?”


    “方才那位魔族公主所贈。”


    憂兮一愣,眸底有不滿的情緒一閃而過,但因為她低著頭,故而這抹情緒並沒有被玄天發現。


    “小仙從未見過如此美麗清香的花,不知上神可否借小仙一觀?”


    玄天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將那靈球遞了過去,憂兮剛想伸手接過來,但那靈球卻像是有意識的一般,竟從玄天手上飛到了他身後躲起來。


    憂兮一愣,“這……這花還有靈性?”


    玄天回頭看著躲在他身後的槐花,伸手過去,那槐花倒是不躲他,直接躺到了他手上,玄天低頭看著它,眉眼露出一絲淡淡笑意,“大概是那魔族公主對它下了命咒,認主吧。”


    命咒也相當於一種詛咒或者說是枷鎖,好比一個人被人下了咒,蠱惑了心智,便會完全聽從下咒的人吩咐一般。


    這花被下了命咒,若是下咒之人給它的命令是要它隻讓誰碰,誰便碰得它,旁人它便是不會讓碰的。


    不過一般命咒都是用在活物身上的多,很少會有人用在死物身上。一來死物沒有靈識無利用價值也不好操控,二來是極少有人能做到對死物下命咒。


    憂兮交疊的雙手在袖子裏微微握緊,臉上笑道:“沒想到那魔族公主竟這般厲害,能對花下命咒。”


    玄天倒並沒有將這點小伎倆放在眼中,“她畢竟是魔族公主,若這點都做不到,那她便妄為一個公主。”


    憂兮微微一窒,沒有接話。


    她也是個公主,可卻根本做不到此事……


    玄天沒有發現她分了心,將那槐花收了起來,而後才又對憂兮道:“本君要開始修煉了,你可要同本君一起在此修煉?”


    旁邊的仙娥聽到玄天上神竟然邀請自家公主同他一起修煉,臉上立馬露出了激動神情,轉頭去看憂兮,心裏是篤定了她肯定會同意的。


    哪知,憂兮卻道:“小仙還有花草未料理,且小仙資質平庸,就是在再好的地方修煉也是無用的,就不打擾上神清修了。”


    二人走出清塵湖,那仙娥不明所以的問她:“上神相邀,公主為何拒絕?”


    憂兮搖了搖頭,歎道:“上神喜歡清修,不喜旁人打擾,不過就是隨口問我一句罷了,實則是在下逐客令,我又且會不識趣?”


    人人都道玄天上神與她親近,在偌大天界中唯對她高看一眼,可隻有她自己能感覺得出來,玄天對她雖然確實比對旁人特殊一些,卻依舊還是保持著一份疏離。


    即便他就站在她身旁,卻也依舊感覺他離她很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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