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道:“解藥。”


    “你哪裏來的解藥?莫非你……”


    邀月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打斷了他,“丹楔,能不能不要問了?不要問我是不是去了璿璣門,也不要問我是如何得來的解藥,又是如何從璿璣門中-出來的好不好?”


    丹楔看著她沒有說話。


    “丹楔,我很快就要離開這裏了,我保證不會做對臨山不利之事,所以有些事可否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笑得有些討好的與他打著商量。


    “你……要去哪裏?”良久,丹楔才開口問道。


    邀月移開了眼睛,看向別處,唇邊的笑意,淡了下來,“自然是去該去的地方。”


    這具肉體若是保不住,她便沒了可依附的軀殼,而她是魔,元魂是無法繼續留在臨山的,大概就是要回魔族的吧。


    丹楔:“雨國?”


    邀月愣了一下,模棱兩可的道:“或許吧。”


    丹楔沉默了一瞬,沒再在這個話題上深究,轉了話題道:“傷到了哪裏?”


    邀月也跟著轉了話題,“全身好像都有那麽一點……”


    丹楔抬起手,手心在麵前緩緩拂過,眼睛上便多出了一條白色的布條。他道:“去床上躺著,將衣服脫了。”


    “啊?”邀月歪了歪脖子。


    “我為你療傷。”


    “哦。”邀月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躺到了床上。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丹楔便坐到床邊,手掌隔著一段距離為她療傷。


    邀月躺在床上看著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剛剛親他的時候,感覺他的嘴巴軟軟的,有點像某種軟軟的糕點,要不是因為這個不是自己的身體,她真想多親他兩下。


    胡思亂想了一陣,想著想著就睡著了,然後又夢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畫麵。


    在一個開滿了各種花的院子裏,站著一個男子,那男子玉冠束發,身上穿著淡紫色的錦緞寬袍,腰間懸掛著一塊非常好看的玉佩,手裏搖著一柄折扇,氣質雍容華貴,似是出身不凡,就不知為何,她看不清他的麵容。


    “是五皇子!”旁邊站著個跟江盼兮相貌相似的女子,看著那男子,滿眼仰慕的道。


    “五皇子?”江盼兮開口,看著那人,臉上忽的便浮起一片緋紅。


    五皇子,她的未婚夫。


    “三姐姐,我可真羨慕你,能有五皇子那麽玉樹臨風的未婚夫,如果我也是嫡女就好了,那樣的話,說不定與五皇子……”像是反應過來什麽,她突然住了嘴不再說,眼中卻流露出了幾分嫉妒。


    而在一旁的江盼兮卻還盯著遠處的男子看,沒有發現旁邊女子的臉色。


    邀月心道:這個女子是誰?看起來似乎比江盼兮還要小一些,她喚江盼兮三姐姐,難道是她妹妹?


    “爹爹待我們從不分嫡庶,妹妹何必糾結一個他人眼中的稱呼,你也是江家女兒,將來爹爹也定是會為你覓得一個合適的如意郎君的。”江盼兮收回了目光,對旁邊的女子道。


    那女子便道:“可若是我也看上了五皇子,姐姐可願讓我也入五皇子府?哪怕隻是做個妾妹妹也願意。”


    “啊?”江盼兮愣住。


    “哈哈哈哈,我與姐姐開玩笑的,姐姐莫要當真。”那女子一下笑了開來,活像是剛剛的話隻是逗她玩的。


    “你又調皮了。”江盼兮嗔怪的點了點她的額頭。


    卻沒有看到這個妹妹眼睛深處藏也藏不住的嫉妒與欲望。


    一轉眼,江盼兮與那女子一起回了江府,回到了閨房時,她便突然興起,拿起了許久不動的女紅,眼中波光粼粼稍許,繡起了一對戲水鴛鴦。


    繡了幾日才繡完,然後便像是怕被人看見般,將那帕子藏了起來。


    不過就是遠遠的看上一眼罷了,竟然就喜歡上了那個五皇子嗎?邀月看著滿臉嬌羞的江盼兮,再次不明白這凡人的情情愛愛,到底因何而起


    丹楔發現床上的人好像有些不對勁,便開口喚了一聲,“江盼兮?”


    見對方沒有回應她,便一揮手將被子蓋住她的身體,然後扯開了遮在眼睛上的布條。


    看向床上的人,便見她閉著眼睛,眉頭緊皺,額頭上出了密密麻麻的汗,似乎是做了噩夢,很是痛苦的模樣。


    “江盼兮,醒醒!”丹楔擔憂的又喚道。伸手試了試她的額頭,本想看她是否是生病了,卻發現她額頭冷得很是不正常。


    將她手拿出來把了一下脈,脈息也是似有似無,而且手也冰的嚇人,仿佛……仿佛是一個將死之人般。


    “江盼兮?”丹楔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叫她的聲音都抖了起來。


    “江盼兮你醒醒!”將靈力灌入她的體內,讓她身體能暖和起來。


    眼神不經意瞄到她肩胛上的傷口,丹楔頓了頓,伸手去碰了一下,明明他剛剛才為她療過傷,為何不但不見好,反而有點潰爛的感覺?


