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見他這樣,並沒有再多說什麽,也沒有試著和他再交流。


    從一開始,衛宮切嗣是什麽人,有著怎樣的未來,都是清清楚楚的。


    所以,蘇澤走上前去,直接對衛宮切嗣釋放了幻術。


    在幻術中,衛宮切嗣經曆了一生。


    他秉持著正義,並且不斷斬殺邪惡,為了正義的事業奉獻終身,但是一次又一次地遭遇背叛,從父親家人到深愛的人,到自己的兒女全部背叛了他正義的事業和道路。


    為此,他忍著心痛一次又一次大義滅親。


    最後發現,整個世界都墮落了,隻有他自己是正義的,他要將正義徹底貫徹下去。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開始毀滅世界,正義永遠地存在了這個世界上。


    什麽東西?


    衛宮切嗣清醒過來後,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幻術的前半截,給他的代入感之強,讓他根本沒有察覺到。因為他本來就是這樣的性格,因為他本來就遭受到了幾次不得不親手擊殺家人的痛苦事情。


    但是,他感覺自己是可以為了世界去犧牲自己的,而不是為了貫徹自己的正義,將整個世界都毀滅。


    “我是那種偏執的人嗎?”他喃喃說道。


    “你差不多,可能真的是吧。”蘇澤回答一聲,又一次將幻術釋放在衛宮切嗣的腦海中。


    衛宮切嗣再一次經曆了新的人生,他太過善良和正義,遭遇過挫折之後,變得誰都不信任,一定要驅除掉對社會不利的人。


    一開始隻是幫助警察抓捕罪犯,後來自己主動出擊抓捕罪犯,再後來主動出擊抓捕“潛在的罪犯”。


    他認為自己絕不會認錯罪犯,他認為自己有罪的人一定有罪,他認為該死的人一定該死。


    猥瑣地跟隨在少女的身後,一定是殺人犯,就算現在不殺人,將來也一定會犯罪,殺!


    家裏有自製的獵槍,殺;家裏有匕首,殺;有作案的繩索,殺;看起來準備像是作案,殺;行蹤十分鬼祟,看起來不是好人,殺……


    最終,他因為濫殺無辜,而被送進監獄終身待審。


    最終老死在監獄,臨死之前,他看到了自己新聞。


    名為衛宮切嗣,自以為是正義的殺人魔……


    一頭冷汗中醒來,衛宮切嗣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驚慌甚至驚恐地看向蘇澤。


    “我不是……我不會是……”


    蘇澤露出嘲弄的笑容:“你不是嗎?一直以來,你不都是這樣自以為是,不得不殺死某些人嗎?判斷的標準,不是一直存在於你自己的心中嗎?”


    “自以為好人,自以為善良,自以為正義,結果隻是名為正義的殺人魔而已。衛宮切嗣,你隻是在隨心所欲地擊殺你想要殺死的人,至於那個人是正義還是邪惡,你已經很長時間都不關注了吧?”


    “反正,你做的是正義的,阻礙你的都是不正義的。”


    “這裏麵,到底蘊含著你怎樣的私心和想法,有人可以說嗎?有人會說嗎?”


    衛宮切嗣閉上了眼睛:“殺了我吧。既然你認為我是這樣肮髒醜陋的存在,就殺了我吧。”


    “不不不,”蘇澤說道,“我在等著你自己殺了你自己。”


    “畢竟,你一直以來,都在感動著你自己,認為自己背負著世界的正義,拯救著其他人,為了這份正義,誰都是可以犧牲的,不是嗎?”


    衛宮切嗣沒有出聲,他也知道,自己其實是根本無力反抗的。


    “彌羅……”


    沒有讓他等待,新的幻術再一次籠罩在他的腦海中。


    即便,衛宮切嗣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


    但是還是不自覺地沉淪進去,迅速失去了自我。


    當人生一遍又一遍進行,衛宮切嗣的雙眼呆滯,不知道第幾次的時候,他崩潰地低頭發出笑聲,然後舉起手槍,扣動扳機貫穿了自己的腦門。


    蘇澤平靜地收回手指,淡淡說道:“你這一生,說起來並不罪惡,隻不過自我感動和所謂的正義,太令人厭惡了。”


    相比較之下,原著中他的養子衛宮士郎雖然也是想要成為正義的夥伴,可就正常多了——衛宮士郎不會因為“正義”而去不擇手段主動出擊,殺死其他人。


    通關第六等級輪回世界《fate》的提示聲音響起,蘇澤提醒道:“阿賴耶識、蓋亞,把你們散落在輪回世界的力量都收回來吧,專心經營你們自己的世界,比什麽都好。”


    阿賴耶識收回了現實世界的阿賴耶識,然後示意自己完成了收攏。


    蘇澤幻影移形,瞬間回到蘇瑩瑩、小櫻身邊。


    見他返回,蘇瑩瑩問道:“聖杯戰爭到現在就結束了嗎?我感覺聖杯已經降臨過,我也要回到英靈座了。”


    蘇澤說道:“雖然這個輪回世界的確已經通關了,但還是有些事情要做的。”


    說完之後,也是因為時間緊迫,蘇澤便消失在遠處,出現在柳洞寺所在的山上。


    “雁夜叔叔,要離開了嗎?”


    小櫻靜靜地說道。


    蘇瑩瑩瑩知道真相,但是終究沒有忍心告訴她真正的答案。


    也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中亮起一團耀眼的光芒,她們看到了一個巨人——巨人足足有幾千米高,在亮光的照耀下,手中舉著一杆鮮紅的長槍。


    然後朝著柳洞寺地下猛烈地貫穿下去,原本依據地脈而建立的大聖杯積蓄魔力的所在地,現在這一瞬間被瞬間打破,而且魔力被打散開來。


    整個柳洞寺的地下,原本讓聖杯戰爭繼續,讓聖杯出現的魔力係統,都被禁住了,徹底沒有了再繼續進行聖杯戰爭的可能。


    解決這個問題後,蘇澤化作常人身高,再一次來到間桐櫻的身邊。


    蘇瑩瑩已經到了即將返回的極限,渾身冒起星星點點的光芒,摘下自己的眼鏡,對著蘇澤和間桐櫻揮手。


    “有機會再見了。”


    蘇澤微微頷首,然後看向間桐櫻。


    間桐櫻有些驚慌地抱住他的腿,叫道:“雁夜叔叔,請不要走!請不要拋棄我!”


    “遠阪時臣已經死了,你可以和媽媽、遠阪凜生活在一起,再也不用沒有安全感了。”蘇澤對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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