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黃這麽說,我便想及昨天夜裏的經曆。


    昨天夜裏頭,我感覺有人盯著我,回頭一看,瞅見一條虛影一晃而過。隨後,桐兒也聽到有個老奶奶在喊他,還說什麽蓋著紅被子,壓得她難受。


    隨即,再想到祠堂裏的那口棺材,我便問牛大黃,會不會是祠堂那口棺材裏的東西?


    牛大黃也覺得有可能,我倆立刻去了祠堂一趟。不過,那口棺材還在,一切都與我之前見到的無二,棺材天板也並未打開。


    棺材上蓋著紅布,有些脫色而發白,墨鬥線橫七豎八幾條,自然就是為了封棺材裏的東西。


    “墨鬥線封棺,這是茅山派鎖魂封屍道術,能困住厲鬼和僵屍。你看這棺材下邊,還滴著黑水,說明棺材裏邊並非僵屍,而是鬼祟。加上這裏邊的東西,白日能離開被墨鬥線封住的棺材,吃人魂魄,說明這裏邊的鬼祟非同一般,咱們也不可掉以輕心,得有所防備才是!”


    牛大黃說著,我也蹲下來看了一下,的確,棺材底下滴著黑水。我問他,為啥棺材下邊滴黑水,就不是僵屍而是鬼祟?


    他說,黑水是屍液,是屍體腐爛滲出來的,若是僵屍,屍變之後,是不會腐爛的。


    我點頭。


    隨後,牛大黃從他隨身口袋裏,拿出一些五穀雜糧,在這棺材周圍,撒了一圈兒,我倆就回了屋裏。


    整個下午,馬家人都沒來白家老宅叨擾。


    這也是奇怪,一個內族長老馬振海丟掉了性命,都不能引起他們的注意嗎?不過,話說回來,馬振海雖死了,但他的屍體卻不翼而飛,這也有些難以理解。


    傍晚之時,我和牛大黃再次出門。


    晚上出去尋找線索,更加的方便一些,不容易被發現。到鎮子上的時候,那街道上,有不少人拉著木板車,車子上放著一口小棺材,自然是要送到馬家去。


    我和牛大黃躲在附近,遠遠地,就能夠聽到小棺材裏,有哭喊聲和掙紮的聲音。大人們,推車板車,大都抹著眼淚,看的人心酸不已。


    這個鎮子上,除了桐兒之外,還有另外百十來個小孩子,被騙去做了陰陽童子。鎮子上的人,誰都不敢說,更不敢反抗,隻能任由馬家坑害自己的孩子。


    我看著那些板車上的小棺材,說道:“孩子們都是無辜的,不能讓他們就此喪命啊!”


    到時候,河神娶親,這些孩子獻祭河神,肯定是要被投入白河裏的,白河水深,即便水下沒什麽陰物,也是死路一條。


    牛大黃也是歎氣,道:“唉,誰忍心看這些孩子命喪白河!隻是,咱們兩個去施救,救一個兩個還行,這百十來個,也救不過來啊!”


    “更何況,能夠像白阿坤一家明是非的能有多少?我擔心,即便咱們有心想要救他們的孩子,他們怕也不會相信咱們,更怕那馬家的迫害而不讓咱們插手。所以,要真想救這些孩子,咱們就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徹底將白橋鎮的馬家給覆滅!”


    他這話沒錯,馬家害人不淺,鏟除馬家,除了能救那些孩子之外,也能夠解救這白橋鎮的人於水深火熱之中。


    不過,馬家在白橋鎮的勢力太強,一手遮天,可以說,鎮子上所有人的命,全都掌握在馬家的手裏,此時,不可貿然行事,得從長計議。


    我和牛大黃商量了一下。


    明天夜裏,河神娶親之時,是動手的好時機。


    聊完這個,牛大黃突然問我:“一娃,咱們隻見陰陽童子,卻從未聽說,河神娶親,娶的是哪家的姑娘。這鎮子上,也並未見有人將自己的姑娘送到馬家,你覺得,這河神娶親,娶的會是誰呢?”


    這我哪裏知道,就搖頭,我問他是不是能猜到,他也是搖頭,隻是在看著白橋底下的白河。


    夜色下,兩岸燈火倒影在河水裏,搖曳著,河上真切,河下朦朧,相映成趣,看起來美妙,卻擋不住白河兩岸的幽泣之聲。


    “對了,白阿坤不是說過,這九座石橋,原本是他們白家祖上修建的九龍鎮煞局。你說,這九龍鎮煞局所鎮的,會不會就是那要娶親的河神?”


