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精心培養,董馬馳不僅精通四書五經、觀察之法,更加精通人情世故,典獄決斷,儼然已經是一名合格的判官加神探。


    又過數月之後,府衙門口來了一個僧人。


    這僧人是來拜訪蘇澤的,開口一句話便是:“施主可否將取經人還給我佛門了?”


    “還有多長時間?”蘇澤笑著說道,“貞觀十三年,這不是還沒有過去嗎?”


    “施主何必說笑,取經人再不出家,這貞觀十三年就要過去了!”那僧人沉聲道。


    “也好,也罷,你們自己去做吧。”蘇澤微笑道,“我是不會去管了。”


    那僧人這才露出真容,笑了一聲:“南無阿彌陀佛,老僧還要多謝施主給我這點顏麵。”


    說完之後,走向後院。


    第二日,董馬馳雙眼通紅,向蘇澤說道:“老爺,我父親忽然重病不起,母親遇上一名高僧,為我父親治好了病症。”


    “但是這病並未去根,須得我出家為僧,為父親祈福才能保佑父親平安無事。”


    “這事說來荒唐,但母親深信不疑,我也願意為父親盡孝,還望老爺恩準,許我出家為僧。”


    蘇澤微微一笑,說道:“這一日還是來了。”


    這一日還是來了?


    董馬馳聞言,心內一沉,以他如今的智慧和偵探思維,立刻就明白自己出家為僧這背後定然還有緣故!


    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澤卻沒有解釋,隻是說道:“你去吧,你母親想得沒錯,你出家為僧這件事,的確對你父母都是好事。”


    董馬馳既然升起疑心,頓時再聽這話,就又多了一層懷疑。


    為何我出家為僧,是早就定好的“這一日”?


    為何我出家,對父母都是好事?


    想到自己父親的病來的快,去得也快,更是心中暗暗有了猜測。


    若是自己不肯出家,父母也會再度得這種急病?那豈不是說,高僧就是那控製病情之人?


    這猜想實在荒唐,董馬馳半信半疑:這裏是江州知府府邸,狀元蘇澤赴任到此已經有十多年,將整個江州治理的“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民風淳樸不說,更是家家有餘糧,月月可吃些肉食。


    這樣一個民心民望極高的江州知府,會被僧人威脅嗎?


    為了父母安危,也為了查探清楚究竟所為何事,董馬馳終究還是跟著那高僧出家為僧,到了金山寺,拋去俗家姓名,法名為玄奘。


    自然不是陳光蕊與殷溫嬌孩子,小名江流兒的那個玄奘。


    卻又是同樣的金蟬子投胎轉世的玄奘。


    到了金山寺內,接觸到佛經教誨,董馬馳立刻沉迷在其中,仿佛窺見了最符合自己的真理。他對於佛經一目望去便能成誦,甚至舉一反三,經義超過苦讀多年的僧人,令整個金山寺都轟動起來。


    連上山拜佛的香客信眾都聽說了,金山寺來了一個麵容冷峻、十分俊雅的十多歲和尚,一言一行仿若佛陀轉世,言談舉止,更是令人折服。


    這一轉眼便又是兩個月過去,玄奘有一次看著佛經,品味其中經義的時候,不期然想到蘇澤的教誨,以及自己親眼見到的紅塵萬世萬物,以及能動的是生靈,不能動的也是生靈等等道理。


    不由地長歎一聲:佛經雖好,卻隻能沉迷一時,叫自己安於此間,並不能解決世間和天地間的諸多煩擾。


    長歎完畢,帶領他來金山寺的高僧法明出現在門口。


    “玄奘,為何長歎?”


    玄奘回道:“世人愚昧,我等也愚昧……天生萬物運轉有序,我等修佛念經,與世間無益,與世間無害,又為何而存在?”


    法明哈哈笑道:“癡兒!天生萬物,我們便不是萬物嗎?一言一行,因果注定,我等也掙脫不開,這便是修佛修身修心的緣故所在。”


    “紅塵有言,但行好事莫問前程,這是修行,我們引人向善,何嚐不是修行?引人向善,就是最好的修行,如何是於世間無益?”


    玄奘頓時了然,微微頷首。


    心下卻道:和尚也是人,能做好事也能做壞事,如此折中,終究是無益無害。若是引人向善,懲罰惡徒,未必不是一種修行。


    若不是顧念父母和老爺的安危,我倒願意去江州府衙做個捕快或者判官,捉拿那些惡徒。


    法明又道:“聽聞當今聖上在長安城招僧人詢問因果輪回之事,若能對答得當,我佛門便可煊赫一時,教人向善,玄奘可願前去?”


    “自當前去。”玄奘應聲說道。


    見他應諾,法明大喜,連忙安排眾僧人收拾妥當,率領玄奘等幾名僧人趕往長安。


    一路上非隻一日,走到長安城下,眾僧人正要進城之時,玄奘忽然感覺到一道目光盯著自己,回頭望去,卻看到一輛馬車上正露出江州知府蘇澤的笑臉。


    “小馬兒,怎麽來長安城了?”


    玄奘便從僧人中走出來,躬身問候:“老爺,您也來長安,可是要回京述職了嗎?”


    蘇澤微微頷首:“自然如此,當初考上狀元便外放江州知府,一轉眼就是十多年過去,也是時候回京任職了。”


    玄奘又問候老夫人和夫人安好,詢問自己父母安好,蘇澤都說了他們情況,玄奘也又說了自己的情形。


    待到玄奘回到僧人之中,兩行人就此分別。


    馬車帶著蘇澤、殷溫嬌前往丞相殷開山的府邸,玄奘等金山寺僧人前往大相國寺,等候皇帝召見。


    “施主,這等事情,你總不該再插一手吧?”


    一道聲音從西方而來,直達蘇澤耳中。


    蘇澤微微一笑,回道:“袁守誠派人去吃渭河龍王的龍子龍孫,卻不許渭河龍王報複,這又是什麽道理?這道理說不通,我不能讓渭河龍王死,還得讓袁守誠收點懲罰……”


    “隻是讓他不死……倒也有折中之法。”那聲音道,“地府都準備好了,隻等唐王下地府。最重要的是,唐王答應一件事做不到,我們才能以此為借口把他拉入陰曹地府……施主看透這麽多事情,攜手共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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