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蘇澤替代殷受成為紂王,是絕無任何破綻的。


    任憑其他人再怎麽算,也查不出紂王本來名字叫殷受——因為蘇澤是從整個輪回世界根本層次上徹底將殷受取而代之。


    除非輪回世界的某個人,能夠超脫整個《封神演義》世界。


    但這基本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作為輪回世界的造物,超脫輪回世界,基本不可能。


    現在女媧之所以察覺到異常,則是通過商湯氣數以及蘇澤身上異常推斷出來:商湯氣數原來天定還剩下二十八年,這早在簽押封神榜的時候六位聖人和鴻鈞老祖都確認過,天下絕頂的練氣士也大都知道商湯當滅,但現在商湯氣數卻硬是發生了變化。


    同時變化的,還有紂王蘇澤成為了一個實力不低的練氣士——女媧算不出紂王最初姓名為殷受,但是她看到現在紂王蘇澤的表現,就知道有人不知何時取代了“紂王蘇澤”,因此才造成氣數變動。


    “女媧娘娘真是心思靈巧,竟然能通過這個方式算出異常來。”


    蘇澤微笑道:“說起來,也是我一時粗心大意;若是我剛才表現出凡人的模樣,女媧娘娘能推斷出商湯的氣數異常因我而起嗎?”


    女媧心中暗沉,想道:此人修為高超,竟是看上去不亞於我!


    若是他不顯露自己本領,我到何處去猜想商湯氣數變化的緣故?隻怕依舊還是找不到頭緒。隻此一點,就可見他高明之處。


    再者,西周當興,商湯當滅,這種天下大勢也被他一人更改到氣數不定。可以說一人之力違抗天下大勢,實力不是超乎尋常,也定然無法做到。


    “你到底是誰?”女媧再次問道,“天下絕頂人物,隻有老師和我們六個,你要麽是六人中的其中一個,要麽就是密切相關,不是身外化身也是關門弟子。”


    她一邊推斷,一邊觀察蘇澤表現和臉色。


    心中掐算無用的情況下,她也隻能用這種最原始的方法來察言觀色,判斷對方身份。


    但是蘇澤隻是麵帶微笑,令她根本猜測不到答案。


    無奈之下,女媧隻好繼續出言試探。


    “都到了此時此刻,你也難以瞞得住我,還不如好好說明白。”


    “如若不然,我一道靈光直入紫霄宮,到時候鴻鈞老師和諸位道友皆在,你等陰謀籌劃可就無法躲避,必將被眾人所知。”


    蘇澤笑了笑,說道:“女媧,我的身份到底是什麽,你當真很好奇嗎?若是知道我身份,你又準備做什麽呢?”


    女媧聞言,心道:當然是想辦法收拾你!比如拉攏其他聖人,比如請鴻鈞老師出麵,好好收拾你。


    你這家夥膽大包天,禍亂天下氣數,耽誤封神大事且不說;剛才刻意對我不敬,寫下那等猥褻詩句,哪怕你同為聖人,我也饒你不得!


    不過若真是這麽說,這個家夥怕是不肯顯露真實身份……


    女媧麵上笑道:“你我當屬同道,隻是不知修為高低,輩分如何。若是同為道友,自然可以清風明月相伴,下棋品茶論道。若你是小輩,我也和你師門長輩談一談,也許我們能聯手,令這商湯氣數再起變化。”


    這話純屬是引蛇出洞。


    蘇澤一聽就明白了,女媧麵上這麽說的好聽,心裏大概不是這麽想,就是想要憑著兩句話,讓自己暴露身份給她。


    如果真的天真到以為將身份披露給女媧,女媧就會友好相處、伸手互助,那才是可笑。


    “女媧,你是天生神女,又是聰慧悟性絕頂之人,否則也不能成就聖人之位。”蘇澤淡淡說道,“恰好,我如今實力也不差,也不是愚魯之輩。”


    “你說這些試圖蒙混我的話,當真有用嗎?”


    他這樣一說,女媧就感覺心中一動,明白自己的猜測驗證了一部分。


    從語氣和口氣來說,這紂王蘇澤不是鴻鈞老師,也不是人教、闡教、截教、西方教四教的後輩子弟,隻能是其他五位聖人之一。


    不是他們親身前來,那也定然是身外化身。


    之前稱呼“道友”的確沒出錯,此刻的紂王蘇澤,的確是她的道友,而且應該就是她曾經一起在紫霄宮聽道的人。


    女媧得出這個結論,心裏麵就又是奇怪——紫霄宮聽道之時,可沒發覺誰這麽不正經,居然還寫那種詩詞調戲我!


    老子天生老相,生來沒有凡塵欲望;元始天尊總是一本正經,以天道為自己大道,嚴肅鄭重;通天教主性格瀟灑,心態寬廣,卻也是正人君子。


    接引道人時時刻刻為眾生發愁苦,是個有大誌向的苦行者。


    準提道人心思活泛,但是也算循規蹈矩。


    這五個人,無論哪一個都不像是會寫出那種詩句的人。


    尤其是同為聖人,他們對著女媧廟裏麵自己神像發褻瀆之語,未免也太不要臉皮一點——女媧怎麽都想不明白,到底會是誰做出這種令人難以理解的舉動。


    壓住心中的奇怪,女媧下了坐騎青鸞,按落雲頭,到了宮殿之內。


    “原來果真是道友當麵,女媧有禮了。”


    蘇澤微笑:“女媧道友有禮了,在下蘇澤。”


    女媧頓時皺眉:“道友,何以如此心不誠?見麵行禮也不敢顯露真身嗎?”


    “我不是已經顯露真身了嗎?”蘇澤笑道,“我正是紂王蘇澤。”


    女媧本來準備再套話問出他身份,見他居然這樣死不承認,頓時心中惱火,賽雪的雙頰升起一抹紅,柳葉雙眉倒豎若利劍,顯然已經氣急。


    “道友,你我皆是紫霄宮聽道之人,也都心知肚明!此時此刻還要強行抵賴,到底還不要臉皮?”


    “女媧,你若知道我是誰,我自然不需要抵賴。”蘇澤笑道,“你若不知道我是誰,我為何要告訴你?”


    “實話也不怕告訴你,紫霄宮聽道我從未去過,信不信由你。”


    “我的身份,從始至終便是蘇澤。”


    聽他這樣說的斬釘截鐵,女媧詫異又疑惑地看著蘇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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