    她明明前一刻還能在他麵前活蹦亂跳的,為何,為何如今身體卻呈現出這般景象?


    丹楔抿唇,正想強行進入她的夢中想要看她在夢中到底遇到了什麽東西,邀月卻在這時候忽然醒了過來,呆愣愣的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看著丹楔,似是傻了一般。


    丹楔見此,便又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並沒有之前那麽冰冷了,脈象也變得正常了許多,才鬆了一口氣,低聲道:“你剛剛夢中夢到了什麽?”


    夢中?


    邀月回過神來,想了想,然後皺了皺眉道:“似乎是憶起了一些事。”


    其實剛剛夢中那些,根本不是她的回憶,而似乎是真實發生在江盼兮身上的事情,跟上次的情況很像。


    為什麽她總是夢到這些呢?身上隱隱傳來的傷口疼痛感,讓她立馬聯想到了身上那些不見好的傷。


    看來是這副身體的主人殘存的意識想要將她從這具身體裏趕出去了,得找個機會跟她溝通一下才是。


    既然她人都死了,她用一些她的身體有何不妥?那麽小氣幹嘛?


    可是意識這東西,非人,非神,非鬼,非妖,也非魔,除非是它自己自願與人溝通,不然別人根本就感知不到它的存在,也沒法主動找它說話。


    她要如何去與它打商量呢?


    丹楔道:“什麽事?”是很痛苦的事嗎?竟然能令她似乎想要活在夢中不願回來。


    “好像,我有一個未婚夫。”邀月雙眼仍舊很是迷茫的道。


    未婚夫?


    丹楔一怔,然後便緩緩放開了她的手,因為夢到了那個人,所以不願回來嗎?她到底是對那個人用情有那多深才會如此?


    ——


    丹楔一連幾日都呆在煉藥房那邊沒有回梵英殿過,邀月隨著卿梧又過起了從前吃吃喝喝,上課打盹,修煉偷懶的日子。


    一切仿佛與她剛來臨山時別無不同,本來還以為她在離開前,會那麽一直混吃等死下去的。


    直到一位不速之客的到來。


    來者,名為將盼歸,是婆羅門掌門的關門弟子,也正是江盼兮的同胞哥哥。


    “我哥來了?”正在廚房裏,吃著雲跡新研究出來的糕點的江盼兮,聽到卿梧的話時,嚇得差點沒端穩盤子。


    “對,已經核實過身份了,確實是江家二公子江盼歸,也確實是你親兄長。”卿梧道


    “他怎麽到這裏來了?”難道是誰告訴他她在這裏的?所以那人才找上門來了的?


    “其實,九州五國各地,不止有璿璣門的眼線,各個仙門也是有眼線的,我估計是你上次跟著我們一道出去曆練時,被婆羅門的人發現了。”


    “這樣的嗎?”邀月苦了臉,“早知道我就不去了。”


    卿梧有些不明白的道:“要見到自己的家人了,不是應該很開心才對嗎?”她怎麽看起來,反而很不樂意的模樣?


    開心個鬼啊,邀月歎氣,她又不是真正的江盼兮,那人也不是她的親兄長,她有什麽可開心的?


    說不定待會兒見了那江盼歸,她這個冒牌貨一下就會露餡了呢。


    “他是特地來找我的嗎?”邀月還抱有一絲幻想的問道。


    若是不是,她是不是可以不用去見他啊。


    卿梧一本正經的道:“自然是啊,不然我們臨山向來與婆羅門沒甚交集,他緣何突然造訪?你都失蹤了好幾個月了,想來你的家人都快擔心死了,雖然你還什麽都沒有想起來,但還是去見見你兄長吧,說不定見到他還能想起來點什麽。”


    “我怎麽覺得你巴不得我趕緊跟著他走一樣呢?”邀月忽然眯了眯眼,狐疑的看向卿梧。


    卿梧笑了笑道:“婆羅門雖然現在內鬥很亂,但是比起臨山,卻是安全得多,璿璣門再猖狂,卻還不敢與婆羅門正麵叫囂,你跟著你兄長去璿璣門,比在這裏安全。”


    果然是在趕她走啊,邀月道:“不是說我既拜入臨山,便不得再拜入其他仙門嗎?”


    卿梧垂眼道:“今時不同往日,我想,掌門和各師伯都會允你去婆羅門的。”


    “這也是你小師叔的意思嗎?”


    “我小師叔應該也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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