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我想要的(四)


    華麗長袍男子看著手下接二連三的死在河水中,自己也是很快的慌了神,等他再次正身去看雲軒時,和他看對眼的卻變成了那跪姿在地的猛火嵐隼。


    “別吃我,別吃我啊。”華麗長袍男子被驚出一身冷汗,根本沒有心思再去找細細的尋找雲軒,當即連滾帶爬的朝著峽穀下方跑去,很快他的腳步聲便讓瀑布的落水聲掩蓋。


    雲軒此時扶在一塊巨石上,蠕動喉嚨好讓嗓子可以舒服一點。過了半刻,雲軒這才漸漸的回過神,探頭瞧著猛火嵐隼。


    猛火嵐隼本就已經非常虛弱,剛才的那幾下折騰恐怕已經是它生命盡頭最後的活動。


    雲軒壯起膽子靠近巨隼,在離它半米處停下蹲下身子,有點心疼的看著巨隼的身子。


    他用自己的袖口擦拭掉巨隼喙角的血跡,巨隼已經沒了多少生氣,但是它的血沾在雲軒的袖口上還是讓他的袖口燒焦了一片。


    巨隼的一隻眼睛已經閉上,另一隻眼也是保持這半睜半閉的狀態,眼神不再是高傲和凜冽,反而是多了一份溫柔和委屈。


    雲軒伸手摸摸巨隼的額頂,替它把額頂的羽毛摸直:“謝謝,雖然你是靈獸,但你卻救了我,原諒我,救不了你。”


    巨隼好像聽懂了雲軒的話,脖頸扭動扭動,將自己的喙間對準到雲軒的腰間上的腰帶。


    “我的腰帶?”雲軒嘴上詢問著,手上卻已經探入腰帶中,摸出自己存儲在腰帶的東西。


    等雲軒摸出先前野家護衛隊給他的布袋,猛火嵐隼的那隻半睜半閉的眼睛重新睜開,眼神裏的委屈也是多了一份驚喜。


    “你要這個嗎?對不起,這個布袋被晶氣封存著,我不會晶能和功法,隻靠著自己的晶氣還沒有辦法打開它。”


    雲軒給巨隼解釋完,將布袋放到巨隼的麵前,貼近它的麵龐。


    猛火嵐隼貼著布袋,喉嚨深處發出“嗚嗚”的痰聲,像是在說著些什麽,奈何雲軒不懂獸語根本不知道巨隼說了什麽話。


    隼的眼睛濕潤了,眼裏雖然還有驚喜但更多的卻有了一份失望,特別像是人類對於一件事物或者人愛而不得的那種失落。


    就在雲軒摸不透猛火嵐隼所想的時候,一束綠色的氣體從遠處飄來纏繞在布袋的袋口,一個環扣後蕩漾出一陣綠光,那布袋也是脫落,露出藏在裏麵的物件。


    那是一枚蛋,一枚深紅色的蛋,蛋殼顏色鮮豔表麵圓潤,已經有那麽一點點的裂痕出現,看來最多有個幾天時間,這枚蛋就可以孵化出一個新的生命來。


    雲軒這下算是徹底明白了,為什麽猛火嵐隼一直追著他不放、為什麽猛火嵐隼已經受了這麽嚴重的傷卻還要接近自己、為什麽自己遇到危險的時它會拚著最後一股氣相助。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雲軒身上的蛋不會受到什麽傷害啊!就算是自己即將就要死亡,也想要離自己的孩子近一點。


    看到了這枚蛋,巨隼眼中的那份失望明顯消散了許多,本該早就不能活動到身體出奇的在蛋殼上蹭了蹭臉頰,即使是靈獸,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它也算是得到了滿足。


    在感受到蛋裏麵的那微微的破殼聲,巨隼眼睛中的喜悅是遮蓋不住了。這份喜悅好像是讓巨隼忘記了自己的痛苦,心的每一次跳動,神情的每一次轉變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啊!


    雲軒鼻頭一酸,卻沒有讓自己的淚水留下來,他向前幾步將自己的手掌放在蛋上:“你放心,你的孩子將來我替你照顧。我向你保證,我會照顧著它安穩長大,讓它超越你,讓它以後擁有保護自己家人的力量。”


    猛火嵐隼望了望雲軒,回應似的抖動了一下眼皮,現在對他來講,但凡一閉眼可能就再也睜不開了,眼前的這枚蛋對它來講那是得何等的重要。本還要看它破殼而出、本還要教它飛翔在東神山的山頂、本來還要看著這位東神山靈獸中的小少爺,小姐惹事生非。但是這些,它是再也都見不到了。


    它用自己的臉頰擦拭著蛋上的裂痕,道歉一樣不斷放低自己的姿態。孩子一出生就無父無母,這種的愧疚感可不止人類才會擁有。


    它的淚水已經流幹,朦朦朧朧間它看到它想要看到的畫麵。繁盛的東神山之上飛過三隻赤金色的身影。兩隻並排飛行,時不時的對視一眼,舉止很是親昵。


    落在後頭的那隻小小的赤金身影搖搖擺擺還沒能徹底掌握飛翔的技巧,看著那離它越來越遠的父母,小小的身影不高興的叫了叫隨即降落在一處懸崖處。惹得飛翔在前的隼笑意不斷。


    畫麵一轉,那小小的身影已經長大,翅翼張開竟然可以將父母所遮蓋,它身姿魁梧,眼神犀利。羽毛上燃燒赤金色的火焰,就算是在雨夜,也可以帶來一處角落的溫暖。


    慢慢的,三隻隼變成了五隻隼,五隻隼又變成了八隻隼,它們聚集在幹燥的洞穴,共同享受著一顆心髒還在跳動的靈獸的肉。小的隼圍繞著老隼轉圈嘻戲,嘰嘰喳喳的說些什麽,可能是今天多抓到了一隻兔子給自己加了一頓小餐?


    ……


    瀑布流水聲潺潺,猛火嵐隼不知什麽時候停止了用臉撫摸蛋的舉動,僵硬的倒在地上,眼睛雖然還是張著的,但是眼睛中的光彩已經消失全無。


    雲軒默默的蹲在原地,眼神空洞,盯著那枚蛋,一時間不知所措。


    “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麽?”溫和的聲音傳入雲軒的耳膜,不知什麽原因,雲軒竟然沒有一點打算回拒的想法,如實道。


    “我想要的,我想要力量,足夠強大的力量!那種可以守護我想要守護的,可以消除人世間一切罪惡的力量!”


    “這就是你想要的?”那聲音充滿女性的柔和,雲軒一時間心境變得安穩很多。


    “對,那就是我想要的。我想要守護我的家人,守護我的愛人,甚至是我的朋友,我想要守護住,守護住那些遭受不公待遇的所有人和獸。隻要有了力量,有了力量,我才能去守護。為什麽?為什麽老頭偏偏要這麽對我?!”


    “為什麽?為什麽娘丟下我就消失不見?如果說我有錯的話,幹嘛還要我留在這個世上?既然要我留在這個世上,又為什麽讓我遭受這麽多的事情?!”


    “難道他們就沒有錯嗎?殺人放火,強搶擄掠。他們都沒錯,他們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憑什麽我就不行?!”


    說到最後雲軒的聲音已經變得有點失控,多年來埋藏在內心最想說的話這個時候終於可以得到發泄。


    “你說的沒錯,那麽,我要是說,我可以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讓你去把握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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