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趁自己補覺的時候做了什麽?


    啊,他地下好像還關著些人呢,不會是對那些人做什麽了吧?


    沈星搖不由開始給那位給自己藍色藥劑的瘦男人祈禱了。順便在心裏上個香、燒個紙、點個蠟。


    祝您一路走好,可憐的人啊。


    “奇怪,我為什麽聞不到,”翟珈睿有些緊張的嗅了嗅自己身體兩邊,生怕自己哪裏遭到沈星搖的嫌棄,“姐姐,我再去洗個澡,馬上回來哦!”


    說著,他就退下了床,快速的從房間離開了。


    再去……?


    他是把自己洗了多少遍?


    沈星搖像隻蛞蝓在床上蠕動了兩下。總這麽躺著不是事啊,身體都僵了。


    雖然渾身還是酸軟的,可並不是沒有力氣。


    據說喝水和多運動有助於加快新陳代謝的……


    下一刻沈星搖就憑空拿出礦泉水一個勁喝,接著像是個複健的病人,貼著牆壁搞笑般的來回行走。


    走著走著就不由走出門,從這頭走到走廊另一頭。


    正走著,沈星搖卻突然聽到了什麽落地的響聲。


    聲音是從背後一間房間傳來的。


    沈星搖遲疑了一下,還是好奇的移動過去,打開門掃了裏麵一眼。


    濃重的藥味撲鼻而來,裏麵放著一張病床,病床附近有著亂七八糟的儀器,此刻,正有一個穿著藍色條紋服的病人倒在床旁邊的地板上。


    當那人轉過頭來的時候,沈星搖不禁“啊”了一聲,因為對方那張臉孔,有些熟悉。


    這不是送自己藍色藥劑那個瘦男人嗎?!


    沈星搖行走不便的移動著,來到了言輕麵前蹲下看著他。


    “還以為你死掉了呢,沒想到還活著啊。”沈星搖道。


    “這是,這是我要說的吧?”言輕艱難的說完,從地上爬起,坐在那裏,拔掉了一身的管子,“看樣子你是沒逃出去啊。”


    沈星搖一臉無語的看著他:“其實我早就想說了。”


    “什麽?”


    “其實啊,我是刻意來找翟珈睿的啊,不是什麽被綁過來的,”沈星搖晃晃手指,“沒有達成目的之前,我跑個鬼啊!”


    “啊?”言輕滿臉意外的看向她,“你難道就不怕被那個孩子切成丁嗎?而且,昨晚那個騷動,不是因為你逃走被翟珈睿抓到引發的嗎?”


    “我是自願留下的,”沈星搖覺得坐著身體都酸,幹脆躺在了地麵裝海豹,就這樣看著言輕說道:“昨晚,我出去後倒是沒和翟珈睿打起來,反而我倆和喪屍打起來了,然後翟珈睿不小心給我來了一針,我就變成現在這個鬆軟的模樣了。”


    “弄了半天還不是被抓回來了?還說什麽自願。”言輕皺起眉。


    “你想打架嗎!”沈星搖怒斥著對方,“都說是不小心被紮了一下了!而且我也是在藥效發揮之前說想要留下休息的。”


    “怎麽可能!”言輕一臉不相信,“你說你要留下休息,然後珈睿那個孩子也同意了?沒再對你做什麽嗎?”


    沈星搖慵懶的眯眯眼:“除了渾身軟的跟無脊椎生物,你看我哪裏還奇怪嗎?”


    “的確……”言輕不由想起昨晚和那個孩子的談話了,“我今天也遇到了奇怪的事,那個孩子,居然給我做了治療。”


    說著話,他看向了周圍的儀器和針管:“雖然因為身體壞了太久,幾乎沒什麽成效,但,不知道為什麽舒服了很多。”


    想著,言輕不自覺的看向沈星搖,這還是這個女孩來之後發生的事,難道說,這個女孩對翟珈睿說了什麽造成的?


    沈星搖看著言輕那打量的目光,大概就猜到了對方在想什麽,同時也有些意外的打量回去。


    “你也真是特別啊,翟珈睿應該是恨死你們的,現在卻給你治療。”沈星搖一下子回想起了自己昨天無意間說出的那句話,他,聽進去了啊。


    “說不準是另一種懲罰方案吧。”言輕雖然這麽說,但是臉色倒是沒有之前看到過的落寞和絕望。


    “照你這麽想,翟珈睿會對你做出更過分的事吧?你現在怎麽還笑的出來?”沒錯,沈星搖居然看到這個人在笑。看哪,那嘴邊揚起的弧度,不是笑是什麽?


    “懲罰倒是沒什麽,不如說這樣我心裏好受點,”言輕盤著腿坐在地上,側身望著窗外,“好久沒見到太陽了。如果,那個孩子就此能陽光起來就好了。”


    他是真的看出來了。不管是這個女孩安然無恙、還是昨晚翟珈睿那奇怪的、不同以往的舉止,都開始說明了一件事。


    翟珈睿開始轉變了。


    “孩子,”言輕轉過頭對沈星搖說道:“你大概是唯一一個能影響翟珈睿的人,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沈星搖病怏怏的躺在那,張張嘴問:“什麽啊?”


    “別嫌棄他,好好對他。”言輕長歎著說,“他其實是個好孩子,隻是缺乏太多的關心了。”


    聽著耳邊的話,沈星搖蹙起眉,一點點的從地上爬起。


    攏了攏長發,沈星搖挑挑眉對言輕風輕雲淡的說:“抱歉,我沒有刻意關照誰的習慣。”


    “……”言輕一臉愕然。


    “而且,”沈星搖莞爾一笑,站在那,抬起手落在言輕的肩膀:“奶媽都在這了,還有我什麽事?快點好起來吧,珈睿很需要你哦。”


    “你……在說什麽啊?”言輕揚著頭看著麵前笑的如沐春風的女孩。


    沈星搖點點手指,無視這個話題,另外談起別的事,“我這邊也有個事想拜托你,放心,隻是個口頭上的小事。”


    言輕:“……呃?”


    ……


    一路順著牆壁像一隻壁虎、又像螃蟹似的蹭回房間。沈星搖發現房間內,翟珈睿坐在床邊低著頭一言不發。


    “怎麽啦,這個沮喪的表情?”沈星搖眨眨眼,隨即眯著眸子笑起來:“像是個失寵的小狗狗一樣。”


    翟珈睿抬起頭望著沈星搖,眼裏明亮了一些,遲疑的站起來,卻沒有走過來。


    “幹什麽,生氣啦?別生氣了,過來過來,讓我摸摸頭。”沈星搖伸出纖細的手,做出一副邀請狀。


    翟珈睿怔怔的看著那隻手,再也忍不住的跑過來,撲在沈星搖的懷裏,嗚咽著說:“我還以為你討厭我身上的血味,所以走掉了。”


    “……嗯,我不討厭血味,”沈星搖抬手落在翟珈睿的頭頂摸著,“隻是怕你遇到什麽危險受傷,怕那是你身上傷口傳來的味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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