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一千多年時間,蘇澤終於在五莊觀出關。


    修煉之法略加修改,前後總共不過耗費十多年時間;煉化九九散魄葫蘆,花費了一百多年時間,剩下八百多年,全用在緩慢煉化斬仙飛刀葫蘆上。


    雖然極度緩慢,但是終究最後煉成,斬仙飛刀葫蘆再也不是陸壓的有緣之物,而是他蘇澤的手中法寶。


    而且也因此獲得了全新的大道感悟,雖然隻有那麽一點。


    “哈哈哈哈,道友出關,精神極佳,可是有所收獲?”


    鎮元子笑著迎上前來問道。


    蘇澤微笑道:“小有收獲而已。”


    鎮元子說道:“你我這般境界修為,有些收獲就已經是天大喜事,豈能不喜?”


    “恰好那人參果樹聽你一言,已經化作其他物形,道友可願看看?”


    蘇澤頷首:“自然願意。”


    鎮元子和蘇澤兩人來到五莊觀後院,隻見一座千尺高大樹高高聳立,五六丈的樹身,這大樹枝繁葉茂,看上去並無果實。


    當鎮元子和蘇澤到來之後,大樹才微微晃動身軀,三十個紫皮白心、晶瑩如玉的果子搖曳著顯出身形,已經再也沒有嬰兒的外表外形。


    鎮元子笑道:“它謝你指點呢,請你品嚐幾個。”


    蘇澤笑道:“這我就不客氣了。”


    摘下兩個人參果,蘇澤吃下白色果肉,微笑道:“一顆便抵我數百年修行之功,真是不可多得的靈果!”


    人參果樹微微晃動,似乎在感謝他的誇獎。


    鎮元子也說道:“道友不必謬讚,這果樹雖然是天地靈根,果實化作嬰兒形狀,的確是走岔了一點邪路。”


    “如今歸於正途,它自然是要感激的。”


    “兩枚果子可不夠,再摘下四枚,今日慶賀道友出關。”


    說到這裏,大袖一揮,將四枚人參果收入衣袖中。


    人參果樹微微顫動,又將剩餘的果子隱藏在枝葉之下。


    顯然一下子失去六枚人參果,已經是它承受的極限。


    “這果樹,卻是心疼了!”


    鎮元子哈哈一笑,領著蘇澤到了前院廳堂,招呼弟子們擺開宴席,慶祝蘇澤出關之喜,又將那四枚人參果分給蘇澤兩個,自己留下兩個。


    蘇澤也不推辭,就此受了人參果,和鎮元子詳細說起自己本次修煉經過。


    鎮元子聽到蘇澤煉化斬仙飛刀葫蘆費時費力,倒是忍不住笑了:“道友啊道友,如今你可知道那不周山上我勸你,不是白勸吧?”


    “福禍因果,天機有數,莫要強求才好。”


    蘇澤哈哈笑道:“這你可就想錯了,即便如此,本人依舊還是要強求,就是要強求。”


    “那斬仙飛刀葫蘆在我手中便是出不去,離不了,我管他原來因果屬於誰,現在我隻知道這是我的寶物。”


    鎮元子也對他的性子早有了解,聽了這話,也並不驚訝:“道友,你也是這般倔強。這福緣你強求來又沒有什麽用,你搶來做什麽?”


    反正也是勸說不了蘇澤,鎮元子搖搖頭,再不多說。


    兩人又說了片刻話,忽然見到一名弟子眼角垂淚,默默哭泣。


    鎮元子大怒:“那童子!”


    “我道友出關之時,你在此哭喪做什麽?”


    那弟子說道:“啟稟師尊,實在不是弟子荒唐,隻因為今日清風死了……”


    鎮元子怔了一下,慨然一歎:“他平日懶於修行,每日和你們戲耍,在我門下已經有數千年,修為不得進步……”


    “大限來時,豈能不死?”


    “去吧,厚葬了他。”


    又忍不住對眼前伺候的數名弟子諄諄教導:“我早說你們好好修煉,好好修煉,如今竟活活老死在我麵前,豈不是……豈不是荒唐?”


    “但凡你們成就金仙之境,活個數萬年不在話下,也不至於如此傷悲!”


    弟子們默然,各自抹淚下去,給那死去的清風準備葬禮。


    這些弟子們都退下之後,蘇澤訝然,說道:“道友,既然如此心疼那弟子,何不給他用一枚人參果?這樣坐視他大限到來,徒自心傷,豈不是難受?”


    鎮元子卻是微微搖頭:“這些弟子們,命中劫數不小,個個都該死於非命。”


    “我能把他們收來,讓他們活到如今,已經是不易。”


    “如今人參果樹還有二十四枚果子,難道我要給他們都分了嗎?”


    蘇澤有些聽明白了。


    鎮元子繼續說道:“道友,須知道,我等同路修行者,不可將惡事做盡,做盡必有天譴。也不可將善事做滿,滿必遭折損!”