    我突然想到了這個,就說了出來。


    我的話,讓牛大黃回過神來,他說:“你說的沒錯,的確有這個可能。那馬振興屍體入水之後,定然是與那水下所鎮的東西,達成了某種協議,因此,馬振興得以死而複生,回到馬家,為河底下那東西籌備親事。”


    “而這門親事,加上那一百個陰陽童子,可能就是破掉這九龍鎮煞局的關鍵。馬家這麽做,是要幫河神破鎮煞局,恢複河神的自由啊!”


    九龍鎮煞局,單名字聽起來就非同一般,我問牛大黃,這九龍鎮煞局一般都用來震懾什麽東西?


    牛大黃說,這不一定,但九龍鎮煞局原本乃是道門一種陣法,是大手筆的陣法。這種陣法之下邪物,也絕非等閑之物。如果隻是一般的邪物,自然是直接誅殺即可,沒有誅殺而以陣法壓製,說明此物難以斬之。


    聊完九龍鎮煞局,我和牛大黃又去馬家附近探查了一番。馬家比之前,守衛的更加森嚴,看來,河神娶親到來之際,他們格外的小心。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牛大黃卻停了下來,他低聲道:“你看,是馬振海!”


    我回頭一看,果然看到了馬振海,已經被我打死的馬振海,此時就站在馬家的大門口。他在吩咐著馬家的守衛,似乎是在交代,要嚴加防範。


    “這……怎麽回事?”我問。


    “這我也不知,人死不能複生。更何況,馬振海被你一掌震得七竅流血,說明,他的七竅命門都已經嚴重損壞,即便魂魄回體,也沒有辦法還陽,更沒有複活的可能。”牛大黃也是一臉不解。


    之前,聽白阿坤說,馬振興沉屍白河之後,死而複生又回到馬家,就覺得實在太過詭異,甚至都感覺詭異的不真實。如今,親眼看到已經七竅流血而死的馬振海,死而複生,這就不得不相信了。


    牛大黃說,馬正海的複活,可能與白河底下的河神也有關係。


    除此之外,也並未探到其他線索,我和牛大黃便回了白家老宅。馬家始終並未派人去白家老宅,估計也是擔心,河神娶親之際怕再出什麽變故。


    我和牛大黃回去的時候,都已經半夜了。


    躺下之後,我卻想著王神婆她要是人在馬家,我擔心馬家人會對她不利。還有白橋鎮的那些孩子,也真夠可憐的,這麽一想,反倒是睡不著了。


    正在這時,我突然又出現了那種感覺,好像有誰在盯著我。


    這次,我悄悄的回頭,餘光掃過去,就瞅見有個老太太,蓬頭垢麵,站在窗戶外邊。這冷不丁的看到這麽一張臉,還真是有些駭人。


    我悄悄地推了推牛大黃,牛大黃則衝我做出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我不要動,看來,他也察覺到了。


    我見他,暗中拿出一張黃符,掐著指訣,捏在手裏。


    然後,屋門門閂哢噠一下,自己打開。屋門吱呀一聲,被一陣陰風推開,陰風襲來,整個屋子裏的溫度,驟降了幾分。


    門口一陣陰霧彌漫,隻見那陰霧之中,老太太腳不沾地,走路無聲,緩緩地,就到了床邊。


    我餘光掃見,這老太太臉色烏青,一臉溝壑縱橫,跟刀疤一樣深,隻有眼白而沒有黑眼珠子,緩緩張口,露出了滿口細牙,怪異恐怖至極。


    她漸漸地矮下身體,往牛大黃的臉上湊了過去,這是要吸食人的陽氣和魂魄。牛大黃不動,我有些擔心他,想要出手的時候,牛大黃突然一個翻身,一巴掌就將黃符給貼在了那老太太的額頭之上。


    老太太一聲慘叫,腦袋上冒了一股青煙。


    不過,她後退幾步,竟一把扯掉了黃符,再次衝牛大黃撲了過去。牛大黃一個翻身,跳到了床底下。


    從也從床上跳下去,關上門,擋在門口。


    既然它現身了,哪能讓它再跑到?


    這時候,牛大黃再抽出一張黃符,口中念念有詞,老老太太衝牛大黃撲過去,牛大黃一個閃身躲開,將那黃符衝老太太的背上拍了過去。


    可是,這老太太嗖地一下,纏繞著房梁就竄了上去。房梁高處,前牆靠近房頂的地方,有個雕花的氣窗,雖然不大,但是,那老太太還是哧溜一下,從裏邊鑽了出去。


    我立刻開門,追了出去。


    可是,追到外邊的時候,已經不見那老太太的身影了。我懷疑,這老太太十有八九就是祠堂棺材裏的鬼祟,就跟牛大黃直接去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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