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未到,趙玄坐不住了,走到張合身後,一把揪住他的衣襟。


    “該上路了。”


    張合仿佛忘了什麽,悻悻的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跟在趙玄身後。


    而胡忠則喝得伶仃大醉,“少主,你等我把這杯酒喝完呐!”


    剛說完呼嗵一聲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這人怎麽加入夜幕的?又怎麽能入的了我爹的法眼!”趙玄不在管醉酒的胡忠,帶著張合往閔月樓的方向而去。


    此時的丹水河畔,人頭攢動,一群男人正翹首以盼,仿佛等待著一場盛宴,等待著閔月樓到來。


    “來了。”不知誰站在河畔高樓上喊了一聲。


    人們的目光紛紛聚集到了河麵上,隻見一艘妝扮燈火通明的花船緩緩而來,由遠至近慢慢的呈現在眾人麵前的越來越大。


    正麵看這船仿佛一座塔矗立在河水中,船高十丈多,長約二十丈左右,奇怪的事船上沒有帆。


    巨船推著大浪撲到了河畔,最近的幾排人被拍翻在地。


    那些北浪拍倒在地的人沒有惱怒,反而一臉興奮的大笑。


    吱呀一聲,船的一側打開了,兩條筆直的木杆伸了出來。


    噹噹噹………一排木板從船內滾了出來,將巨船於河岸之間搭起了一座木橋。


    嗖一聲響,船上燃起了煙火,一聲聲的在空中爆裂飛舞,絢爛奪目。


    岸上也隨後燃起了煙花,兩整個天空照亮的如白晝一般。


    “這比登基大典還隆重啊!”趙玄不禁讚歎。


    “你說錯了,那登基大典是神聖莊重,而這頂多是博人眼球罷了,用不上隆重二字,最多是個熱鬧。”張合醉眼朦朧道。


    趙玄聽著張合這一說是有那麽點道理,但心裏卻範起了低估,這張合喝成這樣還沒說的頭頭是道,這家夥到底是醉還是醒。


    “你帶筆墨了嗎?”張合問到。


    “帶那幹嘛?”趙玄有些奇怪的看著張合。


    “這你就又不知道了,閔月樓什麽地方。”


    “花樓啊!”


    “是,但這麽多人不是誰想進就能進去的,進閔月樓有三種方法。一文一武,文的就是寫一首詩詞送到船上,那裏姑娘看中了你就能上去了。


    武的就是你要能打的過船上的十二護衛,能打的過的這船上你隨便挑,連船都是你的。”


    “這麽囂張嗎?”趙玄疑惑道,這閔月樓隻是個花樓而已,怎麽還那麽多規矩。


    兩人正說著話,身後有人拍了拍張合的肩膀,打了個嗝,“給你筆。”


    兩人回頭,隻見胡忠一身酒氣,扶著牆站在二人身後,晃晃悠悠的遞給他一支筆。


    “呦,胡忠大人這是醒酒了?”趙玄嘻笑道。


    胡忠臉色紅潤,眼神迷離,從懷中掏出兩幅麵具,遞了過去,“這裏雖然是大都,但人多眼雜,你們帶著以防被人盯上了。”


    “想不到都喝成這樣了,還能想到這一步。”趙玄說著把麵具戴在了頭上。


    胡忠嘿嘿咧著嘴笑到,“不瞞你說,你爹就是看中了我這一點,我這人雖然好色貪杯,但遇事從來不馬虎,就算爛醉如泥我也得把還做的事做完。”


    說完噗通一聲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趙玄用腳踢了踢胡忠,“唉!醒醒,我有事要問你。”


    此時趙玄心裏依然犯嘀咕,這夜幕到底要幹嘛,但他肯定事情沒那麽簡單。


    張合接過筆,從自己衣服上一塊布,筆尖飛舞,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寫下一首詞,


    “花落春猶在,江水不負來。此去無人問,冬去花又開。”


    “寫的不錯啊!”趙玄不禁暗自稱奇,這個張合也是個人材呀,看他喝得也不少,拿起筆來就能寫上幾句。


    “哪裏,隻是臨時揣摩,我們得想辦法送到花船上。”張合看了看周圍,摸了摸自己空無一文的身上。


    “怎麽這寫好的東西還難送上去?”


    “得給錢。


    不是誰寫的好就能進的去的,這文的進也需要錢財開道,不然天下那些個讀書人多了去了,隨便寫寫也比我的好,那閔月樓幹的豈不是賠錢的買賣了。”


    趙玄蹲下身在胡忠身上摸了個遍,從他腳下的鞋中摸出一張銀票,打開一看一千兩。


    “這夠不夠?”趙玄捏著鼻子遞到張合手中。


    “夠了。”說著張合拿著銀票和寫好的詞就往河邊跑。


    “等等,這是不是隻有你一個人能上去?”


    “嗯,我去見見那花魁菲菲就回來。”


    “不行,你得在寫一首詞,我也要進去。”趙玄抓住張合的胳膊。


    “可是這錢隻夠一個人的呀!”


    “這個你不用擔心,你在寫一首詞就是了。”趙玄的口氣不容置疑道。


    “那好吧。”說罷又撕下一塊布,蹲在地上又寫了一首詞,


    “年少遊四方,世間苦難多。若問情難處,斷刀有情客。”


    “斷刀有情客?”趙玄喃喃自語,“這寫的是你張合?”


    “在下不才,年輕時也曾習武讀文。”站起身將布片收拾好交給了趙玄。


    “不行,咱倆得換一換,我覺得第一首寫的好。”趙玄指著張合手中的布片道。


    “給你,給你…”張合不情願的給他換了一塊布片。


    趙玄從身上掏出一塊金子做的發冠。


    張合一看那發冠不簡單,純金打造,工藝精美,從花式來看那是草原上的物品,這發冠的主人一定身份尊貴。


    “看什麽呐?”


    “這是?”張合指著趙玄手中的發冠。


    “嗷,這個?”趙玄拿起來撇著嘴道,“這個是馬玨的發冠。”


    “馬玨?你說的是極北冰原上汙圖國烈王馬玨?”


    “嗯。”


    “我隻聽聞他兵敗巫山城後躲到了東海,可沒聽說他死了呀!”


    兩人站在碼頭上,不一會一艘小船劃了過來。


    張合將兩塊布片和錢財遞了過去。


    乘船人將兩人物品分別放入一木箱之中上了鎖,而後拿出兩個對等的號牌,一個掛在木箱上,另一個分別給了兩人,而後乘船繼續往下個地方去了。


    小船走後趙玄開口道,“你的消息挺靈通呀。他的確沒死,不過也快了。好了,別說他了,趕緊去還你最後一願,我好趕緊把你交給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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