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九行一?”


    蘇澤笑了笑:“如來,你的意思是,九九八十一難,我隔九難才能行一次?而且那一次還得跟你們商量商量是否應該?”


    “你這話說了之後,跟之前說的還能是同樣意思嗎?”


    如來佛祖念誦“南無”,口中說道:“施主,我也是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神仙妖怪都是生靈,若是都打殺了,造下無邊殺孽,對天生萬物不好,對施主的修行大道也是不好……”


    “我這身軀苦讀寒窗十多年,得中狀元後娶得嬌妻,怎麽上天好生之德不落在他身上?”蘇澤反問道,“我那妻子溫柔賢淑,怎麽要被你們佛門安排人那般糟踐後自殺?這也是好生之德?”


    “這便是佛法所在,因果報應,一飲一啄,皆有前緣。”如來佛祖緩緩說道,“施主有空來靈山,可與我一起探討佛法。”


    簡而言之:什麽都是因果報應,什麽都是有前緣的……


    蘇澤雖然有時候願意給某些人因果報應,可不讚成這種用因果報應解釋一切善惡、秩序的世界觀、人生觀。


    冷笑一聲,蘇澤說道:“佛門自有你們佛門自己的道理,我聽你們這些歪嘴和尚講歪理才怪!取經之事也不必再說什麽隔九行一,我本身也不是事事都要摻和,到時候你們就知道我動手的頻率說不定比你們說的隔九行一還要少。”


    “但是無論多少,你們佛門要想給我定下規矩,讓我動手之前跟你們商量,那是休想。”


    如來佛祖默然,幾個呼吸之後,念誦一聲“南無”。


    “那就望施主多做善事,憐憫眾生,萬萬不要刀兵四起,殺劫重開。”


    “老僧拜別。”


    說完之後,化身散開消去。


    觀世音菩薩警惕地望他一眼,也匆忙離去,其他目光也都紛紛轉移開來。


    這些目光和觀世音菩薩雖然走了,但是心裏卻都疑惑。


    這個化身蘇澤的,究竟是什麽人?哪一位大能?


    言談舉止、動手風格都很陌生,而且就剛才動手擒拿觀世音菩薩那一招,更是他們沒有看明白的。


    隻感覺是一出手,觀音就被擒住了……那是什麽手段?


    他們納悶不解、看不明白的,正是蘇澤為了立威,特意動用了自己掌握輪回世界三分之一能量——就像是輪回世界本身對觀世音菩薩動手一樣。


    這在輪回世界之中,絕對是徹底不沾因果,徹底混亂天機的手段。


    就如同蘇澤從輪回世界的根本層次上代替了陳萼陳光蕊的存在,那麽整個輪回世界所有大能就算是掐指算天機把手指都給算抽筋了,蘇澤也是蘇澤,也是根正苗紅、絕無異常的南瞻部洲大唐國的新科狀元。


    這就是真真正正的徹底取代。


    同樣的,當蘇澤使用這種手段來攻擊觀世音菩薩的時候,那麽觀世音菩薩再如何貫徹也必定觀測不到——她能觀測自己的頭發、衣衫、蓮台、周圍一切風水石頭同出一源的能量,徹底根本上的修改之力嗎?


    這就是輪回世界的能量可怕之處,也是蘇澤為何要從《情滿四合院》《鹿鼎記》這種世界隱瞞身份,一點一點積攢這種能量的緣故所在。


    隻要身處輪回世界,還是輪回世界的產物造物,那麽就逃不出、敵不過這種絕對的根源之力。


    隻是有些可惜,輪回世界的能量還不是太多,蘇澤也是如同薅羊毛一般一點一點收集,不可能一下子收集極大數量。


    現在,在《西遊記》這個第七等級的輪回世界之中,蘇澤如今插手的程度已經極多,後續還會繼續插手西遊取經之事,到時候慢慢收集能量,正是最直觀的變強之路。


    若是依靠原來的諸多技能、本領強化,蘇澤估計和觀世音菩薩交手就會露餡,雙方的勝負還未必可知,更沒有信心和如來佛祖平等談話。


    ————


    天上眾目光散去,蘇澤喚醒丫鬟和懷孕的廚娘。


    丫鬟尚且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向蘇澤稟報剛才外麵來了一個瞎眼瘸腿的老婆婆,真的是好可憐。


