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間,馬振雷腳下步法變幻,神鬼莫測,我隻是一眨眼的工夫,他便已經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馬振雷一掌劈過來,直衝我的眉心。


    一道霹靂從他的掌心出,我快速側身避開。隻聽得一聲呼嘯之音,驚雷便劈在了橋頭的老柳樹之上。老柳樹有合抱粗細,竟被他一掌震得四分五裂,木屑和斷樹枝散落在白橋和附近的道路上。


    這還未了。


    緊接著,馬振雷再次以詭異的步法,朝我逼近。


    我雖然天生元神,但是,對著各種招數的練習,隻有半月不到的時間,除了熟練掌握的七星步之外,其他的步法,我並不通曉。因此,單單以最基礎的七星步,想要去避開馬振雷,十分不易。


    而且,我雖然有天生元神之力,麵對他的步法變幻,我卻無法對他出手,更無法從他的步伐掌控之中脫身。


    這種步法變幻極快。


    在我應接不暇之時,我甚至看到,周圍竟有馬振雷的五道虛影。這五道虛影,捏出不同的指訣,以不同的招式,同時衝著我的命門,打出了數道驚雷。


    無論我怎麽變幻自己的身形,我的命門,總在他的掌控之中。


    這馬振雷的實力,確實非同一般,這也絕不是那龍虎山的張長路所能夠比較的。也怪不得,他知道我一拳震碎張長路元神之事,根本不以為然,並非自大,是因為他的實力給他帶來的自信。


    避不開,我隻能硬扛。


    一時間,驚雷劈在我身上,我全身一陣灼熱,白色的鱗片再次顯現,在電光火石之間,將那驚雷給扛了下來。


    我以拳頭,隻要護住自己的命門,此驚雷轟在我身上,我無需擔心,而我則逆驚雷而去,一拳衝著馬振雷的麵門打去。


    而馬振雷似乎不懼,一拳盤旋而來,與我來了個對拳!


    一聲破空之音,腳下的地磚,瞬間翻飛出去十幾塊,被震得粉碎。同時,那驚雷沿著我的胳膊而來,我汗毛直豎,白鱗再現,馬振雷見此稍稍一驚,我則拳後再次發力,一道強悍的氣息衝將而去,馬振雷被震得一個踉蹌,後退了幾步。


    不過,他的步法變幻,讓他很快便穩住了身形。


    “怪不得,你竟有鱗甲護身!”馬振雷說道,他已經注意到了我身上的鱗甲。不過,他除了驚訝之外,卻並無畏懼之色。


    而我,剛才雖然被動至極,卻也不是沒有任何的收獲。在與他對戰之中,我一直在觀察他的步法,此步法變幻莫測,我卻或許可以一試。


    馬振雷抬手,指尖在在左右手心一劃,一股鮮血湧出,他立刻以鮮血,在左右手上畫了一道符。


    掌心血符,這是以鮮血祭五雷掌印。


    突然間,他一聲怒喝,左右手上,一道道猩紅色的驚雷便開始纏繞著。下一秒,這馬振雷已經到了我的跟前,他左手攻擊我的胸膛,右手則以一指禪,帶著一道猩紅色的閃電,直擊我的眉心。他前幾步的步法,我已經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他攻擊我之時的步法,我自然也會了然於胸。因此,在他出手之後,我立刻逆他的步法而行,稍稍變幻,便已經躲開了他對我眉心的攻擊。


    在這個過程之中,我的天生元神之力已經匯聚在左右手之上,若能攻其命門,破其元神,他便無力再抗衡!


    我一拳出,直衝他命門去。


    可是,那馬振雷卻快速變幻步法,以手臂格擋。隻聽得骨骼斷裂之聲傳來,馬振雷便被我給震飛了出去。


    他淩空調整身形,穩穩地落在地上。掌心之中的猩紅色驚雷卻並未消失,隻是,他的左臂不自然的下垂著,已然是抬不起來了。


    我的一拳,震斷他的手臂,卻並未能毀他的元神。


    馬振雷看了一眼他自己的斷臂,又看向我,道:“同是元神之力,你何以震斷我一條手臂?”