    蘇澤笑道:“這便是說,人不為己,天厭棄之,地覆滅之。”


    鎮元子微微頷首,一切都不再多言:他對弟子們已經算得上仁至義盡,是刻苦修煉還是耽於耍樂,他可管可不管。


    雖然感情真誠,的確不舍,但若是為了這些救下來的、本就命中早死的弟子,再把自己的先天靈根人參果搭進去,無條件給他們這些機緣。


    那麽對鎮元子的弟子們來說,是禍不是福。


    對鎮元子本人來說,這也是不識好歹,不知福緣——天地賜你大造化,你卻胡亂分給該死之人,這就是自己散了自己的福緣與根基。


    這一次宴席之後,蘇澤又與鎮元子論道數日,終於起身告辭,要回紅雲峰道場看一看。


    辭別鎮元子,蘇澤心念一動,以那飛神術,瞬間跨越百萬裏距離,抵達紅雲峰外圍。


    剛剛站穩腳跟,就聽見耳邊傳來一陣喊打喊殺聲音。


    十多條巨龍圍著紅雲峰外七絕法陣,正在大吼大叫。


    領頭的一條鮮紅巨龍喝道:“這陣法是誰布置!是不是膽敢違抗我龍族命令的膽大妄為狂徒!”


    “快些給我打開陣法,交出鮫公主!”


    “否則我打破陣法,一個不留!”


    蘇澤訝然,信念微動,看看陣法內外,頓時了然——龍族正在追殺什麽鮫公主,那鮫公主卻跑到自己的七絕法陣之中被困住了。


    龍族的這十多條巨龍便認為紅雲峰這裏隱藏著敵人,在這裏不肯離去,眼看著想要動手攻打陣法。


    七絕法陣之內,孫悟空、六耳獼猴、董馬馳、涇河龍王、洪江龍王、小鼉龍、蠍子精、金毛犼、六牙白象、青毛獅子等人已經陸續出關,結束了修煉,可見這十多條巨龍吵鬧了也不止一日。


    當然,這也就是洪荒的時間與其他世界不同。


    換做其他世界,這樣的情況應該不到半天時間就已經動手攻打陣法。


    現在十幾條巨龍雖然看上去暴躁急切,依舊是給陣法之後的人留下不少時間——洪荒中生靈閉關動不動就是百年、千年、大能者甚至萬年以上,等人家反應過來,終究要留下足夠時間。


    就是再心急,這個時間也是必須的。


    否則真要是半天時間就莽撞對不明身份的人動手,惹上了恐怖的強者大能,那就真的是活膩歪了自取滅亡。


    蘇澤身形出現之後,短短時間弄清楚了事情始末。


    那領頭的紅色巨龍卻也發現了他,叫道:“那紅衣道人!我有話問你!”


    蘇澤便淡淡望來。


    “怎麽?龍族要找我麻煩?”


    紅色巨龍昂頭說道:“我叫敖成,不知道道人如何稱呼?”


    也不等蘇澤回答,他自己就先自顧自地說道:“我龍族也好相處,若是肯做朋友的,那就做我們龍族的朋友。若是不肯做龍族朋友,自然就是我們龍族的敵人。”


    “道人,你應該不想做洪荒霸主龍族的敵人吧?”


    “洪荒霸主?”


    蘇澤輕笑一聲:“你們是洪荒霸主,那鳳凰一族和麒麟一族,又算是什麽?”


    紅色巨龍敖成不屑地哼了一聲,似乎不以為然,又好像懶得評價。


    “紅衣道人,你還沒回答我的話,你怎麽稱呼?”


    “我叫蘇澤。”蘇澤回答到。


    “好,蘇澤。”


    敖成瞪大了眼睛,盯著蘇澤:“你和這裏主人什麽關係?這裏的陣法你可知道是怎麽回事?”


    “我就是這裏的主人。”蘇澤說道,“陣法是我親手布置的,怎麽了?”


    “你就是這裏的主人?”


    敖成大喜,龍爪在空中上下飛舞,長長的身軀盤旋轉動:“太好了!快把陣法撤開,我們龍族捉拿的一個叛逆,正在你的陣法之中!”


    蘇澤淡淡說道:“是嗎?我為什麽要聽你吩咐安排?”


    紅色巨龍敖成簡直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你沒聽清楚我說的話嗎?還是你膽敢抗拒我們龍族的命令?”


    “你知不知道,龍族是洪荒霸主,自盤古開天之後,天下生靈都由龍族統治,現如今所有的鱗甲之物都已經歸屬龍族,很快其他生靈也都將跪在龍族麵前。”


    “若是你肯聽話,你就是我們龍族的朋友,到時候給你一點好處,你就受用無窮。”


    “若是你不肯聽話,你就是龍族的敵人。”


    “到時候,洪荒霸主的怒火,你能承受得住嗎?”


    洪荒霸主……還是洪荒霸主……


    這條巨龍仿佛已經見到龍族稱霸洪荒一樣。


    蘇澤無奈地微微搖頭:和這種自高自大的蠢貨說話,是世上最沒有意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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