    蘇澤笑道:“你再去看看,那老婆婆說不定跑的連影子都沒有了。”


    小丫鬟不信,一口氣跑出門外,東張西望一番,垂頭喪氣回來。


    “老爺,那老婆婆是個騙子吧?要不然瘸著腿怎麽能跑這麽快?”


    “大概是個騙子吧。”


    蘇澤笑著說道,又看向挺著大肚子的廚娘:“你這身子……”


    那廚娘以為他嫌棄自己懷著身子,幹活不利索,連忙哭求,說道:“老爺可憐可憐我這婦道人家!我家漢子撐船淹死了,就隻留下肚子裏這孩子,我要是沒有活路,這孩子也就沒有活路了!”


    “無妨,”蘇澤說道,“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你還是留在府中,吃喝住處都不愁,隻是不要做重活,以免傷了身子。等將來生下孩子再做廚娘就是。”


    那廚娘頓時感恩戴德,連連躬身,若不是挺著大肚子不能跪下磕頭,恨不能跟蘇澤磕頭謝恩。


    蘇澤擺手示意,讓她不必多禮,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一件事,回頭問道:“你那丈夫叫什麽?”


    “啟稟老爺,我那丈夫叫做劉洪……”


    話音剛落,就隻聽一聲龍吼,一條黑龍從房頂落下,直撲廚娘。


    蘇澤冷哼一聲:“回來!”


    黑龍立刻老實下來,身上纏繞的黑氣“畏”緩緩散去,自己也投入蘇澤衣袖之中。


    不過投入衣袖之前,還是有些不甘不願:“主上,這是那水賊的孩子……”


    蘇澤沒好氣地將它攏進衣袖。


    蠢才,你這一撲,出胎幾殺這一難,幫佛門完成了!


    這孩子的身份來曆,純粹是觀世音菩薩剛才送金蟬子投胎之時臨時編造——廚娘丈夫本來姓張,是幾年前風寒而死,現在卻成了劉洪,而且還留下一個遺腹子,當然是刻意引導蘇澤和取經人矛盾,造成取經八十一難中的劫難。


    這一點蘇澤知道,洪江龍王到底是欠缺一些大局視野,剛才迫不及待衝上前來要向蘇澤表忠心,卻不知這本來就在佛門“湊九九八十一劫難數目”的算計之中!


    隻是這一聲龍吼,廚娘當即摔倒在地,隨後便痛叫出聲,眼看便要分娩。


    蘇澤搖了搖頭,命丫鬟叫穩婆來給這廚娘分娩,自己離開這裏返回殷溫嬌處。


    和殷溫嬌隨意說了幾句剛才事情,殷溫嬌還以為他說笑,跟著應付幾聲,又低頭做自己的女紅。


    過了小半日,丫鬟帶著淚跑進來:“老爺、夫人,那孩子保住了,廚娘沒能挺過去……”


    蘇澤表情一冷,起身向那裏走去。


    殷溫嬌有些壓抑,丫鬟更是連忙勸道:“老爺,那產房汙穢之地,莫要衝撞了您這等貴人……”


    蘇澤沒有理會她的勸阻,走到產房之外,心念一動,就將那剛剛死去的廚娘強行複活。


    佛門為了湊劫難,真是喪心病狂——洪江龍王的那一聲龍吼,算作“出胎幾殺”還不夠,還要把“生來喪母”也要歸為一難,為此特意弄死取經人親生母親。


    而這一切又要歸於洪江龍王殺了取經人“父親”劉洪,嚇死“母親”廚娘。如此一來,蘇澤或許沒什麽關係,洪江龍王掉入這種因果關係,那是必死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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