    我並未說話,朝他走去。


    而馬振雷,卻收了自己的掌心上所纏繞的猩紅色驚雷,他的嘴角,再次露出了那種詭異的冷笑。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低著頭,不知為何,周圍的氣氛,突然發生了改變。


    當馬振雷抬頭之時,他那一雙眼睛,竟變成了漆黑的顏色。漆黑的雙目,沒有眼白,雙眼之中,還散發著絲絲縷縷的黑氣,他的眉目,他的嘴唇和指甲,也全都變成了漆黑的顏色,散發這黑氣,詭異至極。


    這竟是茅山禁術,不過,這種術法需要一副陰陽身,說的不好聽一些,就是需要自宮。沒想到,這馬振雷去茅山,竟然真的連這種術法也已經學了。茅山禁術,被世人不齒,茅山曆代掌門,將其列為禁術,禁止練習此術,據說,唯一的一卷茅山禁術密卷,就藏在茅山掌門內殿,其餘的副本,已經全部都被銷毀。


    如此說來,馬振雷之所以不留在茅山,恐怕就是暗中偷走了這茅山禁術密卷,練就了茅山禁術。


    在道門十大禁術之中,茅山禁術被列為第五,除了其被世人所不齒之外,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這種禁術的太過強大,一般人根本無法駕馭。強行修習,若是根骨不夠,就是自取滅亡。


    可是,從馬振雷的情況來看,他竟已修成了茅山禁術。這不得不讓人驚歎,也怪不得,同是元神的白仙姑,都不是他的對手。


    此時,白仙姑和牛大黃合力,帶著那鬼道的三千教眾,已經將祭台之下的鎮子上的人轉移走了。


    因此,這裏就隻剩下了我和馬家的人。


    那幾位馬家長老,如今除了馬振興還穩坐在那裏之外,其他的,全都已經被白仙姑給殺掉了。這些長老,長年為非作歹,白橋鎮不知多少人死在他們手上,他們的死,也是罪有應得。


    而馬家的那些後輩,大都是紈絝子弟,不修道術,此時,被祭台上的情況所震懾,一個個找地方藏起來,瑟瑟發抖。


    這時,馬振雷看了一眼自己斷掉的胳膊,抬手一道黑氣掠入那條胳膊之中,輕輕活動一番,他那條斷臂便已經恢複了。


    然後,他再向我走來,目光之中的紅黑之氣越來越盛。


    狂風肆虐著,他那烏黑長髯,和眉毛也全都隨風飄落,被紅黑之氣衝散,而化成灰燼。看來,我猜的不錯,這果然是茅山禁術。


    見此,我腳下暗勁已生,雙拳緊握,在我衝向他的時候,左右雙拳先後轟了出去。一拳是他的胸膛前心,一拳是他的眉心命門。即便他抬手格擋,此次,我使出全力,也定會再次斷掉他的手臂。


    我倒要看看,他是能護得了他的前心,還是他的眉心命門!


    雙拳同時出,隻聽得砰然一聲,讓我意外的是,馬振雷竟然沒有抬手防禦。他隻是任由我這雙拳打在他的前心和眉心命門。若是常人,此雙拳下去,心髒一定會被震碎,眉心命門一定會破裂,元神自然也就會蹦碎,而蕩然無存。


    可是,馬振雷竟紋絲不動,他甚至都沒有後退哪怕是半步。


    而我的拳頭,則如同砸在鋼鐵之上一般,拳麵生疼,手背上的白鱗都現了出來。


    “元神之力又如何,白鱗之甲又能如何,在我馬振雷的手上,一切皆為螻蟻!”他說著,抬起雙手,黑霧纏繞著,一把捏出了我的肩膀。


    即便我身上的鱗片再次顯現,卻依舊發出咯咯吱吱的斷裂之音,我兩邊肩膀上的骨頭竟被生生捏碎,一雙手臂,就此廢掉。


    那王神婆見此,也立刻衝了過來,奮不顧身。


    “孩子!”


    可是,她未能靠近我這邊,卻被一道黑氣震在身上,整個人倒飛了出去,摔到了祭台之下,落入河裏。


    “王婆婆!”


    我大喊一聲,想要掙脫馬振雷的控製,可是,我左右雙臂的經脈寸斷,竟無法與他的力量相抗衡。


    我腳下生力,盤旋而起,一腳踹在馬振雷身上,馬振雷則一掌砸在我的後背上。我被砸在地上,祭台一時間,轟然倒塌。


    爬起來,我看向河裏,王神婆已經不見了蹤跡,怕是已經沉入了白河。這時,那馬振雷走來,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一拳砸在我的眉心,一時間,我甚至連疼痛都已經感覺不到,精神都有些渙散。他拖著我,走上了前邊的白橋。


    “如此看來,那白仙姑的占卜之術,也並不靈驗,林一,今日非我壽終之時,而是你的死期!”


    他那一拳,紅黑之氣纏繞著,盤旋而出,衝我心髒部位砸了下來。我無力躲避,更無力抗衡,一時間,連同這座白橋,轟然一聲,倒塌下去。


    我的意識模糊至極,隻記得,我隨白橋殘石,墜入白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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